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因少爺?”
“嗯?”
“您在看什麼?”
凡因轉頭瞪他,“我...”
一想到自己運動會上可能要穿上女裝他就實在難以啓齒,凡因只好訕訕的閉了嘴,回頭繼續照鏡子,大概想象女生版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結果越幻想渾身雞皮疙瘩起得越多,於是奄奄的翻下鏡子爬到牀上蒙上被子躲起來了。
勞很奇怪爲什麼他家凡因少爺看上去心情那麼低落,想要安慰又不知道怎麼說,只是又出聲喊道,“凡因少爺?”
“恩...”
“......”
凡因嘆了口氣,露出頭來拍了拍身旁還空着很多的牀位,“過來。”
勞的眼睛瞬間亮了,迅速褪下外套湊了過去。
只見凡因側躺着,右手撐着頭,神色有些慵懶,勞很乖的平躺到了凡因身旁的位置,但是沒有靠的太近,也不算遠,他的左手微微伸展就能勾到凡因的大腿。
伸手拿起勞的左手玩弄。
作爲血族的勞,皮膚本就非常白皙,就算是和自己這個大少爺比也毫不遜色,修長的手指加上圓潤的指甲,讓人忍不住喜歡上這雙手。
感受着他家少爺小手的細細摸索,勞的心底就像有隻收了爪子的貓咪在撓癢一樣,想要掙脫又捨不得。
“凡因少爺...”
凡因擡眼看他,“嗯?”
“您喜歡勞嗎?”
凡因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啊?”
勞撐起身來,抿了抿嘴,又問了一遍,“您喜歡勞嗎?”
見到凡因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勞的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他...是不是期盼得太多了。
“喜歡是什麼?”凡因無法理解,他努力回想了許久,才發現自己腦海中似乎沒有這種東西。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像他對勞泡的紅茶的感覺一樣嗎?
“喜歡是種慾望,當對一個人產生慾望的時候,那就是喜歡上了。”勞把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
“慾望?什麼慾望?”凡因還是無法理解。
勞很耐心的解釋着,“舉個例子來說,您把白亦少爺當朋友,您肯定會希望他能像您對待他那樣對待自己,這就是您對他的慾望。”
“我喜歡他?”凡因對這個結論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瞪大了他那海藍色的桃花眼看着勞,“你確定?”
“是的,凡因少爺,勞確定。”雖然對於這個結論勞也非常不樂意,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凡因平躺下來,看着天花板,狠狠皺起眉問道,“這就是喜歡?”
“是的,不過這只是喜歡中的一種,是友情,人與人之間還有親情和愛情的存在。”
“那你喜歡我嗎?是哪種喜歡?”凡因對這個問題有些期待,他不知道在勞的心中,自己到底是屬於怎樣的存在,主人?那是屬於哪類的?
“您是不一樣的。”勞翻身逾矩的橫跨過凡因的身體,雙膝跪在牀上。
看着雙手正撐在自己耳側,處於自己上方的勞,凡因覺得有些壓迫感,心臟跳得有些快,右手撩起勞垂下來的劉海往上擼,露出那雙正緊緊盯着自己的黑色眼睛,他聽到自己問,“有什麼不一樣?”
那雙眼睛有一瞬間的迷離,接着便是無比的堅定,“對勞來說,您是唯一的,沒有任何人可以與您相比。”勞低下頭,更湊近了凡因,近到凡因甚至可以數清他那又黑又密如扇形的睫毛。
凡因有些彆扭的別過頭,右手也鬆開了勞的頭髮轉而撐住他的胸膛,防止他靠的更近,“好啦,我知道了,你快起來。”
看着露出脆弱頸部的凡因,勞的眼底閃過微不可見的金芒,他微微張開嘴舔了舔自己發癢的牙齦...他有多麼的想要咬上去,細細品嚐那份美味...
可終究他還是忍住了,一如既往的隱藏起自己的慾望。
其實勞也很害怕,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對凡因會有那麼大的慾望,是因爲太喜歡了嗎?
這份感情又究竟屬於哪一種呢?
他只知道,他家少爺是不一樣的,至於別的,他也弄不清。
“我可以抱你嗎?”在耳邊近乎呢喃的話語,溫柔得令人幾乎要落淚。
這是自凡因有記憶以來,勞第一次不對他使用敬語,以至於他驚訝得忘記關注這話到底說的是什麼。
“你說什麼?”
勞沒有回答,而是起身又躺回了剛剛的位置。
“喂,你剛剛說了什麼?”凡因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他真的很好奇剛剛勞說了什麼啊。
“凡因少爺,您還沒有回答勞的問題呢,您喜歡勞嗎?”勞學着剛剛他的動作,側躺着看他。
被這話堵住,凡因糾結了下,才說:“我不知道,”怕勞覺得他是敷衍,他又補充道,“我覺得你比白亦重要。”
“那勞是不是可以當做您是喜歡勞的?”
望着那雙飽含着期待的漂亮眼睛,凡因怎麼也狠不下心說不,於是點了點頭。
“那勞是不是可以做一些白亦少爺能做的事?”
依舊是那雙飽含着萬分期待的漂亮眼睛,凡因有些遲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那勞是不是可以...”
“閉嘴!我要睡覺了!下次再說!”說完凡因也不理勞,直接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只是睡不睡得着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晚安,好夢。”
勞也知道自己不可以逼得太急,輕輕起了身,拿好衣物,熄了火燭悄悄退出了房間。
直到完全沒了聲音凡因才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了三個字。
“...你也是。”
他拍了拍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有些無奈,這隻笨狗真是溫柔得讓他情不自禁心跳加速血壓上升。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又在勞殷勤的服侍下換上衣服。
在勞重新戴上手套的時候,凡因突然問,“如果我是女的,你是不是就不能這麼做了?”
“凡因少爺您說什麼?”笨狗顯然不太能理解他家少爺的意思。
凡因白了他一眼,“我是說,如果我是女的,你還能給我換衣服,給我擦背,和我睡一張牀嗎?!”
勞愣了下,然後搖搖頭道,“如果凡因少爺是凡因小姐,這些當然是不能做的。”
小姐們的清譽是何等重要,一個僕人又如何可以。
凡因忍了一晚,終於開口問道,“如果我穿女裝,我是說如果!會不會很奇怪?”說完他擡頭眼巴巴的看向勞。
勞沉默,他在腦海中幻想着他家凡因少爺穿着席地的長裙,畫着精緻的妝容,姿態優雅又略帶羞澀的望着自己的模樣,當真是...
“笨狗!你眼睛怎麼變色了?”凡因有些好奇的問道,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勞的眼睛竟然會變色,而且不是血族的紅色,竟然是高貴得無以復加的暗金色。
被凡因的這話驚醒,勞連忙收斂心神低下頭不再看凡因,眼睛才慢慢變回了原來的黑色。
可心中的驚濤駭浪卻怎麼也停不下。
如果凡因少爺是凡因小姐,光是想想他就那麼興奮,那他對凡因少爺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