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人不知道王浩,不過凡是知道他的,都知道他的兄弟是誰,陳玄,神一樣的名字,在魔族,則代表殺神的意思。除了他,還有誰敢獨闖魔族?
文士當然沒見過陳玄,因爲他們至今仍然活着,第二次仙魔大戰活過來的人,都不會和對方講話,要講話就用劍講,有血講。雖然害怕,他仍然在第一時間出手。
就在他全力發動的時候,羅剎突然轉到他背後,用他的身體做盾牌,爭取到短暫的時間,破牆而出。
此時此刻,不知道文士該作何感想,光是報個名字就讓羅剎聞風而逃,自己卻傻乎乎的成了擋箭牌,此刻他連哭的心都有。
要知道,這房間是密閉的,只要出去求救,便能招來大批的幫手,就意味着生存的機會,可是現在,他極有可能失去了這個機會。
他仍然使用毒針,不過比先前猛烈了十倍不止,這不再是一次偷襲,而是突襲。沒什麼法寶能殺死陳玄,不如突襲,毒針雖然威力不是最強,卻是最歹毒的,曾經不知道飲過多少玄門笛子的血,是他最得意的手法。最關鍵的是,他看見陳玄沒有喚出法寶,這意味着擋在兩人間的只有空氣和真元。再強的高手也是血肉之軀,毒針都同樣有效。
即便如此,文士實在沒什麼信心擊殺陳玄,所以發射毒針地同時。他用驚人地速度爆退。羅剎脫身時在牆壁上留下一個洞,憑分神期的修爲,眨眼的功夫就能溜出去,只要陳玄稍微閃避一下,他就有機會脫身,然後~電光火石的剎那,他想不到更多了。
呼~
陳玄即沒有閃避,也沒有追趕,手臂一揮。強悍的真元硬生生的將毒針倒捲回去,當實力相差的太遠,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陳玄使用的手法不是一個分神期的菜鳥能夠判斷地。數不清有多少枚毒針透體而過,每一枚毒針透體,伴隨而來的都是一陣劇痛。不過這種痛楚沒有維持多久便終止了,死人是感覺不到痛的。實際上僅僅需要一枚,已經註定他必死的命運。
因爲連他也沒有毒針的解藥。毒針是用來殺人的,煉製毒針的人何苦勞心費心的研製解藥,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尋找更厲害地毒藥。
毒針倒卷時的力度比起初更強,無論是穿越牆壁,還是文士的身體,速度沒有絲毫衰減,疾飛時發出吱吱的尖嘯。
繞是羅剎疲於奔命的逃,不敢有絲毫的停滯。仍然無法倖免,被兩枚毒針透肩而過,沒有留下任何傷口,只在鑽透處滲出一滴血來,血呈綠色,針毒蔓延的速度驚人。至針孔處迅速拉出一條脈絡,假如不加處理。不出兩個時辰毒性便能攻心。
這些羅剎都看不見,也無暇顧及,睏倦的感覺一陣陣襲來,原來醒着也是件艱難的事。
原本,她拼死衝出來是爲了發出警報,在強到高手也架不住人海戰術,魔族未必沒有贏的機會,即便敗了,那也沒有什麼遺憾的。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被陳玄各個擊破,她不甘心。
遇到這種情形,她想當然的認爲陳玄是潛進來的,但是衝出來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陳玄沒有水滴那種寶貝,即便能利用陣法潛行,也不屑於那麼做。永遠都是他先發現對手,永遠都是他先出手,無人能挺過一個照面,更別說想同伴求救,他就這麼唐而皇之,踩着魔族地屍體闖了進來,門外,已是屍橫無數。
從他趕到魔族到現在,前後花掉了不少三分鐘,是以還沒有人察覺到那些屍體。
“魔族!”羅剎咬緊牙關掏出紫色的玉丸,捏碎後,絢麗地紫芒沖天而起,彷彿是她燃燒生命綻放出的美麗,剎那間點亮夜空。
假如你想讓屬下有條不紊的應敵,就永遠不要發出最高級別的警報,沒人會用最高級別的警報進行演習,第一次使用的東西總是叫人無所適從,另外,最高警報通常給人失控的感覺,恐慌擴散的程度超乎人的想象。
無論如何,魔族還是被驚動了,不過陳玄已經找到兄弟和妻子,魔族有沒有收到警報無關緊要,倒是羅剎奇蹟般‘脫身’,讓他感覺到一丁點意外。儘管最終沒能避過毒針,但是她創造了一次奇蹟。
奇怪的是,魔族弟子對他們視而不見,一股腦的衝向古堡的頂層,他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接到警報,第一個聯想到的便是護主。
“好機靈的女人。”當陳玄走到外面,看到亂做一團的魔族,以及躺在地上的羅剎,他仍然活着,呼吸的時候,胸部的起伏令人浮想聯翩。既然逃過一劫,是死是活便聽天由命罷,陳玄無意向昏迷的女人下手。
羅剎的確很機靈,假如不是這個女人,文士等人肯定被胖子耍的團團轉,王浩看了眼羅剎,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惋惜,不知道爲什麼,他不希望這個女人掛掉。
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王浩兩人暢行無阻的離開魔族的基地。而此刻,在魔族的另外一面,驚雷早已將黑夜染成白晝。
三公子倉促間收到示警訊號,根本不知玄門來了多少人,因此,最明智的選擇便是逃跑。何況他現在有龍珠在手,開啓魔界之門纔是當務之急。至於對付陳玄,那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
留在人界的魔族都是他的子弟兵,除非萬不得已,他不願意損兵折將,當然不願意和陳玄拼個魚死網破。
結局完全在石雀地預料之中。在基地地另外一面。他將逃跑的魔族堵個正着。原來兩人早已敲定,陳玄守護北面,南面留給石雀,小醫仙和問劍因爲有傷在身,合力守護西面,東面是玄門的區域,料想他們不敢冒險,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還是由陳玄佈設了陣法。
大家各守一方。務求將魔族圈在陣中一網打盡,因此除非魔族自己闖過來,不能輕易的擅離職守,這也是由於人手不足的無奈之舉。
霹靂聲震天動地,持續了半個小時才停歇下來,沒一會,衆人接到石雀的信號,魔族的主力已經逃逸。大家在陳玄處集合。
“讓他們給跑啦?”問劍火冒三丈的問道,剛纔若不是被卓月拉住,他早就趕去助陣了。要說石雀在三路人中,實力應該排在第二,雖然不如問劍的強橫,可是他有霹靂杵在手,單憑這件寶貝,就能乖乖地讓魔族跳下飛劍,另外還有陳玄的陣法輔助。試想,魔族有什麼本事逃走,除非石雀有意放水。
“老朽豈能叫他們在眼皮底下溜掉。老朽是壓根沒碰上他們的主力,也許他們原本就是羣烏合之衆,沒有什麼頭目!”石雀惱羞成怒。不過難以自圓其說,倘若魔族沒有首領。真正的龍珠又去了何處?
“不可能,我在四面都佈下陣法,魔族的人插翅難飛。”陳玄肯定的說道。
王浩也作證道:“這些天,我雖然被關在房間裡,不過分身守在古堡的頂層,上面一共住了五個人,一個是魔族的首領三公子,一個叫做如玉的女人,羅剎,另外還有兩個沒打國照面的高手,後來是羅剎接到命令殺我,我的分身才趕回房間,也就是說半個時辰以前他們還在古堡裡,他們沒可能提前脫身。
石雀搖搖頭說道:"我沒有見過魔族高手,更沒見過什麼女人,都是些小魚小蝦,沒費什麼手腳便全部打發了."
"媽的,你們一定是中計了!他們剛纔沒有離開古堡,只是派出幾個人佯裝奔逃,我敢打賭,他們剛纔就藏在古堡,等我們聚在了一處,他們才乘機開溜的."王浩聽到一半突然
破口大罵,並非他比另外的幾人聰明,只是目前他仍屬於弱者,還用弱者的求存方式,因此他能猜到魔族在不利情形下采取什麼措施.
餘下四人同時一使顏色,一齊衝入古堡.
偌大的古堡,這裡曾經高手如雲,如今早已人去樓空,連羅剎也被帶走了,可以想象,他們地撤離雖然倉促,但是並不慌張,一切的步驟都是有條不紊.
在三公子的房間,胖子找到半杯仍有些燙手地咖啡.
"狗崽子!"做爲指揮者,被人家像傻子一樣給耍了,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石雀的老臉憋成豬肝顏色.
"石雀,你一共擊殺了多少魔族子弟?"陳玄笑問.
"四百一十三個."石雀沒精打采的回道,這個數字不能讓他感到快樂.
"這就對了,石雀,你不需要感到自責.我們都不清楚魔族弟子地數量,誰能想到,他們捨得派出四百餘名弟子出來當炮灰,我猜想這些人裡應該有不少高手,要不然也休想騙過你的眼睛."
"分神期地高手至少有四個."石雀喃喃自語,那四個傢伙足足和他纏鬥了五分鐘,才被各個擊破.當時他半點也沒想到那是個圈套,那些傢伙都是送上門讓他殺的.
"恩,這魔族的首領也算個人物,居然捨得用四個人當炮灰,不怪你上當!換成是老夫,可能就相信那是魔族的主力了."問劍鬱悶的一跺腳.
要不說問劍招人討厭,這話別人聽見沒什麼,傳到胖子的耳朵裡,就是另外一番滋味,什麼叫犧牲四個人,其餘的四百零九個就不是人?
剛要發作卻被卓月拉了拉手指."問劍就是這幅德行,口沒遮攔,別和他一般見識."
王浩不屑道:"我纔不和他一般見識,有兩個房間非常奇怪,我帶你去看看."
不用他提醒.衆人已經尾隨其後.
兩個神秘地高手居住地房間.詭異的氣息仍然在緩慢釋放,走近時,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壓迫感不僅強大,而且邪惡,那是種禁制,而且是禁術.
"分身一到房間的周圍,就像要被扯碎一般,當時我就沒敢進去."說出這種話用不着臉紅,強如問劍.石雀這樣的傢伙,到了屋外也是停下腳步.
隔行如隔山,禁術之所以邪惡,因爲採取了邪惡的方式,攻擊方式支取人類的死穴,它的目的或者修煉方法與正統地修煉背道而馳.
正統的修煉的方式都非常乾淨,以至於世人將修真者稱呼爲仙,終極目的是爲了提升自身.探索未知的領域,是爲了飛昇,而禁術要麼是利用骯髒殘忍的手段修煉,要麼目的非常邪惡,有些就是赤裸裸的殺人法門,比如說幻殺古陣,倘若不是挽救過玄門,倘若不是爲了對抗魔族,倘若不是陳玄地獨門絕學.就一定被石雀列爲邪術.
話說回來,要是讓石雀知道星語也學會了幻殺古陣,非要當場抓狂不可.
"雕蟲小技."在陳玄看來.這處禁制除了採用八血禁咒固陣,貌似沒有別的神奇之處.
常人都以爲破除骯髒的禁咒應該用上X之物,那種想法可謂大錯特錯,再幹淨的東西,沾染上X也變得不再聖潔.事實上恰恰相反,污穢的東西往往是聖物的剋星,因爲聖物沾染不得一絲半點的污穢。
對付禁術的正確方法是以毒攻毒,邪毒之物互相是相剋的,相遇就要拼個你死我活,假如後來地邪物更強,自然能取代原來的邪物,格局一旦破了,邪術也就不攻自破。
提出這番真知灼見的人並非陳玄,卻是小醫仙,博聞第一地美譽絕非浪得虛名。
所謂八血固陳,是用至陰至毒的七種毒物的血,混合在一起加強陣法,具體是哪七種毒物沒有特別地要求,只要是夠陰夠毒便行,手法因人而異,採用的血也不盡相同,第八種是佈陣者地血,形成血咒以後,佈陣者和陣法結爲一體,破陣變得異常艱難,無論佈陣者身在何處,都能採取措施阻止別人破陣,不過有利就有弊,一旦陣法告破,佈陣者也將遭受重創,也許正是出於這個原因,魔族雖然撤離了此地,陣法卻依然保留着,當然,裡面也有可能保存着秘密,就此放手,在場的人都不甘心。
道理一旦點破,大家都能理解,到哪裡找邪惡之物破解八血?大家都是堂堂正正的人物,憑實力站在玄門的巔峰絕頂,誰去玩那種不乾淨的東西?
令人鬱悶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王浩,就連他的好兄弟都不例外。
“你們看我幹什麼?我可是清清白白。”這是徹頭徹尾的歧視,王浩據理力爭。
“別裝了,你的飛劍就是昔日魔君之物,叫做裂天之痕,不知道飲了多少鮮血,即使不是至陰至毒,至邪是絕跑不了的,天底下找不到比它邪的東西。”說出這種話的居然是石雀,老東西近來越發讓人另眼相看,這個道貌岸然的玄門泰山北斗原來不是什麼好鳥!不過這話在卓月聽來卻另有一番深意,說明石雀對胖子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至少他認爲胖子是個能用的上的人。
說到手裡的寶貝,讓王浩在乎的不過兩件,龍虎丹是師傅留下來的,那段時間,他拼盡全力要參透其中的玄機,無奈毫無頭緒,真元探入沒有反應,御丹決也嘗試過,仍然沒有反應,如果說還有什麼沒嘗試過,貌似就剩下拆丹了。
胖子絕不會那麼做,如今他什麼都不缺,龍虎丹是師傅留給他唯一的東西,紀念的價值遠遠高於掩藏的秘密。
第二件便是裂天之痕,從他跨入練神期的那天起,裂天之痕陪他出生入死,如同經歷過生死患難的朋友,至今,兩者早已經密不可分。
也許龍虎丹的秘密永遠也參不透,裂天之痕目前能給他的幫助,遠遠不如一枚龍珠,然而胖子是感性的人,他認爲好的東西就是好的。
“有把握嗎?他們人都撤走了,還留下個陣法,會不會是陰謀?”王浩被他們看得心裡發毛,無奈卻拉不下臉拒絕。
“你就算信不過我們,還信不過你的兄弟?”石雀板起臉說道,和胖子談大義沒用,要談就談感情。
說實話,王浩對陳玄真就沒什麼信任可言,站在他的角度,看不到陳玄神一樣的光環,而且第一次見面,胖子就見到他被師傅罵的狗血噴頭。
“放心,破陣方面我有十足的把握,我知道裂天之痕受過重創,憑你的能力僅能修復到現在的地步,說不定破陣的時候,它能自行修復的。”陳玄說的明白,破陣有十足的信心,破除禁術就兩說了,不過好處是,也許能借機修復飛劍。
王浩焉有聽不懂的道理,他親手將飛劍插入禁制,就算要用金葉子打水飄,他也要自己來扔,圖個痛快。
空間劇烈的扭曲,沒有牆皮的脫落,散發惡臭的污血從縫隙裡滲透出來,八血固陣能將陣法和建築凝聚成一體,陣法覆蓋內的一草一木,都是陣法的一部分,都是陣法的延伸,因此眼前發生了詭異的一幕,牆壁產生了強烈的痙攣,飛劍彷彿不是插在牆壁上,而是怪獸的心臟。
王浩被第一時間彈飛出去,口角掛上一絲鮮豔的血。
然而裂天之痕卻沒有彈飛,而是牢牢的釘在牆壁上,猶如貪婪的吸血怪獸,事實上它的確在飲血,當初煉製它的高手,不僅讓它能夠吸收真元,同時賦予它嗜血的能力,讓它能利用一切機會修補自身,要知道,對一柄飛劍而言,鮮血與真元都是極易獲得的東西。
通紅的脈絡迅速爬上健身,開枝散葉,形成一張致密的網,宛如人體的血管,仔細觀察,組成脈絡的並非是簡單的直線,而是無數細小神秘的符號。這些符號串聯在一起,組成了一個最精妙的陣法,能夠利用鮮血和真元自行修復的陣法,當然,陣法的作用遠遠不止於此。
符號蔓延到飛劍的每一寸角落,不過在有些地方消失不見了,有些地方則是非常的暗淡,形成帶着淡淡哀傷的暗紅。那些就是飛劍曾經受損的所在,此刻正在慢慢的彌補,修復。
“魔尊留下的飛劍果然邪惡,居然能夠用鮮血修復自身。”問劍口是心非的說道,他的眼睛裡閃着精光,飛劍對別人來說不過是代步工具,對他而言卻是全部,一柄好的飛劍不僅能讓他的實力劇增,甚至對他的修煉都有莫大的益處,而裂天之痕就是他心目中的絕世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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