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不老城外一戰,燕霏実布計連環,終使襲滅天來落入陷阱之內。城外一戰引動風雲色變,正道人馬兵分兩路,風水禁地被破同時,異度魔界之勢力同受重創。
昭穆尊、尹秋君亡於六弦之首劍下,罪惡一聲劃上休止;哭麻衣拼死護主保着彝燦天脫離戰局,但身受重創,終也傷重難治;吞佛童子被擒,魔界數員魔將戰死;襲滅天來狼狽退回火焰魔城。魔界之衆,聲勢大衰。
而此刻的天波浩渺之中,蒼正運化道元,爲圍殺襲滅天來未果的翠山行等人治癒傷勢,驅除體內毒患。異於中原之毒素,殘絕狠辣,縱是以蒼之不凡修爲,祛除之中,亦感棘手非常。
“翠山行,你們圍殺襲滅天來,到底發生何事?”蒼左手按於白雪飄,右手落於赤雲染身上,一旁傷勢較輕的翠山行則將事件始末緩緩道來。
“吾等按照計劃圍殺襲滅天來,確如預料,襲滅天來元功大損,但戰中,一身懷超凡毒功之人闖入,糾纏我與赤雲染,白雪飄一人不敵襲滅天來,被其脫逃,其後此人與我等三人纏戰若久,其間我們三人皆不意爲其毒功影響,擔心有失,無奈抽退。”
“毒功?”蒼思索着,接着問道:“其人相貌如何?”
“不似中原之人,更像西南夷族。”翠山行回道。
苦境武林之大,勢力之多,縱然是西南夷族,勢力之錯綜複雜,亦遠超常人想象。想要找尋一人,談何容易。
與翠山行不同,蒼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道:“此人出現,救下襲滅天來,或是魔界之人,或是另有意圖之輩,既然現身,未來必然還有動作,關注即可,先將目標,着眼當前血淚異象之事吧。”
“是!”
風水禁地被破,衆人雖是成功帶出素還真之遺體。
然而,與江湖傳聞不符,禁地被破,淚陽異象仍然存在,無數苦境百姓仍是生活在痛苦之中。
眼見破除禁地無用,衆人自知中計,只能將目標轉移他處,以求得其它破除異象之法,然短暫時間之內,卻是全無下落。
“文武冠冕?寂寞侯?”
武都大殿之內,聽完燕霏実玉樑煌不由意外。
意外的名字,意外的稱號,意外的人,讓此次襲滅天來敗而不死之事,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玉樑煌甚至都在腦海中想象出了那位病侯在幕後翻雲覆雨,指點江山的模樣。
“樑皇知道此人?”
“列舉苦境智者,此人可在前十之列。”
霹靂宇宙,苦境世界,武者、智者、王者,多如過江之卿,將寂寞侯名列前十,這已然是極高的評價。
但燕霏実確實沒半點意外,一局棋,一場對談。已讓燕霏実認可寂寞侯其人,文武冠冕,武之一字,尚不得知。但文,確實當的上冠冕之稱。
“愚者與其交流,其應非魔界之人,相助襲滅天來脫困,是另有圖謀。”
“依你所見,圖謀爲何?”
和玉樑煌所知道的原本歷史的寂寞侯不同,現今的這位病侯過早浮出水面了,更似與其它勢力有所聯合,叫玉樑煌摸不清其動向。
“無他,渾水摸魚爾。”
魔界若退,則檯面上之勢力將皆屬同一派系,雖會互相戒備,然都不會主動動手,局面僵持的情況下,武林中的任何一點異常現象則會被無限放大。
相反,魔界一日不退,正道的目光就需始終關注於魔界之上。
渾水纔可摸魚,這是燕霏実同寂寞侯之間的共識。武都也需要一個敵人,作爲拓展勢力的藉口。
“嗯,眼前淚陽異象待解,還不可分心。至於寂寞侯,軍師或可以一事作爲調查方向。”
“嗯,何事?”
“昔日南武林之浩劫,造天計劃!”
久遠之前,曾有六人齊聚,以“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因能而害仁。”爲宗旨,發起以改造武林爲目標的秘密計畫,最終目的乃是消除武林紛爭,建立大同世界。
這六人身份不明,僅以號流傳,分別乃君、絕、書、劍、飛、仙,六人於當年三月其間,以南武林爲計劃之起點,廣發請帖予各派掌門宗師,不從者以強擄之,並將受邀前來的衆人困於橫雲山的桃源邊境之中,爲時三個月之內,南武林陸續有七十九個派門首領失蹤,二十八個門派被滅,當時人稱“三月浩劫”。
但不知爲何,不過短短時間,六人中的五人便已銷聲匿跡,唯有剩下一人——絕,流竄在外,常年處於法門追捕之中,其真實身份正是西南之地黑夷族族長——無赦天靡·毘非笑!
而在中原法門,正在明法殿主持事務的法門教祖三弟子——聶商,再收傳書,數日引來緊蹙之眉宇,漸漸放鬆開來。
聶商爲法門輔執,爲人恭謙有禮、循規蹈矩,凡事奉循法門教條爲圭臬,相較於性情極端,爲人嚴正,剛愎自用的法門大弟子衛無私,更受教祖信賴。也因此,法門教祖閉關之時,選擇聶商代掌法門。
不久之前,法門教祖千金殷芊嫿爲法門法門大弟子衛無私之時,憤而出走,欲上武都一討公道,卻是下落不明,傳書武都,武都回信未見殷芊嫿之身影。見狀,聶商只能調動法門力量找尋,卻是徒勞無功。
“是師尊的回信嗎?”聶商下首,是一身着湛藍水袍,儀態不俗的青年,正是昔日的法門大師兄衛無私。
因爲師弟爲愁落暗塵所殺,衛無私怒而逼殺愁落暗塵一家,卻爲異鄉人所阻,交手不敵帝單鋒,被廢去武骨,一身不凡,最終盡歸凡胎。
“是,師尊言及近日便要出關,芊嫿之事,師尊會親上武都詢問。”聶商長舒一口氣道:“還有,大師兄,你之傷勢,相信師尊一定有辦法的。”
“哈。”
衛無私搖了搖頭,不置可否,轉身往講堂而去。
“師兄,今日還要去講課嗎?講什麼?”聶商問道。
“還是一樣,法禮之道,不別親疏,不殊貴賤。無論情由,一斷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