看來,爲了天龍,夏正淳當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如果說下面的人是激動,那麼夏暻寒就絕對是冷靜的。
冷靜的看着他們一羣人出演的這出小丑劇。
理由都是冠冕堂皇,正如一句老話說的好。
當了什麼還想要立牌坊。
他們恐怕早就商量好了今日要將他趕下臺,不然又豈會公然的帶夏暻陽和夏暻絕兩兄弟來。
陸瑾瑜雙眸微垂,長而捲翹的睫羽遮擋住了眸底的暗沉。
會議桌下的手悄然握住了夏暻寒隨意撘放在交疊雙腿上的手,沒有用力就只是那麼輕輕的握着。
突然的冰涼讓夏暻寒有片刻的走神,緊抿的薄脣在一下秒卻是緩緩上揚,反手握住她,甚至於還輕輕捏了兩下。
那是一種無聲的安撫。
陸瑾瑜主動握住他是一種無聲的安慰,他的舉動又何嘗不是在寬慰她的心。
“所以各位叔伯是想?”夏暻寒待所有人將自己的意見發表完,難得的還有耐心的溫和的詢問。
他的好脾氣讓其他人都有些愕然。
天龍是家族企業,握有股份的全都是夏家自家人。
既然是自家人對夏家的那點破事又怎麼會不知道。
不全部知道,但也知道五分。
尤其是夏暻寒和他的幾個哥哥的水火不容。
更清楚夏暻寒怕就算是將天龍交給一個外人也不會願意交給夏暻陽和夏暻絕。
可他們呢?
竟然當着他的面,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將人給帶來了,而且勢必是要將他拉下馬將他們中間的一位拱上位。
這叫什麼?
陸瑾瑜諷刺的勾起嘴角,忽然擡眸,目光直射夏正淳。
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如此冷血,更何況是……
眼底恨意掠過,恰好夏正淳也望向她,正好捕捉到了這一閃而逝的恨。
眉頭微擰,目光深沉。
對視不過幾秒的時間,陸瑾瑜便移開了目光。
夏暻寒一問,起先還說得義正言辭,義憤填膺的衆人忽然就那麼面面相覷的沉默了。
而後默契的齊齊看向夏正淳。
其實這該是他們自家的事。只是牽扯到天龍的利益,他們也不好袖手旁觀。但這最後的劊子手他們又豈會傻的讓自己去做。
就讓他們一家人去鬥好了。
既然今日來了,夏正淳就沒給自己第二個選擇的機會。
“我們的意思是你暫且放下天龍的一切職務,出去休息一段時間。”
說得好聽放下,不過是想要罷免罷了。
如果在古代,這恐怕就是逼宮了。
陸瑾瑜饒有興趣的看着面無表情的夏正淳,眼底隱隱諷刺的笑讓他面色更爲暗沉陰冷,“當初將天龍交給你大家是相信你的能力,更信任你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可是現在……”
目光從他身上落到陸瑾瑜的身上,“你最近的所作所爲太讓我們失望了。”
“是不是隻要我讓瑾瑜離開天龍,你們就不會覺得失望?”
夏暻寒淡然出聲,握着陸瑾瑜的手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的意思,就算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亦是。
夏暻陽一直很沉默也很平靜,但這份平靜卻在他這句話下有了皸裂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