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凡因看着赫利伯爵這麼個中年男子竟然被茨密希親王那明明纔是二十多歲的相貌的年輕人訓得不敢回嘴,忍住笑意,接口道,“痛失愛子,也難怪赫利伯爵如此激動了。事情的大概我也聽說了,只是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說。”

“茨密希親王殿下應該知道阿淨只是個15歲的孩子吧,您相信他能靠一己之力殺了血族男爵嗎?”

茨密希沒有回答,眯着眼反問道,“德力西這是承認殺了吾族族人了?”他身後的赫利伯爵已經紅了眼,恐怕只要茨密希親王一聲令下,他立馬就會出手殺了這羣人類。

“殺人者人恆殺之,我等自然也不會因爲袒護阿淨而得罪了你們,”凡因頓了頓,雙手合十露出冷笑,諷刺道“只是親王殿下您要放任罪魁禍首不顧而全權責怪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嗎?”

茨密希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如果教廷的人真的有插手,我們當然是不會放過的。”茨密希不虧爲活了三百年的血族,凡因的話外之音不消片刻他就猜到了。

有了茨密希這句話凡因也就滿意了,教廷的人竟然想讓自己給他們背上黑鍋,他當然也不會讓他們好過,至於阿淨的事,現在也只有等看過返世之鏡的顯示的東西纔能有結果了。“那麼親王殿下是想先看看那個牧師的事呢還是阿淨的事?”

話說到這份上,赫利伯爵再沒想到自己愛子的死恐怕和教廷有關,那他就不會是血族伯爵了。

“你就那麼確定這事和教廷有關?”茨密希親王有些奇怪的問道。

凡因臉上笑意更大,“那不如我和親王殿下打個賭如何。”

“哦?願聞其詳。”茨密希親王似乎對這個很有興趣,天藍色的眸子裡寫滿了感興趣。

果然有用,這麼想着的凡因再接再礪的說道,“如果這事真的和教廷有關,那不是賣德力西一個面子,放過阿淨,”這話一出赫利伯爵立馬青了臉色,不過吸取了教訓的他並沒有再插嘴,就聽着凡因繼續道,“如果這事和教廷無關,阿淨的事,我德力西絕不過問。”

“哈哈哈哈,小小年紀心思倒是慎密啊,知道我喜好賭博,特地拿這事來激我?”茨密希親王放肆大笑,“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自我繼承了茨密希親王這個名號後,我就發過誓絕不拿族人的事打賭了。”

凡因並沒有失望,他本來就對這個賭約沒抱太大的希望,只是笑而不語。

此時默德已經將兩人帶來了。一個是失魂落魄的褐發棕瞳的美麗少年,凹下的臉頰讓他看起來非常的憔悴,雖然精神不好,不過還是打扮的乾乾淨淨的,倒也有一份病態美,赫利伯爵一看到這少年不由得冷哼一聲,少年卻宛如沒有聽到,只是跟着默德走到凡因身後就乖乖停下了,另一人是個身着白衣,金色鑲邊的白髮老者,臉上的皺紋多的甚至可以夾死蒼蠅,此時的他不復以往的慈祥,正瑟瑟發抖的被默德拎到了一旁坐了下來。

場面頓時有些安靜,凡因和茨密希都只是喝茶不說話,其餘的幾人也不敢擅自插嘴,這是一場耐心的比試,可惜最終的結果卻是被不屬於雙方的人打破。

“默德總管,你就這麼把我擄來,未免太不把教廷放在眼裡了吧!”那名老者似乎已經平復了自己的恐懼,有些憤怒的質問道,可惜默德對他理也不理,又替他家老闆倒了茶,這動作也才讓那老者意識到這裡真正能做主的恐怕就是坐在沙發上的兩人了。或許凡因的穿着並不華麗,只是就像金子到哪都會發光一樣,他只是微笑着坐在那,就彷彿整個天地間都被掌控在手中的強烈存在感讓老人不敢放肆。

凡因翹起腿,臉上笑意更濃,“茨密希親王殿下,何不先處理這個聒噪的人?”

“你...你們敢!我是教廷派給波西里亞區的執事!我被默德總管擄走很多人都看到了!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也別想好過!”那老者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早就知曉這幾日血族和伊甸之間的衝突,今天一早就被默德從教堂給擄了過來,誰都知道教廷和吸血鬼的關係怎樣,如今自己一個人落入他們手中,恐怕不死也要被扒層皮,只能期望這伊甸的人看在教廷的面子護着他了,否則就算日後教廷爲自己報了仇,可那時候他都已經出事了,還有什麼意義!此時老者心中萬分後悔那時候爲什麼鬼迷心竅的給了那少年那把匕首!現在可好,是殺了一個血族男爵,可獎勵還沒到手他的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啊!

本來安靜站着的少年慢慢轉身看着老者,眼中透露出些許迷茫,這就是他一直所崇敬的牧師嗎?這就是他不惜自我也要效忠的地方嗎?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阿淨止不住的瘋笑起來,整個人捂住肚子笑得停不下來,這就是他所要的世界嗎?!可笑!可笑至極!!!

有些玩味的看着這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的白淨少年,凡因不知爲何竟有些憐憫,“茨密希親王殿下,我很抱歉人類之中竟然有這樣的人存在,不過現在還是用返世之鏡看看過去的事吧。”

茨密希微微皺眉,剛想開口就聽阿淨平靜的道,“不用了,是我殺了赫德男爵沒錯。”

“你這個賤人!算你有自知之明!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赫利伯爵紅着眼睛猙獰的看着阿淨,恐怕若不是茨密希親王還坐在他身前,他早就上前殺了阿淨了。

“怎麼殺的?”茨密希親王還算冷靜,他看了眼阿淨,眼神複雜的問。

阿淨看了眼角落裡臉色已經發青的老人,指着他說,“是他,他給了我把匕首,讓我殺了赫德...他說,這樣上帝就會原諒我的罪行。”說道最後阿淨已經無聲笑了起來,那笑容諷刺的,無奈的,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