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再沒有人關心靈珠兒究竟如如何可以和一隻海鳥對話的事情上去。注意力早已經轉移到了陳勝下落上去。不過黑夜裡浪高流急,徵調來的船隻太小,不適宜出海。好在參與搜尋的官兵之中,有人曾經是騶搖的屬下,稟告了贏霍等人,說騶搖產業下 有幾條用來遊玩兼作爲戰船的花船,可以進行遠航。
贏霍和韓東清商量一下,便下令把騶搖的船隻給徵用了。不過等船隻調來之時,天色也已經矇矇亮了。一夜未休的韓東清不顧年邁疲累,親自帶着數百名官兵,出海尋找陳勝的下落。
陳勝昏昏沉沉睡了一宿。這一宿睡得可不算踏實。海邊蚊蟲不少,擾人清夢,最後陳勝受不了這等折磨,點燃起火把到林中找了幾種植物,摘了一些枝葉碾壓出汁液塗在身上驅趕蚊蟲,肩膀處的傷痛也牽動着陳勝的神經,在昏睡的時候,眉頭都是緊皺着的。
不過還算幸運的是,只經過簡單處理的傷口,並沒有引發破傷風等棘手的病症,陳勝自己也大覺驚奇,大嘆自己幸運。
醒過來之後,陳勝和阿秀簡單尋找了一些東西果腹之後,便帶着阿秀循着昨天發現馬鈴薯的地方而去。小小的海島上竟然出現如此奇特的農作物,不弄清楚這個謎團,陳勝心裡不踏實。
用不了小半個時辰,陳勝便來到了昨天發現的山谷。當陳勝指出那長勢喜人的馬鈴薯地給阿秀看的時候,阿秀異常鬱悶地說道:“這裡長了這麼多,你就只捨得給我吃了半個?”看得出來,阿秀對陳勝的吝嗇行爲很耿耿於懷。
陳勝兩手一攤,說道:“一個土豆可以切片種植好多棵,一棵長起來又可以結很多個……你有沒有想過,你吃的那半個,究竟是吃了多少還沒有長出來的土豆了?”
“你倒是會貧嘴。”阿秀鄙夷了陳勝一眼。兩人一個是一方郡守,一個是女殺手,身份懸殊,可是年齡卻很接近,所以言語之間也沒有可拘束的地方。陳勝說道:“這可跟貧嘴沒什麼關係。我說的可是事實。”陳勝兩手伸出,比劃了一下,估摸着那一片土豆地的面積,想了想,說道:“不到半畝,不過作爲種子的話,估計也能夠種出幾十畝的土地,給我三五年的時間,我可以讓閩中的糧食產量翻兩倍以上……”陳勝一邊說着,一邊嘆息:“要是有玉米就更好了……”
阿秀不知陳勝在自言自語什麼,但見陳勝一提到種植之類的語句,便像是着魔了一般,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令人十分納悶。好在阿秀也已經熟悉這樣的陳勝。但在阿秀眼裡,陳勝是不折不扣的官場異類。別人當官都是爲了謀求權力金錢,他陳勝當官怎麼反着來,竟然對這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土疙瘩如此上心?
阿秀扔下兩眼狂熱的陳勝,往山谷裡走去。昨晚她便聽陳勝說這些叫土豆的東西是有人種在這裡的,她並不相信,在這荒島裡會有人生活。不過看到了那一片長滿了土豆的土地之後,她也只能認同陳勝的說法。同樣懷着好奇的心理,她對在荒島里居住的人非常感興趣。按照她的判斷,如果有人居住,應該也是在這山谷裡面。整座小島周圍都不防風,一旦有颶風肆虐,其他地方的東西都可能被吹走,只有在這山谷較爲隱蔽的地方纔可能生存下去。
沒過多久,陳勝聽到阿秀的呼喚:“陳勝,快過來!”山谷的回聲甚是響亮,一下子便把陳勝從沉醉的美夢之中甦醒了過來。
陳勝三作兩步,往山谷裡鑽去。
進入山谷不遠,一處山壁有着一個山洞。山洞不算高大,勉強能夠讓一個成年人彎腰進去,但卻顯得有些幽深。從山洞兩壁仔細觀察,卻能夠發現明顯的人工痕跡。這是一個人爲擴出的山洞!
阿秀不敢輕舉妄動,等陳勝過來之後,問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陳勝輕笑一聲,說道:“這個自然。這裡面說不定有着我在尋找的答案呢。”說完,便點燃了火把,慢慢走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點上火把,一來防止裡面有沒有毒氣,二來是防備裡面是否有着毒物。”
聞言,阿秀眉頭輕蹙。顯然是想起了昨天所遭遇的那巨蛇,她聲音有些緊張地說道:“注意點。”說完還拔出了腰間的防身軟劍,說道:“要不我走在前面?”陳勝右手被她刺傷,左手正舉着火把,萬一真的出現什麼毒物,陳勝可就危險了。
陳勝略略感動,說道:“想不到你也會這麼關心我。昨天你還想要我命呢。”
阿秀臉色一沉。忽然又想到昨天在海面上陳勝解她腰帶的事情,臉皮稍燙,拉下臉來,嗔道:“誰關心你了!我只是怕你死了,在這個荒島裡找不到人陪我說話解悶罷了。”
陳勝輕輕一笑。不再說話。山洞裡面的空氣倒也不算窒息,想來是有通風之處。不過走進去七八丈之後,也便到了盡頭。盡頭處比起通道更爲寬敞一些。
山洞盡頭,空氣裡多了一股黴味。地上有一張粗陋的石牀,石牀上面,竟然還端坐着一具骷髏。骷髏身上的衣服已經碎落,不過頭頂上用樹枝結着的發冠卻還沒有散落下來,從樣式上看,頗像陰陽家們的特異打扮。
陳勝本見過死人無數,阿秀更是殺人如麻的冷血殺手。見到這骷髏神情非常鎮定。一路進來,發現山洞沉積的灰塵蛛網極多,兩人已經基本判斷,就算有人在這裡,恐怕也早化作枯骨,對於這個發現,並不覺得意外。
“這是誰?”阿秀眉毛緊蹙。
陳勝兩手一攤,說道:“你問我,我難道問他去?”陳勝朝着骷髏一努嘴。“這好像是個陰陽家,或者是個方士?”湊近去仔細辨認了骷髏,陳勝做出了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