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凡因平日裡沒做什麼好事,這次的麻煩並沒有被他避開。
馬車外慘叫聲連連,阿淨白了臉,通過牽連甚至都可以感覺到兩匹馬的不安。
凡因嘆了口氣,開了車門下了車,果然外面已經躺了一地的屍體,勞的身邊也躺着兩俱成年男子的屍體,就不知是人類還是血族了。
面前的情勢完全是一邊倒,雖然血族只有三人,人類則有二十個左右,可血族各個都像是狼入了羊羣,擡手之間就有人命死在手下,地上已經躺了不下十俱屍體了,那羣人終於也知道不可力敵,有看第一個丟了武器逃跑的人帶頭,接下來的人自然是潰不成軍,那三個血族似乎也沒有要追的意思,轉過身來看向那個躲在勞身後的小女孩。
凡因對那幾個血族沒什麼興趣,他仔細打量了那個貴族小姐,黑色的長髮散亂的披在身後,裙子大概也因爲剛剛的逃跑而有些髒亂,可這掩不住她那張精緻的小臉,恐怕過幾年又是個禍水了,此時她正慘白着臉看着那三個慢慢走近的血族,她想往後退,卻又不敢離開勞太遠,嘴中高聲喊道,“你們不要過來!” 勞只是默默的站在那也不動作,可那三個血族顯然對他有些遲疑,其中最高的一個金髮血族微微欠身,“這位閣下,不知您是否願意將您身後的食物讓給我們呢?”他的話語讓那小女孩更是驚恐,瑟瑟發抖的躲在勞的背後不敢露出臉來。
勞橫移一步,就要露出身後的女孩,卻聽凡因淡淡道,“這位小姐不妨來我這裡。”
那女孩看上去年紀和凡因差不多,她聞言回頭看了眼凡因,稍作遲疑就提着裙襬向凡因那跑去。
勞轉頭看向凡因,發現他家少爺只是微笑着看着那個向他跑去的女孩,回想一下那女孩竟然也是少有的雙黑,烏黑的眼中流光微轉,回過頭來又移回了剛剛的位置。
面前那三人見勞的動作不由大怒,眸色紛紛變爲血色露出獠牙就向勞攻去。
快如閃電的身影不消瞬間就攻到了勞的面前,而勞腳步不動單單擡起右手,只是剎那,勞的腳邊就多出三名屍體,三名血族都一臉驚恐,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心臟處只留一個大大的窟窿,竟是被勞徒手給挖出了心臟。
勞慢慢從懷裡拿出一副新的手套換上後才轉過身來向凡因躬身行禮,“凡因少爺,我們可以繼續上路了。”
對於勞的動作,凡因似乎沒太過吃驚,默德也是很快回過神來,只有那被就下的女孩瞪大了黑色的貓眼一臉崇拜的看着勞,“這位小姐,不如我們先上馬車吧。”凡因難得紳士的伸出右手示意女孩,女孩微微一笑,一手提了裙襬,另一手放到凡因的右手上,就在凡因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上的阿淨看到上來的是個陌生的貴族小姐先是一驚,就連忙讓出自己的位置,女孩羞澀一笑,露出甜美的笑容,道,“謝謝。”
“不用,小姐您坐。”
因爲車上有貴族小姐,雖然還只是個孩子,可默德這個成年人也不好同車,只好和勞一起坐在了馬車前,凡因遞出自己的手帕給女孩擦擦臉,微笑着開口道,“這位小姐,我是凡斯肯因.路德維希,不知您路上可是遭遇了什麼危險?”
女孩很是羞澀,低着頭,說話時也不敢擡頭看凡因,“路德維希先生您好,我是安娜.柏瓊,您喊我安娜就好。”
凡因放柔了聲音道,“那安娜你喚我凡因就好,你出門怎麼不帶護衛呢?”
提到護衛,安娜才擡起頭來,紅了眼睛,“我有帶護衛,可是...可是他們都...”安娜咬了咬下脣,“都被那羣強盜殺死了。幸好這次遇到了凡因你,否則我一定...”
“救下你也是我們有緣。”凡因笑着說道,海藍色的眸子也似乎變暖變淡了。
阿淨雖然不好插嘴,不過心裡卻在說一開始明明不想救的,也不知道這位少爺又爲了什麼突然變了主意。“真的太謝謝你了,凡因。”安娜真心道。
“對了,安娜你這是要去哪裡?我送你去吧,還是要回家呢?”凡因其實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對安娜那麼熱心,只是從看到了安娜的那一刻起,他就想救下她,待她好。
安娜聞言連忙推辭,“不用麻煩了,你們順路把我帶到前面的城鎮就好,我家在那邊有資產的,真是太謝謝你了。”
說完竟然還想對凡因鞠躬,這動作讓凡因苦笑不得,連忙伸手扶住她,口中則道,“作爲一個紳士,見到美麗的淑女小姐有難怎麼能不幫呢。”
被稱讚了的安娜紅了臉,“謝謝你,大人們都說我不是淑女呢,凡因你真好。”
“呵呵,安娜現在還小,活潑點纔好。”凡因覺得女孩子小時候活潑些沒什麼不好的,等長大到了要嫁人的年紀,再變得溫柔可人也沒什麼不好。
凡因並沒有再追問安娜那幾個血族的事,在他看來強迫淑女回答不想回答的問題是很失禮的行爲,所以即使他對安娜的瞭解僅僅是一個名字他也不介意,他甚至不願多個心思去懷疑這個名字的真假。
在傍晚的時候,凡因決定今晚還是留宿在眼前的這個小鎮上,於是找了一家不大但看上去比較乾淨的酒店,幾人分別要了一間房就住下了。
晚飯分別被送到了房內,此時勞正伺候着凡因用餐,伙食是粗糙了點,不過還能下得去口。
“也不知道安娜沒有僕人能不能習慣。”吃晚飯正擦着嘴的凡因喃喃道。
可惜某血族的耳朵太靈敏。勞替凡因準備睡衣的動作一頓,沉默了會,問道,“凡因少爺,需要勞去服侍安娜小姐嗎?”
“你敢?!”凡因狠狠的拍了桌面,怒聲道。
勞大概也被凡因的反應嚇了一大跳,立馬放下手中的衣物,箭步走到凡因面前單膝跪下,“勞不敢。”雖然他的凡因少爺衝着自己發了火,可勞竟然覺得心裡有些期待,可問他具體期待些什麼他又說不出。
凡因沉下臉瞪着勞,眸色更深,竟像是孕育着狂暴的怒氣,他不說話,只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竟然因爲勞的一句話就動了真火,自己實在是太孩子氣了。
過了許久,凡因覺得自己不至於一開口就是罵人的話纔出了聲,“勞.帕特納.路德維希。”他慢慢的一字一字的唸完了勞的全名,通常只有在他生氣的時候他纔會這麼喊他,勞顯然也知道,只見他的頭壓的更低了。
“你是我一個人的。”勞聽到他的凡因少爺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