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蒙毅所提供的資料裡看,這事情背後已經有張良的身影。張良是誰,恐怕陳勝比任何人還要清楚。如今又多了楚國的的熊羆內衛,這事情可不是一般的複雜。既然有了韓楚兩國的舊貴族參與,那就難保沒有魏趙燕齊等國的餘孽參與其中,而且還有富甲天下的巴郡凌家和隴西烏家,這麼多的勢力都摻和進這一件事情之中,其中複雜程度,別說陳勝,就算是當今帝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得頭疼萬分。
摸清楚了門路,陳勝很乾淨利落地將這熊羆內衛送了上路。陳勝更加明白,當自己的手上沾滿的反帝國人士的鮮血越多,他就與這些人的距離越遠。事到如今,陳勝已經相信歷史的軌跡以發生了變化,而他所要做的,就是能夠讓這軌跡按照他所設想的那般運行。
扶蘇看到地上的屍體之後,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無論是陳勝還是樊噲的血腥手段,都讓他震撼不已,對陳勝投去的目光又炙熱了一些。在咸陽宮里長大的扶蘇,並沒有太多機會見到血腥,像陳勝這種智勇狠辣,又如此年輕的新秀,正是他所急需的力量,不過想到蒙毅的提醒,扶蘇也克住着內心的想法,淡然處之。
陳勝點了幾個身材與巡邏隊員身材差的人,換上了巡邏隊員的服裝,他自己也混跡其中,重點亮了燈籠,往大營那邊走去。
通過審問,陳勝掌握了巡邏隊的動向規律。巡邏隊一共有三支,每一支隊伍巡邏一個時辰就返回,另外一支隊伍就會在既定的時間出來交接。
不過這一支巡邏隊已經快完成了巡邏的任務,估計這時候,交接的隊伍已經從大營裡出來了。膽大包天的陳勝決定繼續再獵殺一支巡邏隊,爲靠近大營爭取多一些時間。
扶蘇等人經過喬裝打扮之後,分散在道路兩旁,跟隨在陳勝僞裝成的隊伍的後面,朝着前方挺進。
遠遠的一團明滅的燈火已經昭示着另一支巡邏隊也已經出來了。陳勝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馬上就對着身後的衆人說道:“待會大家聽我口令,一接近他們就全力格殺!”
“是!”身後有三名禁衛和樊噲一起低聲應道。現在這些在戰場i打滾了多年的禁衛們都有一句不把陳勝當場一個青少年來看待,在崇尚武力的秦人眼裡,有戰鬥力的人,就是勇士,年齡什麼時候都是次要的問題。第一次殺人的樊噲心中悚然之餘,也有一絲莫名的快意,這比殺豬屠狗有意思多了。
“熊老三,你們今天晚回了許多啊!外面沒有什麼情況吧?”不到二十丈的距離的時候,迎面而來的那一支隊伍領頭一人就已經喊了起來,聲音如破鑼一般,難聽至極。
衆人心中一凜,尚有這麼長的距離,不回話恐怕會引起對方的警惕,然而回話,又會讓自己一行人暴露。
樊噲和禁衛們懸着一顆心,緊握手中的武器。然而陳勝卻淡定輕聲一句:“不要慌張。”隨即也張嘴叫了起來:“奶奶的,這麼冷的鬼天氣,這樣的鬼地方能有什麼情況!你們平時一個二個那麼懶,怎麼今晚倒是這麼勤快了!”衆人一呆,陳勝這話分明跟他們之前所熟悉的聲調不大一樣,明顯帶着楚人那種軟喃口音,卻聲音雄渾無比。聽起來很是陌生。
然而對方聽到這聲音,卻嘻嘻哈哈笑了起來,顯然是沒有起疑。禁衛們心裡暗道了一聲僥倖,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剛纔陳勝在審問犯人的時候,已經將對方的語氣模擬了幾分。如果近距離說話,這肯定會穿幫的,但是隔着幾十米的距離,周圍寒風嗚咽,這聲音就變得有些模糊,聽在耳裡,就算有些怪異也不會有人注意得到。
陳勝不動聲色,繼續朝着對方走了過去。燈火昏暗,距離雖越來越近,但是彼此之間的臉容卻依舊模糊不清。
“咦,熊老三,今天你們這些崽子們怎麼這麼老實了,吭都不會吭一聲了麼?對方爲首一人問道,然後這聲音當即驚奇了起來:“熊老三,怎麼你個子好像變矮了……”這時候兩支巡邏隊已經不到五米距離,聽到這話之後,陳勝低喝一聲:“動手!”
身後四人當即散開,朝着前面的巡邏隊撲去!
禁衛軍裡面個個都是彪悍兇狠的角色,個個戰鬥力不弱,正面和熊羆內衛對比起來,也略勝一籌。更何況對方根本就沒有預防,所以一偷襲就得手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行巡邏隊員們根本都沒有想到,這夥同伴怎麼突然跟他們翻臉,撲過來要人命了。
“好險!”解決好這一支巡邏隊之後,跟着陳勝一起當尖兵的胡會永背後冒出了一陣冷汗。
陳勝卻搖了搖頭,嘆道:“這也算危險?”陳勝此時想到的是在前世執行任務時候,跟隨着特戰隊員們週轉他國執行任務時候的重重危險。在那些高科技技術監控下都能夠出色完成任務,眼前這點破事,簡直就是小兒科。
不過陳勝心中也忽然一動,如果把季布手下那一羣嘍囉按照他所知道的知識建造成一支這樣的特戰大隊,那作用可就大着去了。
默默記住了這個念頭之後,陳勝繼續把心思放回了當前。故伎重演,陳勝又讓禁衛們換上了巡邏隊的衣服,然後繼續朝着前方前進。
“我們先上那高崖。”樊噲指着泗水河灣旁邊的山谷說道:“那高崖可以俯瞰整個山谷的大營,不過白天有人守在那個地方,之前我去尋找我失蹤的堂叔時候,被他們發現了。”
陳勝點了點頭,說道:“公子,我們一起上去,摸清了下面地勢和佈局再說其他的。”
扶蘇點了點頭,心裡雖然亢奮,臉上依舊平穩。扶蘇自然明白此行對於他的影響,如果成功了,那他在父皇和羣臣面前自然加分,否則那就大大的不妙,今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這次派他出來調查此事,本來就是對他能力的一個考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