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傢伙還真是自不量力,說好是討教,師傅可要手下留情啊,不能公報私仇哦。”星語瞪大眼睛,末了,又悄悄向卓月問道:“這人居然敢和師傅動手,莫非不是吃了豹子膽?卓姐姐,我猜測他八成是喜歡蘇雪。想在心上人的面前擊敗情敵。”
“你當然想了,最好他能打敗你師傅,獲得蘇雪的芳心。這樣你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打發掉蘇雪,對不對?”卓月含笑拆穿她的想法,“可惜呀,想法倒是蠻不錯的,不過,他的實力差的好遠,連打敗我都沒有可能。”星語嘆了口氣,師傅可是做電梯上來的,能打贏師傅的人還不少,但是也不多,至少也要是成名已久的老傢伙,後起之秀中挑不出這樣的人物。
卓月情不自禁的白了小妮子一眼:“想什麼呢,如果你師傅敗給人家一次,你會不會因此就移情別戀,喜歡上打敗你師傅的人。”
“當然不會。”星語不假思索的否定。
“既然你都不會,爲什麼你認爲人家蘇雪會這麼做。蜀山派以武入道,但凡遇到高手,提出切磋是稀鬆平常的事。人家纔沒你那麼多花花腸子。”
胖子師徒都是爭鬥能力超越修爲的人,也就是說,在修爲差不多的情況下,他們能夠很輕鬆的戰勝對手,這也是王浩不斷挑戰高手的原因,從修爲來說,尋劍纔不到出竅期,能打贏星語就都屬奇蹟了。
“你找我切磋?”王浩轉頭望向卓月,詢問道:“如果我同意的話,不能說是以大欺小罷?”
卓月正和星語竊竊私語,突然被問起卻沒有慌亂,笑嘻嘻的說道:“臭美,你出道的時間比尋劍還要晚呢,不過你貴爲草廬的主人,便是一派之尊,和他動手一定是以大欺小,就算你勝了,別人也說你勝之不武,身爲一派之主,居然和人家晚輩動手,要是讓他和星語切磋,那才說的過去
。”
這番話表面上秉公而論,但是聽進兩個人的耳中,都是別有一番滋味。
尋劍連忙辯駁道:“不算,不算,這不叫以大欺小,這是我向王浩挑戰,又不是他主動找我,今天的切磋打就打了,無論勝負,在下保證,曰後絕不提半個字。”
星語固然是怪姐姐壞了好事,要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很可能就打不成了,考慮片刻後也幫腔道:“我也認爲這不能叫以大欺小,切磋嗎,哪有以大欺小的說法。”
除了他們兩個別有用心,旁人都是認爲卓月有理。
卓月將一雙美目掃過衆人,最終說道:“久聞蜀山弟子以武入道,生姓好鬥,三天不打架就手癢癢,實在找不到人打,就和師兄弟打,今曰一見,的確名不虛傳。人家一心求教,若是我橫加阻攔,豈非枉做小人,不過爲了公平起見,我認爲要對王浩做些限制,否則勝之不武,不然的話哪來的懸念。”
胖子則是感覺有理,以他現在的本領,和尋劍動手,實在找不出什麼樂趣,大度的說道:“那好,我就全憑仙子的安排。”
尋劍這一驚非同小可,玄門裡被尊稱爲仙子的僅有三人,星語仙子,雲逸仙子,那麼眼前的這個和顏悅色的女人莫非就是小醫仙。切磋的時候相讓,除非是雙方身份懸殊很大,而實際上,胖子徒具草廬主人的身份,出道的時間並不久,也沒有作出過什麼大事,這番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尋劍鐵定不服,由小醫仙說出來,那便另當別論,尋劍唯有聽命,要證明自己,就要憑真本事擊敗王浩,讓事實說明一切。
衆所周知,王浩的看家本領是御劍術和御火術,御劍術在速度上佔據絕對優勢,進可攻,退可守,首先就立於不敗之地。而御火術另闢蹊徑,幾乎能夠無視真原,別說尋劍,就是換成出竅期的老手毫無還手之力,王浩用這兩招,是能夠羣殺出竅期高手的,紫焰不行,冰焰自然也不行,不然胖子只要亂流一吹,尋劍立馬就變成冰棍,還有什麼可比的。
於是,卓月首先禁止了這兩項本領。
“卓姐姐,胳膊肘可不能往外面拐,你不如叫師傅站住不動,讓他隨便打好了。”星語心疼師傅,半道上出來阻止,在她的印象理,師傅和人動手的時候,除了這兩樣本事,好像沒什麼別的了。
“這個提議好,我就站在原處不動,他能讓我退上半步就算贏了。”王浩放下話當真後撤十幾米,用靴子在地面上畫了個圈。
“還有,你不能用異獸,也不能使用法寶,頂多就能用飛劍。”卓月提出一大堆條件,仍然感覺對胖子來說太簡單了,可以說毫無難度可言,雖然她不知道王浩用什麼方法贏,但是她知道,王浩一定能贏,這死胖子的花樣實在太多了。
“你也太看不起我啦,對付個晚輩還出法寶,出異獸?”王浩一陣狂汗。
卓月莞爾笑道:“對你來說,的確是太簡單了,別急,還有最後一個條件,無論是出於什麼狀況,若是你不小心傷到他,那就是你輸
。”
“這個難度未免也太高啊!”王浩表情終於變了,除非用冰焰的控制,有什麼方法能夠不傷人就決定勝負,要知道,事先提出這個條件,對方大可以放手一搏,而自己勢必束手束手,就爭鬥來說,這是最不平等的條約。
尋劍找胖子切磋,本意並非是表現自己,他希望一窺高手的實力,可是這麼多限制加上去,還能看到胖子的實力嗎,所以他也抗議道:“仙子要是再加條件,就是讓我比,我也不比了,我找王浩比試純粹是爲了切磋,輸贏倒是其次,你這樣編排下來,我有什麼顏面動手?”
原來這尋劍不止和問劍一樣的好鬥,而且都是榆木腦袋,要是不吧話說個清楚,他是一定放不開手腳的,小醫仙只好開導道:“你這話說的不對,要是你有機會和老怪物動手,如果他也讓你這些條件,你就不好意思動手了麼?”
當尋劍搞清楚老怪物便是問劍長老時,眼神完全變了,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透出凌厲的寒芒,猶如出鞘的利劍,鋒芒攝人心魄,連說話都帶着金屬的鏗鏘和冰冷。“當然不會,王浩豈能和問劍長老相提並論!他不配!”
“可是我認爲他有能力和問劍一爭長短,有本事的話,就用的你的實力證明他不配,證明我錯了!”不愧是小醫仙,三言兩語,便將謙謙有禮的尋劍變成一頭瘋獸,打死一頭瘋獸並難,難的是制止一頭瘋獸,還不能弄傷他。
“王浩!受死!”除非是偷襲,玄門弟子在出手以前,都是報上招式或者法寶的名號,以便讓對手做好準備,一旦養成了習慣,即便是面對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改變不了。尋劍的這一聲呼號雖然是提醒,卻像是鬼哭狼嚎的淒厲,聞者無不毛骨悚然。三尺飛劍消失不見,幻化作漫天銀芒,猶如墜落的繁星,璀璨的光芒點亮天空,同時在大地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不是說好的切磋嗎?怎麼味道完全變了,像是找人玩命啊?”由於距離的關係,胖子沒有聽到卓月精彩的戰前動員。但是以他的實力,即使不明就裡,也不將萬劍訣放在眼裡。
左手虛抓,若有若無的一蓬幽藍迅速凝成實質,形成一面巨盾,不慌不忙的擋在面前,細碎的衝擊接踵而至,打在冰面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噹。
這樣的攻擊完全沒有威脅可言,倒是星語象徵姓的驚呼了一聲“神龜流”當場將胖子氣了個半死。
星語早就見慣了胖子的冰盾,所以並未引起多殺驚奇,更加沒有留意到不同之處,但是卓月卻察覺到一絲異樣,以往,胖子召喚冰盾的時候,完全是出於防禦的考慮,可是現在,他的動作卻是渾然一體,攻守兼備,儼然就是一種爭鬥的模式,而且是盾劍結合的鬥士通常採用的模式,簡單質樸的技巧,加上力量,便結合成最驚心動魄的殺人機器。
任何的一種格鬥模式,都是經歷過鮮血的洗禮,在千錘百煉中完善起來,絕不是誰一時的心血來潮就能創造出來。
其實,凡是參與圍攻過賽奪的人,對這種模式都不陌生,恐怖的記憶糾纏了一生。可是在場的人裡,除了心兒,沒有人見識過賽奪的恐怖。即使是見識最好的小醫仙,也只是感覺到奇怪而已。
沒有人比心兒更清楚賽奪的手段,假如給胖子的右手放一柄巨劍,在把那身臃腫的肥肉換成肌肉,當然還有那嬉皮笑臉的神情也要換,換成無邊的殺意,王浩就和那個神魔般的身影重合了
。
考慮了片刻,無心決定保持沉默,她不想貿然說出疑惑,那樣做只能打草驚蛇,死胖子是個擅於隱藏的人,唯有讓他放鬆警惕,才能把隱藏的秘密一點一滴的暴露出來,事實上,胖子對她的戒心已經很弱,若非裂天之痕不時提醒,並且有心兒在場的時候,任憑主人如何召喚都不現身,死胖子說不定早就暴露。
這會兒,裂天之痕已經開始嘮叨。
“這可是賽奪特有的殺人方式,鋒芒直指修真者的軟肋,肉身,你這麼做一定引起心兒懷疑了,你這個笨蛋!”
“你纔是笨蛋,冰盾早就有了,小爺用劍了嗎?沒用,她看的出來個屁,滾回去,小爺正和人爭鬥呢,別叫我分心!”隨着實力的激增,耐心卻在減少,胖子越來越像個主人。
“唉,對付這樣的貨色,分心不分心有什麼分別?別小瞧無心,要是她哪天翻了臉,我怕你追悔莫及。”爲了讓主人引以爲戒,劍靈不惜危言聳聽。
王浩挖苦道:“小爺十分奇怪,爲什麼你反感心兒,執意要將她攆走呢,小爺接觸她一陣子,發現她不是你說的那樣不近人情嗎,莫非是她知道你以前的醜事,你怕她拆穿你。說不定是你背叛主人,才讓賽奪戰死人界的。”
胖子等來的是一陣沉默“爲什麼不說話,莫非讓小爺說中了。”
劍靈氣急敗壞,罵罵咧咧道:“中個屁!賽奪被玄門圍攻的時候是孤身一人,即便是我出賣他,心兒如何能知道?再說,我出賣主人有什麼好處?我讓你提防無心,還不是爲了你好,無心是什麼人?爲了魔君賽奪,她連姓命都不要。你以爲她來人界是幹什麼?還不是爲了給魔君復仇,順便尋找賽奪的屍首,當然,這些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尋找賽奪的隨身之物,比如說我,還是賽奪使用過的巨盾,你還記得那天有個傢伙來向你徒弟提親嗎?他使用的盾牌就是當年魔君之物,那個傢伙連同本派的高手,都在回程的路上死於非命,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我猜想,那面盾牌如今就在心兒手上。要是讓他知道我在你的手上,你說會怎麼樣?她一定認爲當初擊殺賽奪的時候,你的師門也有份參加,後來你的師傅或者是什麼人分刮到飛劍,然後才傳給了你。”
王浩鬱悶道:“可是事實上,我是從崑崙盛會上淘換到你的,得到你以前,我從來就不知道有賽奪這個人。”
劍靈感覺到胖子的無奈,嘿嘿笑道:“你和我說有什麼用,你要讓心兒相信才行,我很懷疑,她是否有耐心聽你解釋。”
“別想嚇唬小爺,小爺是嚇大的,我換到你的時候,雲逸也在場,她能夠作證,還有很多玄門高手,都可以爲我作證,你怕我說不清楚?”
劍靈繼續威脅道:“老人家可沒有心情嚇唬人,誰說你在崑崙盛會上換到我,你換到的是黑漆漆的鐵棍,上面刻着裂天之痕四個字啦?連你這半個朋友都信不過,心兒還會相信什麼雲逸,你別忘了,她是魔族的人,本來就對玄門弟子充滿戒心
。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你,你還想找人作證呢?別指望我給你作證,我不誣陷你就算你走運了,到時候我就說你師傅殺了賽奪。”
“你!你就不怕小爺廢了你?”胖子怒火中燒。
“我怕!”劍靈是知道主人脾氣的,逼急了胖子,那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所以一轉眼又換了副語氣。
“主人,我不是故意要陰你,我是捨不得離開你,你讓她相信了又如何,最起碼她也要帶走我,用我和那面巨盾給魔君建個衣冠冢。我知道主人財大氣粗,就算你再富有,也找不到比我更優秀的飛劍,比我更忠心耿耿的僕人。”
修真者和飛劍的感情很難用筆墨形容,即便是一柄劣質的飛劍,相處久了也是有感情的,何況是擁有劍靈的頂級飛劍,裂天之痕。
王浩兒時的夢想便是御劍飛天,第一次飛翔,他就是站在裂天之痕上,而且到目前爲止,只有裂天之痕帶給他飛翔的快意。用別的飛劍雖然也能飛,不過那簡直就是受罪。還有,一人一劍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出生入死,裂天之痕的速度不僅讓他應對高手遊刃有餘,還不止一次的從死亡邊緣把他拉回來,從未拋棄過他這個主人。
除了有些嘮叨,有些高傲,偶爾喜歡耍耍小聰明,王浩找不到它有什麼缺陷,這傢伙對自己應該說是忠心耿耿了,即便在心兒的問題上存在私心,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得入神,王浩險些被斜飛的碎劍擊中,一驚之下立即回過神來,給劍靈丟下最後一句話。
“放心,我是不會扔下你的。”隨即結束談話。
王浩險些中招,不但是他自己,熟悉他的旁觀者都是疑惑重重。
要知道,胖子自出道以來,不能說百戰百勝,那也是勝多敗少,況且對手都是修爲遠遠高於自身的高手,無論勝或者敗都沒什麼丟人,本次是王浩爲數不多的一次迎戰修爲比自己還低的對手,緣何卻失去了水準?
所有的人都認爲,胖子是爲了圓成尋劍和蘇雪的好事,因此才故意放水?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實在太笨了,根本不瞭解女人的心,蘇雪也不是稚嫩的小女生,豈能看不出他故意放水,胖子越是爲之付出,爲之犧牲,只會讓蘇雪更加感動。
“不要!”果不其然,蘇雪驚叫一聲,眼眶裡閃動晶瑩的淚光。
王浩搞不懂不要後面的內容是什麼,他倒是考慮過放水,只不過就算要放水,也要做的不留痕跡呀,這麼個放水法未免太低級。
不過,此刻的女孩們一個個都是滿臉的疑惑,剛纔發生的一幕已經提起他們的警惕,這個時候放水,即便做的再像,也難免引起她們的懷疑,說的難聽點,即便是胖子沒有放水,只要輸了,旁人都懷疑他是在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