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蘄猛的站起身來,動作太快,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已經是個老頭了。一下子閃到了腰,強烈的疼痛感襲遍全身。他腳下一軟,再次跌倒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是,後方一道勁風擦着他的頭頂呼嘯而過。
蘄單手撐地,捂着後腰,痛苦的叫着。勁風擦過,輕輕的掀起了蘄的幾根頭髮,朝着前方的老婆婆直面衝了過去。也不見老婆婆有什麼動作,勁風到了跟前五步便自動消散不見了。
老婆婆臉上一陣淡淡的樣子,看着黑暗之中。後方的黑影慢悠悠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陰影之外,光亮照射過去。蘄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不過,對方的注意力似乎並沒有在他的身上。那人徑直的從蘄的身旁走了過去,數步於老婆婆面前站定,收起摺扇,行了一禮,纔開口說道。
“在下鍾巧楠,見過前輩!”
老婆婆滿臉皺紋,看不清她的表情,似乎並不像搭理鍾巧楠。她也不說話,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突然張開,一股無形的力量爆發開來。對準鐘巧楠和蘄的那個方向就射了過去。
蘄雖然身子骨不行,但是空靈步還在。當看見那個老傢伙面無表情的時候,他便已經暗暗的警惕起來了。對方剛剛一睜眼,蘄便空靈步閃開,隱藏在了屋檐之下的陰暗角落裡躲得遠遠的。
鍾巧楠不知道剛纔那個消失掉的老頭是誰,但是,出於小心,他可不敢小看任何一個老傢伙,還是出現在奇怪的地方。巫術瞬間形成,正是因爲沒有人懂,纔不瞭解它的可怕。鍾巧楠神色淡然,並不將對方放在眼裡。只是靜靜的呆立在原地,等待對方的攻擊。
‘嘣’
好像是什麼崩壞了一樣,鍾巧楠很奇怪的看了看自身,沒有受傷啊!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衝擊力,沒有變化。‘什麼情況?難道她只是單純的瞪了我一眼?’鍾巧楠心中疑惑連連,臉上不動聲色。“你瞪我幹什麼?”
老婆婆沒有說話,只是嘴邊咧開一絲弧度,看得衆人心中一抖。鍾巧楠眼神微微一凌,摺扇‘唰’的一下劃開,隔空一扇。
‘呼!~~’
頓時間,狂風涌現,至鍾巧楠的身前數步之處,三股三米來高的小型龍捲風眨眼間就形成了,對準前面碾壓了過去。
......
‘嵐,爲什麼,鍾巧楠那個傢伙被看了一眼,沒有變成老頭?’躲在暗處偷偷觀察的蘄心底裡問道。
‘巫術說得通俗一點就是掌控生死,實際上跟仙道里面的時空之術的時之術,異曲同工,它改變的是時間。至於鍾巧楠爲什麼沒有變老,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那個老太婆境界還不到吧!畢竟,鍾巧楠這個小子可比你強多了。’嵐思索了一陣子,覺得這樣說得通。
蘄點了點頭,再次向那邊望了過去。
強大的風勢給人的壓迫感來得更加真切,對方只不過是一羣普通人而已,偶有幾個入道,尋道的修士,比起鍾巧楠來說,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狂風迅猛而至,衆人先是被蘄的氣勢所壓迫,站立不穩,而今面對更加厲害的人物可想而知。只不過,他們的臉色並沒有慌張的表情,有的只是淡漠?是無知,還是看淡生死,萬萬想不到的竟然是平靜的臉色。
鍾巧楠疑惑的臉龐並沒有持續多久,只見他的眼睛越張越大,隨即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
那處,三股龍捲風,‘呼啦啦’的颳了過去,捲起殘枝敗葉,飛沙走石。站在人羣之中的老婆婆龍捲風襲至身前,這才悠悠的伸出一隻乾枯皺巴巴的手掌,掌心虛握,朝下輕輕的一抓。
眨眼之間,剛剛還咆哮着的狂風,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的消失了,如果不是那些還在空中翻騰的樹葉,讓人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假象。鍾巧楠愣神不過片刻,‘砰’一聲悶響,他只覺得雙腿無力,站立不穩,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對面綁在火架之上的臣程看得更爲真切,一個尋靈中期,放眼白世天下之大,任君逍遙的頂級高手。只是被一個老太婆瞪了一眼,他那強健厚實的雙腿,就像是縮水了一般的,不到片刻就枯萎了下去。褲腿沒有了雙腳的支撐,跟兩條飄着的布條一樣。
鍾巧楠滿頭是汗的跌坐在地上,一半是嚇的,另一半是內心深處的恐慌。‘在面對父親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她到底是什麼人?’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泛白的眼神,沒有了最初的淡然。
可是,鍾巧楠畢竟是大族之中的天之驕子。短暫的恐慌之後,強行按住亂蹦亂跳的心臟。儘管沒有了雙腿,但是修爲仍在,身子下面一股青色的氣流‘砰’的一下噴發出來,在反衝力的作用之下,他的身子瞬息間便沖天而起,在天空之中留下陣陣的青煙。鍾巧楠手中印記接連變換,身形不斷在空中躥動,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他就已經破空飛出數裡之地了。
只不過,他的生死並沒有因爲他的逃離而決定,此刻仍然掌握在老婆婆的手心之上。
陰影之下的蘄老頭收回目光看向了對面的那個老太婆,卻見她的臉色一絲冷然閃過,心中一驚,再次轉頭看向鍾巧楠。高空之中,噴射的氣流戛然而止。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鍾巧楠一頭栽下,速度迅即,墜毀在了地上。
‘轟’
巨大的聲響傳來,煙塵升騰而起。遠遠的只能看見鍾巧楠掉了下去,卻不知道他是生還是死。
震撼於鍾巧楠這麼一個強大的尋靈中期高手就這樣簡單的被打敗了,生死姑且不論,但確確實實是三招戰勝的。突然之間,蘄感到一股強烈的危機襲來,猛的轉過頭,貼着身子站在屋子的牆壁之下,藉着死角,側目窺視。空中只見兩道視線相撞,蘄的身子狠狠的顫抖起來,瞳孔猛縮極小,再也沒有反彈。
‘咚’
輕響過去,蘄張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漆黑幽深的瞳孔,早已經沒有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