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兔子努力試圖改善和胖子的關係,甚至不惜放棄原則進行妥協,無奈胖子對她的妥協不買賬,要知道,行醫除了醫術之外,人品也是很重要的。胖子寧可等待些時日,讓李蘆親自爲父親治療,或者是乾脆找來小醫仙。世俗間的醫術畢竟有限,至少李蘆無法挽救妻子,而修真界的手段幾乎無所不能,只要肯下本錢,幾乎沒有醫治不好的病。
不過,胖子的父親並不知道這些緣由。以長輩和病人的觀點來紳士,兔子並不是那麼讓人討厭的,首先是賣相還不賴。男扮女裝或者讓人噁心,女扮男裝是可以接受的,何況兔子本來就是頂級的美女,舉止間也沒有矯揉造作,除了容貌間有點嫩氣外,再無半點讓人聯想到女人的特徵。
再說到兔子的言談舉止,病人對於醫者向來都是寬容的,何況人家還是神醫?即便是有點怪癖也是理所應當,不準病人的家屬旁觀也很正常。家傳醫術當然要防止別人偷學,即便是在大醫院,有幾時是允許病人家屬旁觀的?再說,禁忌還是姚樂兒說出來的,人家神醫還主動放棄了呢。
重要的是,兔子出現後態度和藹,而且沒有架子,非常合老頭的心思,年輕人就該如此,不驕不躁,不卑不亢。作爲醫生只要做到守禮有節就可以,沒必要取悅病人不是?
相比之下,兒子實在是太失禮了,老人禁不住一陣臉紅,衝着王浩咆哮道:“你就給我在外面等着!”眼神裡又補充了一句。“你如果再敢胡攪蠻纏,等老子回去就修理你。”
王浩哪肯把親人交給她練刀?但是繼續堅持無疑會激怒父親,正在猶豫不覺,就聽見兔子寬容的說道:“讓家屬進來看着也好,省得他留在外面擔心,我沒有不可告人的事,也沒什麼需要保密的。”
說完,兔子徑直走進了房間。即不冷淡,也不熱情的態度,反倒更對父親的心思,她就這麼輕鬆贏得了父親的信任,應該說是征服了父親的心。王浩也不笨,假如不想被父親趕走,就乖乖的將嘴巴閉上。
好在胖子自信還通曉藥理,要是兔子敢拿出路邊貨騙人,就別怪他翻臉無情,就是辣手摧花胖子也乾的出來。說到對藥材的鑑別,別說兔子,就是找來李蘆也比不過胖子。
兔子先是仔細詢問了父親的病情,切脈,她做足了一名中醫該做的事。確診痛風的症狀無需如此麻煩,她卻仔細詢問了發病的原因,時間,以及父親日常的飲食習慣。除了專業外,她的做法還可以用嚴謹來形容,至少王浩就挑不出任何毛病,對她的治療方法只能拭目以待。
兔子應該感激從父親身上學來的嚴謹,那爲她爭取到一次寶貴的機會,假如她連問都不問就開方子,王浩肯定是二話不說就當場翻臉。
確定了患者的病情,兔子取出隨身的墨綠色絨布包,打開後露出來密密麻麻的針,雖然分不出具體材質,卻可以從顏色做出判斷,金屬針至少就有四種,此外還有七種木針,很明顯,她並非幾支針就能走遍天下的奇人。
對針灸一竅不通的胖子傻眼了,非常明顯,事情發展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不過兔子的認真還是能夠看懂的。
兔子雖然在性格上有些固執,叛逆,和父親判若兩人,醫術上卻是秉承李蘆樸實,嚴謹的風格。世俗間的醫術本來就是如此,即便是中醫,鍼灸,或許帶有幾分神秘感,但是絕沒有玄虛可言,中醫畢竟是科學,而不是玄學。
王浩雖然對兔子有些成見,仍然能做到通情達理,只要認爲她的治療在理,就不會橫加刁難或者指責。所以,當他看見兔子嚴格的爲針消毒,也就沒有阻止她繼續幹下去,直到第一支針刺進父親的皮膚,而父親也沒出現什麼異狀,王浩不自覺吐了口氣。
兔子何嘗不是如履薄冰?要在胖子近乎於變態的挑剔下施術,就必須做到滴水不露,應該慶幸她以前也是這麼做的,所以在胖子的監視下也不緊張,反而是越來越輕鬆。她就這樣用完美的手段一再挑戰胖子的極限,最終在病人的身上刺滿了針。
鍼灸沒有神奇到一針在手,百病全消的地步,複雜程度也絕非用針刺破皮膚那麼簡單,兔子要使用的手法包括分爲針刺、刺血、火針、溫灸,另外還有內服藥物,推拿能方法,治療手段應該說是系統,全面的。而且,治療需要一個不算漫長的的過程,三個月,從父親的眼神裡能夠看出,三個月的時間是他能夠接受的,作爲一個療程的時間也比較可信。
兔子一邊爲父親推拿,一邊說道:“三個月時間裡需要每天堅持鍼灸,不能中斷。費用方面儘管放心,絕對是你可以接受的,如果無法徹底治癒,我分文不取。”
“要三個月的時間?”父親面有難色,並非爲了診費,因爲有穩定的收入,家裡經濟並不緊張,夫妻倆甚至合計在成都買房呢。不過父親至今還沒有退休,每天還要上班,哪有時間天天來成都鍼灸?再說翻了年就是單位最忙的時候。
王浩哪能看着老父爲難,一拍胸脯。“成都的酒店我有包房,住宿不成問題,診費由我來出,咱治好了再回去。”這番話無疑是承認了兔子,信任兔子能治好父親的病,儘管王浩不願意承認,但是對兔子的印象的確在悄悄轉變,起初是討厭兔子,討厭她到處行騙,後來證實人家並非兔子,行騙也是和父親賭氣,而且做的並不過分,試想連李蘆都能接受,那一定是真的不過分,所以上面的兩條自動跳過。
既然是李蘆的女兒,醫術差不到哪兒去?王浩主要不是質疑她的醫術,而是人品,儘管李蘆再三解釋那是個誤會,而且是他故意留給女兒的誤會,胖子仍然無法接受女兒不認父親這種事。不過,現在觀察兔子對待父親的態度,胖子有些疑惑了。
假如有認向王浩獻殷勤,效果註定是微乎其微,因爲胖子沒有那種需要。能讓他瞧上眼的寶貝實在少的可憐,不過兔子的做法就恰到好處,有誰不在意父親的健康呢?王浩對她的做法是買賬的。
“你少插嘴!在成都住三個月,我不用上班的嗎?再說,馬上就要到春節了,人家難道不回去過年?”對父親來說上班跟喝酒一樣,都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他總是先爲別人考慮。
提到家的時候,兔子眼圈一紅。“不要緊,我是無家可歸的孤兒,過年還是留在成都的。”此刻動容倒不是假裝,兔子的確是無家可歸,不過那都是她自找的。
王浩也突然間想哭,不過是爲了李蘆哭,可憐的李蘆要是聽到女兒這番話,立刻就能鼓起嘗百草的勇氣,哪怕是在沒有解毒丹的情況下。
姚樂兒突然靈機一動,提醒道:“那不是正好?反正你也是無家可歸,乾脆到伯父家過春節,順便還可以繼續治療,一舉兩得,何必一個人待在外面?”
你還真是夠聰明的,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王浩就納悶了,同樣都是女人,姚樂兒怎麼就弱智到這個地步?雲逸和卓月那就不說了,都是快要成精的人物,胖子都玩不過她們兩個。不過,讓人家二十歲的小女孩利用,姚樂兒也是單純到可愛了。
實際上,不明就裡的情況下上當也屬正常,父親也當場表態,鄭重的邀請兔子到家裡過年,還說什麼只要兔子不嫌棄就行。父親是慈祥的,善良的,自己的病等等沒有關係,他是真心真意的爲兔子考慮。
“我兒子幾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半年前纔回到家裡,這一晃就過去十年,每次過年房間裡都空蕩蕩的,這次好了,終於能熱熱鬧鬧的過個年。”父親的眼眶有些溼潤,老人過年就圖個熱鬧。
兔子詫異的望向王浩,她是在母親過世後才憤然離家的,那是因爲痛恨父親放棄對母親救治,如今卻發現胖子居然比自己還拽,前輩?貌似胖子不久前還教訓自己呢,還說的那麼義正嚴辭,將自己說成是不肖女。
姚樂兒僅僅是臉色稍變,眨眼間就恢復到平常,同門基本都沒回過家,有的連山門也沒出過,她能出來透氣還是託王浩的福,不過放假好像不是什麼福份,回去要加倍努力彌補回來的。
提及往事,胖子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有許多事情沒有對或者是錯,假如父母知道他現在的成就,或許會贊成他當初的選擇,但是,作爲兒子卻無法心安理得。
“那怎麼好意思?這些年我都是一個人過的,也早就習慣了,還是不打擾你們家人團圓。”兔子的臉上寫滿傷感,天知道有幾分真,幾分假?
“有什麼不好意思?我治不治病都沒有關係,春節一定來我的家裡過。”父親衝動的要坐起來。
胖子手疾眼快,急忙出手按住父親,碰到滿身的針可不好玩,誰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
兔子好像是有點動心的樣子,但是看了眼胖子又連連搖頭。“還是不要了,這不合適,也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看誰敢阻止。”父親再次掙扎要坐起來,並且用力甩開了兒子的手。
王浩哪能看不出兔子的企圖,趁着衆人分神的瞬間,突然湊近兔子的小臉,咬牙切齒的奚落道:“你愛答應就答應,我可是沒有攔你,不過我可警告你,差不多就行了哈,要是傷到老爺子,小心我廢了你!”
兔子轉過臉,若無其事的大聲說道:“那好!既然你也邀請我去,那我就勉強答應了,正好可以繼續治療,痛風如果託久了容易衍生許多後遺症。”
反過來說也可以嗎?什麼時候邀請你了?還勉強答應下來,小爺犯賤是不是?看了眼父親和她的熱乎勁,王浩還是咬咬牙忍耐下來。四個人打車好像擁擠了點,王浩索性調來自己的專車,別看長期閒置在車房,保養方面可一點沒含糊,司機二十四小時待命,除了王浩,他是大華公司最清閒的人了。
見到胖子,司機的眼神裡甚至有點激動,要是胖子再不出現他準備辭職,這份工錢難免拿的有點虧心。老爸本來不願意麻煩司機,考慮到兔子是貴客,也就勉強的接受了。
由於撤除了結界,小區的外面凌亂不堪,沒有發現人員的傷亡,也沒有肇事者的線索,這種事情警察幫不上忙,物業只能自認倒黴,找來民工進行修繕,院子裡叮叮噹噹響個不停,大門外豎起了車輛繞行的牌子,汗,就這麼一個大門,從什麼地方繞啊?
透過車窗,王浩注意到一個面色陰沉的傢伙,三角眼睛裡鋒芒閃爍不定,面色黝黑,鷹鉤鼻子,身材纖細就像一根翠竹,準確的說像一柄出鞘的利劍,即便站着不動,也能給人鋒芒畢露的感覺,這副德行胖子太熟悉了,和問劍老怪如出一轍。
“他是蜀山派的弟子!”對方的身份呼之欲出,姚樂兒難免有點緊張,惹上麻煩可不好交代,不過既然對上了,難交代也要硬着頭皮上,不能折了星月宗的威風。
蜀山的人出現一點都不奇怪,德陽距離成都不過百多公里,都在蜀山的眼皮底下,有任何風吹草動也休想瞞過他們,何況蜀山派視力龐大,根基雄厚,監控自然要嚴密一些。不過他們監控的目標主要不是精怪,或者異類,主要還是其他門派的弟子。
假如是人畜無害的小門派,或者三流修真家族,相對來講還要好說話一些,蜀山派還是有大家風範的。不過要是星月宗的人出現,那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挑釁,無論在什麼地方,第一和第二都很難成爲朋友,所以姚樂兒出面非常的不智。
王浩突然按住姚樂兒的手,壓低聲音說道:“你先陪我父親上樓,我留下打發蜀山的人。”
這種時候她的確不適合出現,姚樂兒猶豫片刻點頭答應,若無其事的陪父親鑽出車門,在用鉤鼻子的目送下拐入樓道。由於她的精心掩飾,父親什麼都不曾察覺,這讓胖子非常的滿意,他就是喜歡這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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