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人沒有大矛盾,王浩偷情固然見不得光,但是她卻不知底細。兩人的矛盾在於觀念不同,莫琳從小耳濡目染,認爲玄門中人高人一等,和世俗中人發生關係就是墮落。可是在王浩的思維裡,無論是世俗中人,還是家族成員,或者是玄門弟子,都沒有什麼區別,當初他和蘇雪在一起的時候,蘇雪不是也沒有築基嗎?還有他的父母,難道也比玄門中人低一等,這種觀念王浩萬萬不能芶同。
莫琳正要發作,卻聽見陳玄的責罵。
“你們兩個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毒也解了,不隨雲中子回道場,留在這裡鬼混什麼?我親自送你們下的山,誰叫你們偷偷溜回來的?”
陳玄的出現立即讓兩個小輩傻了眼,半晌,莫琳才強作鎮定道:“我們本來是下了山的,但是半路上碰到星語仙子,她邀請我們上山,我也也不好意思拒絕,再說,我們也想找機會向恩人道謝,親手將解毒丹還給他。”
陳玄眼睛一瞪,罵道:“還敢狡辯?我和你交代過,人家不要你謝,也不想見你們,怎麼,拿我的話當作耳邊風,還跑到河邊打擾人家,豈有此理!快些道歉。”
莫琳還是知道害怕的,一見長老動了真怒,立即嚇得不敢做聲,但是她更驚訝的是,聽長老的語氣,這個貌不驚人的胖子居然是他的兄弟。
一語驚醒夢中人,這傢伙也是個胖子,還在草廬優哉遊哉的煮魚,這絕不僅僅是巧合,除非他有不俗的地位,再說,玄門裡的胖子也不多。
本來莫琳一早就該猜到,只不過王浩給她留下齷齪的印象。傳聞中又是掛滿光環,落差過於懸殊,以至於她不敢去猜。
“還楞住幹什麼,快道歉,他就是我兄弟,草廬的主人。”陳玄的話無疑證實了王浩地身份。
胖子如何能讓可愛的莫琳受到委屈,不能,這小妮子年紀尚淺,加上性格的關係,做起事來毛毛躁躁。不分輕重,要是她心裡委屈,把目睹的醜事宣揚出去怎麼辦?
王浩審時度勢,寬容道:“兄弟別在責怪他們了,是我找他們喝魚湯的,不怪他們。”
陳玄不由詫異:“不對呀,下午的時候,你還態度堅決。非要趕他們下山不可,纔到了晚上又請他們喝魚湯。”
王浩暗罵兄弟笨蛋,連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都不明白,這也難怪,兄弟是玄門第一的人物,行事光明磊落,能夠俯仰天地,猜不到這些彎彎繞子。
“哪有此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趕他們下山?”王浩當場狡賴,同時向兄弟使出眼色。
陳玄一頭霧水,幸虧看到了兄弟的眼色,無論如何,兄弟說什麼就是什麼。當然,他也不可能承認是自己胡說,於是,他嚴厲的教訓晚輩,並且揚言,等自己回到道場。就把這件事告知雲中子,讓他今後嚴加管教徒弟。
有了這句話,即使再美味地魚湯,莫琳和莫聞這對師兄妹也喝不出滋味來。
“喝酒,喝酒。”雖然沒有愛侶在場。好在人多熱鬧,總算不孤獨了。王浩和起了稀泥。
畢竟是一個門派的,而且地位懸殊,陳玄不可能與兩個晚輩喝酒,所以酒喝的少,教訓的多,說的莫聞和莫琳那叫一個膽戰心驚。
讓他繼續說下去,難保莫琳不會火掉,將心裡的話吐出來,到時候王浩還有臉面見人?迫不得已,王浩只好推說他喝多了,將他趕走。
“陳玄長老的兄弟,草廬的主人,你好威風啊,戲弄我們這兩個晚輩很有趣嗎?”果不其然,莫琳不等陳玄走遠,就迫不及待地發現,咄咄逼人。
王浩乾咳了兩聲,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沒有戲弄你們。”
“強詞奪理,狡辯,那你爲什麼要趕我下山?”莫琳繼續逼問。
王浩冷靜的笑道:“我沒有趕你們下山,是陳玄做的,你剛纔難道沒聽見?”
莫琳嬌怒道:“別把我們當成傻子,陳玄長老頂天立地,絕不會信口開河,要不是有你的授意,他爲什麼趕我們走?”
王浩有些後悔趕走了兄弟,要是兄弟還在,小妮子說什麼也不敢放肆,沉默了片刻,直言不諱道:“這還用問嗎?換成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莫琳紅着臉叫嚷道:“換成是我,從一開始就不會做那種丟臉的事。”
“男歡女愛的事沒什麼丟臉,好像你硬闖過來纔不禮貌,當然,要是你固執己見,我也無話可說,喜歡的話,不妨在草廬玩上一段時間,不喜歡隨時都可以離去,失陪。”王浩放下話來便轉身離去,事情挑明反而輕鬆了許多,即便是偷情,也不關莫琳的事。名聲這玩意兒,胖子從來就不在意,至多被星語鬧上一通,還不到翻臉的地步。
“這個人和世俗地女子做出芶且之事,居然好意思理直氣壯。”莫琳氣得的用力跺腳。
莫聞意識到不能讓師妹胡鬧下去,規勸道:“師妹,我認爲王浩沒有錯,而是你的觀念有問題,你三歲就被師傅帶上山,幾乎沒有接觸過世俗的人,滿腦子都是師傅灌輸給你的觀念,我不是說師傅地教誨不好,但是有的方面未免太偏激,如果王浩的觀念和你一樣,他固然不願和世俗中人交往,他也不會和我們交往,我們的身份,就連和他說話都不配。如果王浩是那種人,就算他本領再強,成就再高,也不值得讓我看好。”
“什麼,你居然還看好他?若非他心裡有鬼,爲什麼避開我們?”莫琳詫異的望向師兄,儘管認爲師兄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多年來地灌輸根深蒂固。
莫聞嚴肅的解釋道:“放下先入爲主的觀念,你就能發現。別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出過激的事。一直都是我們在胡鬧。他是玄門有頭有臉的人物,那種事情被晚輩看見,當然不希望宣揚出去,設法掩蓋是人之常情,因此他隱瞞了身份,這不是在戲弄我們。要是我們乖乖地下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可是我們偏偏不安分,才搞出這麼多事來。到了後來,王浩把責任推到陳玄長老頭上也是無可奈何。因爲我們洞悉他的身份,他只好推兄弟出來背黑鍋。”
莫琳最終沒有再反駁,地確,要是按照她的完美標準,王浩非要精神分裂不可。細細想來,還是平易近人的胖子更討人喜歡。當初她就是見不慣王浩的盛氣凌人,不甘心被人趕下山,纔想到悄悄的折回來。那時候她還沒有對胖子產生興趣,只想給那個無爲謀面的,高傲的傢伙一點顏色瞧瞧。
師兄妹兩人即沒有離去,也不再給王浩找麻煩,而是在草廬安頓下來。
即便石雀有天大的面子,促成玄門和魔族暫時握手言和,兩次神魔大戰積累地仇怨卻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天曉得有沒有人玄門弟子伺機復仇,到時候兩路人馬劍拔弩張,一點小小的火星都能惹出天大的亂子。
爲此,石雀除了找來嫡系的人馬助陣。處理手法十分低調,知情者不超過百人,魔界之門就設在草廬後面的羣山。
當然,老謀深算的問劍不可能給魔族可乘之機,有兩大高手助陣。陳玄被告知視情況而定,隨時發動幻殺古陣,據此不遠的蜀山則是匯聚近六千名高手,稍有風吹草動,片刻間就能趕來助陣,不止是草廬地人馬。還有蜀山,御劍趕來的話,也不用半個時辰。
五彩的光芒映照在上百張凝重的臉上,直到勿猜等人出現。
勿猜先是看了眼周圍的人,冷淡的場面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之外。兩人雖然陣營不同,卻是同樣的老奸巨猾。不難猜出彼此的心思。稍加寒暄以後,第一批魔族子弟已經到位,大約有千人左右。
石雀沒有讓他們停留,迅速派人送他們上路,考慮到魔族弟子衆多,聚集在一起容易生事,也不方便安置,因此將他們分別安排在七個不同的地方,在西方,玄門斥巨資爲他們購買了土地,甚至找來專業人士,幫助他們儘快適應人界地環境,避免他們人地生疏,仗着實力亂闖而引起騷亂。
對此,勿猜沒有提出異議,出於人衆的關係,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不大可能,況且,魔族弟子本來也不是一個陣營的,分開正好。
一切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送走第一批魔族弟子,石雀鬆了口氣,愉悅的神情浮在臉上。勿猜也是如此,這一刻,他們能斷定對方沒有使詐,然而他們並沒有掉以輕心,而且對對方也表現地很冷淡,比起談判的時候還要冷淡,他們都不想讓屬下和同盟看到自己和敵對勢力表現的太親密。
遷徙持續了很長時間,望着魚貫而出的魔族子弟,石雀一陣陣頭皮發麻,這就是魔族的實力,僅僅是七大護法的三個,無論在人數還是素質上,便遠遠超越了玄門,如果爆發第三次神魔大戰,勝負很難預料,無疑,他向魔族伸出援手地決定是對的,同時也十分冒險。
魔族的實力,正是勿猜想給玄門展示的,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鎮住玄門,今後雙方纔能平起平坐,而不是魔族寄人籬下。
“最好地地盤分給你老丈人了,老朽可沒有虧待你,今後小老弟可別太摳門。”石雀大概是猜出胖子的煉丹師身份,加上未來要倚重胖子,出手絕對稱地上慷慨。
他將勿猜的封地安排在歐洲,就是三公子原先駐紮的地方,明眼人都看的清楚那裡肥的流油。歐洲有坐擁鉅額財富卻見不得光的血族,守住血族就等於守住取之不竭的金礦,更何況歐洲還盛產晶石。從靈脈來說,三公子費勁心機找到的所在,一定是不會錯的。
這叫做順水人情,除非有煉丹師,否則晶石沒有用,不然的話,玄門的狼崽子早就殺到歐洲掠奪了。至少這塊肥肉也要被玄門的一流門派瓜分掉,說什麼也輪不到魔族。
王浩壓低聲音回道:“你要是真心要便宜我,不如直接把那塊地方給我,何必拐彎抹角的便宜外人,好處是給魔族了,沒有給我,我可不領情。”
石雀不顧身份的點破道:“別裝蒜,那還不都是一碼事嗎,勿猜到現在仍無子嗣,爲了拉近和玄門的關係,一心要將寶貝女兒給你,說白了,他的一切遲早都是歸你,撿到這麼大個便宜,你老弟就偷着樂吧。”
胖子撇了撇嘴:“我樂個屁!沒有他還不會生呀,沒說修真不能生兒子,何況,我可沒想娶他女兒。要親近玄門還不簡單,女兒嫁給你比嫁給我有用。”
“胡扯!別拿老朽取樂。”石雀火了,老臉微紅。
胖子的聰明之處就在於對任何人都不盲目崇拜,無論處在什麼樣的地位,擁有如何駭人的能力,再強的高手,骨子裡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有慾望,有貪念,只不過貪的東西不同罷了,不一刻,他又陰陽怪氣的調侃道:“要是沒有這個想法,你臉紅什麼,老夫少妻,這種事在玄門裡司空見慣,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這一次石雀不吭聲了,不是因爲默認他的說法,而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石雀的確也貪,只不過貪的是名,別說他對女人沒興趣,就算有,也不肯爲女人自毀長城。
另外,石雀可是玄門領袖啊,說話自然有所顧及,胖子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拌嘴永遠是不要臉的佔便宜,勝負不言自明。
這兩人,石雀是玄門的領袖,王浩是玄門和魔族的公正人,都是人上人,說話間那叫一個嚴肅認真,不知底細的人還認爲他們在討論天大的事,說什麼也猜不到他們聊天的內容有多齷齪。
遷徙的步驟波瀾不驚,一切都依預訂的計劃有條不紊,波瀾不驚的進行。聰明人都看的出他事先下足了功夫,魔界之門旁聚集的高手始終沒有超過千人,每到九百多人的時候,便有玄門弟子將他們帶去指定的地方。由於是分批行動,加上計劃周密,遷徙的過程甚至沒有驚動草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