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加油！”
“喬衛國，你行的！”
偌大的室內體育館裡，響起一片幫喬衛國加油助威的聲音。
喬衛國頭戴護具，手套拳套，下身一條大褲衩，上身穿着背心，背心上面有醒目的“少林寺”三個大字。
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繃起一道道精悍的肌肉，只是右手臂上紋着一串英文字母，向衆人訴說曾經的中二。
喬衛國步伐靈活，進退有據，重心放低，小碎步動起來，似乎全身上下無處不動。
“喬衛國，加油！”有清脆的女聲在喊。
隔壁的健身操班裡，有些女生跑過來看熱鬧。
由於喬衛國每週都過來上兩到三次課，對練的時候，苑保山教的學生裡面，沒有一個人是他對手，漸漸的成了這裡的知名人物。
喬衛國晃動身體，尋找機會，卻不敢貿然出手。
因爲，對面的人是呂冬！
呂冬身高馬大，轉彎半徑肯定也大，論及靈活程度，肯定比不上喬衛國，面對着他的光頭，以不變應萬變。
偶爾喬衛國試探的拳頭打過來，呂冬也不躲，全都用拳頭手臂擋下來。
苑保山的對象楊敏也站在外圍看，她是宋娜的健美操和瑜伽課老師，問宋娜：“他們誰能贏？”
宋娜低聲說道：“這麼正式按照規則打很難說，但私下裡，衛國打不過呂冬。”
楊敏好奇：“爲什麼？我聽寶山說，衛國的天賦很好，基礎也好，以前還練過傳統武術。”
宋娜突然笑了：“因爲衛國比呂冬講規矩。”
楊敏也笑：“叫你男朋友知道了，小心不高興。”
倆人正說着，喬衛國不再試探，移步到呂冬側面，一記擺拳只衝呂冬面門而去。
比倆人第一次幹仗時，速度快了不少，呂冬雖然時不時也來練練，但論及訓練的量，遠不如喬衛國。
加上人高馬大，沒受過專業化的步伐訓練，躲是躲不開的，擡手就擋在面前。
嘭的一聲，倆人拳頭撞在一起。
喬衛國靈活快速的一面充分顯現，不等拳頭收回來，下面蹬腿去踹呂冬的腿。
呂冬後撤了一步，喬衛國趁勢壓上，後手重拳打了出來。
這下躲不開了，呂冬用足力氣去擋，喬衛國的拳頭打在他手臂外側彈開，另一隻手的拳頭又到了。
幸好這半年多裡，斷斷續續來練過不少次，呂冬要是像以前那樣只會打王八拳，喬衛國的組合拳肯定有不少會落在他頭上。
論及身手靈敏，呂冬這個二把刀，照喬衛國這個專業訓練過的，有一定差距。
但有一點，倆人不在一個重量級上，身高體重差的太多，呂冬從小就打爛架，不少時候還一對多，比一般人抗揍多了。
喬衛國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呂冬護具上難免捱了兩拳，但沒啥大問題。
人體力都有限，進攻一陣肯定要喘息，喬衛國收手準備拉開距離，呂冬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仗着身高臂長的優勢，趁機用力往外推喬衛國，大跨步往前，拳頭直奔喬衛國而去。
喬衛國叫呂冬推得重心不穩，不好再躲，只能硬擋，呂冬的拳頭砸在他胳膊上，喬衛國手臂就歪了。
這種情況，喬衛國擡腳防守，想把用腳阻擋呂冬靠近。
但兩人的力量和體重有差距，呂冬微動身體，以大腿硬接喬衛國蹬過來的腳，左手一拳打歪喬衛國趕緊架起來的手臂上，又落在護具上面。
喬衛國苦練力氣，體重增加一些，還是太輕。
這一拳下去，站立不穩，差點摔倒。
“喬衛國，加油！”
還是那個女聲在喊。
喬衛國卻擡起手：“停！”
呂冬立即停下來，問道：“不打了？”
喬衛國擺手：“不打了。”
苑保山這時過來，先問了下喬衛國，看他沒有問題，才說道：“輕量級打中量級，有點難。”
有學員過來幫喬衛國摘拳頭護具。
宋娜穿着運動服，大大方方進場裡，幫呂冬摘掉拳套。
呂冬脫下護具，揉着胳膊，上面捱了不少拳，其實挺疼的。
苑保山把呂冬和喬衛國叫到一起，說道：“衛國，基礎好，動作紮實，腳步靈活。”
他看眼呂冬，暗地裡搖頭，天賦有時候比努力重要多了：“呂冬你天生條件好，身高體重臂展力量全都佔據壓倒性優勢。衛國，你相當於跨級別挑戰，能打成這樣不容易。”
在他看來，如果呂冬從事搏擊這一行，絕對屬於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
可惜，人現在是身家不菲的大老闆，用不着拼這個。
喬衛國挺看得開：“以前，冬子一拳我都接不下來，能打成這樣，我進步挺大。”
呂冬說道：“你要遊斗的話，場地這麼大，我拿你沒啥好辦法。”
喬衛國摸着光頭，只是笑。
呂冬和喬衛國去更衣室換衣服，出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散了。
宋娜一直在等他倆，見到喬衛國出來，說道：“衛國，你都有支持者了。”
喬衛國不好意思：“沒……”
宋娜說道：“沒聽到有人給你加油？跟我一起上健美操課的。”
喬衛國實話實說：“不認識。”
楊敏和苑保山夫婦這時走了過來。
宋娜專門給呂冬介紹：“這是楊敏老師，我健美操和瑜伽課的教練。楊老師，這是呂冬，我男朋友。這是喬衛國，我好朋友。
呂冬和楊敏握手：“楊老師好。”
這個楊老師體形修長，雖然三十多歲，但身材保持的非常好，一看就是專門鍛鍊的那種人。
她跟苑保山是一對典型的運動型夫妻。
楊敏笑着說道：“早就聽宋娜聽起過你，一直沒見到人。”她又跟喬衛國握手：“我家老苑一直遺憾沒早點遇到你。”
喬衛國笑笑：“我得謝謝苑老師。”
苑保山這時說道：“你交了錢，我當然要盡心教不是？”他看眼呂冬：“不像呂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宋娜接話：“他整天忙，事情多，到處跑。”
苑保山說道：“呂冬報了課，過來的次數都能數過來。”
呂冬客套兩句：“以後一定常過來麻煩苑老師。”
楊敏看東西都收拾好了，說道：“快到關門時間了，我們走吧。”
一行五個人，一起出室內體育館。
天色略微有點發黑，苑保山主動邀請：“呂冬，衛國，宋娜，時間不早了，咱們一起吃個便飯？今天我請客。”
不管怎麼說，人教學都挺上心，而且從這個學期起，楊敏都不收宋娜學費了，呂冬哪能叫人請客，連忙說道：“別，請客也得學生請老師。”
宋娜聽呂冬這麼說，一把挽住楊敏胳膊：“楊老師，你教我這麼久，給我一個表達感謝的機會。”
拉着楊敏去，苑保山自然也會去。
楊敏說道：“宋娜，你感謝我好幾回了。”
話是這麼說，倒也沒有拒絕，五個人出校門，一起去北邊創新港，到呂氏火鍋的店裡。
店裡人多，幸好來的早點，還有座位，否則呂冬這個老闆，也得等一會。
五個人邊吃邊聊，歲數相差並不大，說的都是運動類的話題，倒也挺融洽。
比如楊敏和苑保山倆人就認識杜小兵。
聊着天，喬衛國這個實在人問道：“苑老師，我下一年想跟着你繼續練，啥時候給你學費？”
“先不急。”苑保山趕緊說道：“下半年我這邊還沒定下來，先不能收你學費。”
呂冬問道：“不再招生了？”
宋娜更瞭解情況：“學校真的不租賃場館了？”
楊敏似乎不想多說其中的一些事，含糊說道：“學校裡面繼續辦下去有困難，宋娜你瞭解，我們這個雖然是學校劃定的收費選修課程，但要說正規，也算不上特別正規，與其接下來被整頓取締，不如從學校裡面出來，找個新場地去辦。”
苑保山接話道：“在學校裡面，總務行政都是卡着我們的大爺，有些事不上供不好辦，我和楊敏忙活上一年，掙的那點錢，還不夠送禮的。”
學校內的很多情況確實客觀存在，呂冬就在大學城，也有所感受。
聽到這倆人的話，宋娜卻留了心，問道：“楊老師，苑老師，你們找好場地了？”
“還沒有。”楊敏笑了笑：“慢慢來，幸好我們都是一個學期一個學期收費，否則都不好跟學員交待。”
幾個人說着話，苑保山去上洗手間。
這兩口子都是講究人，之前說要請客，苑保山就來到前臺，想要先把帳結了。
桌號一報，前臺的服務員不肯結賬：“不好意思，這位老師，老闆專門交待過，這一桌記在他賬上，不讓我們結賬。”
苑保山堅持要結賬：“別這樣，我直接給錢。”
服務員態度極好：“您這樣，我很爲難……”
苑保山沒辦法，只好回去，也提這一茬。
吃過飯，楊敏和苑保山兩口子回學校，喬衛國去公司拿東西。
呂冬給七叔打個電話，準備回家。
宋娜陪他站在路邊，問道：“週末我去你那，買點啥？嬸有沒有喜歡吃的？”
“啥都不用買。”呂冬說道：“只要你去了，我媽就高興。”
宋娜乾脆不再問他，知道問也問不出來，東西肯定要帶。
呂冬想到方燕第一次上門時的情形，提醒道：“你去了，我媽給你東西，你就收着。”
宋娜這方面懵懵懂懂，隨口應道：“行。”她問道：“到時沒別人吧？”
心裡多少有點忐忑。
呂冬說道：“就我家裡的人，我媽，大娘，大伯，嫂子，呂春那天出差，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