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娥終於答應離婚,嚴雷海如釋重負,當然沒去想那麼多,爲什麼她突然就願意離婚了,可嚴宿和老太太不能不想,他們仔細看了溫月娥一眼,臉色雖不動聲色,卻是交換了個眼色。
“我們走吧”溫月娥再也沒看嚴雷海一眼,拉起溫國光就要離開。
“你真答應跟他離婚?這不是便宜他了?”溫國光沒想到溫月娥會答應嚴雷海的要求,皺眉納悶地低聲問溫月娥。
“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我留着人又有什麼用?”溫月娥悽婉一笑,好像是被拋棄的糟糠,面對丈夫的變心無可奈何。
嚴雷海聽到她這話,視線轉移到別處,不想繼續和溫月娥鬧不愉快。
溫月娥見他這個樣子,心裡一橫,對溫國光說,“我們回去吧”
兄妹倆離開了嚴家,回到別墅,嚴欣已經等得望眼欲穿,一見到溫月娥,立刻就問,“媽,談得怎麼樣?爸肯改變主意嗎?”。
“改變什麼主意,你媽都答應離婚了。”溫國光沒好氣地說。
嚴欣詫異地看向溫月娥,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和不滿,“媽,你答應離婚了?爲什麼,爲什麼要答應?”
溫月娥拉着嚴欣坐下,嘆了一聲,“就算我不答應,也是必須離婚的,與其鬧到法庭,不如答應了他,小欣,如果上了法庭,你的身世就會公諸於世,到時候你的名聲……”
“難道現在對我來說就很好嗎?”。嚴欣揮開溫月娥的手,責備地看着她,“難道你和爸突然離婚,那些記者不會刨根問底,到時候我是私生女的身份難道不會被公開出去嗎?”。
“你以爲他還肯認你這個女兒?”溫月娥搖了搖頭,“小欣,媽還有積蓄,不如我們離開中國,去國外生活吧。”
嚴欣尖聲反對,“我爲什麼要逃到國外去?我爲什麼要讓那些人得逞,我不要”
“那你到底想怎樣?就算你跪在嚴雷海面前,他也未必會多看你一眼,我比你更瞭解這個男人,他以前是很疼你,可是你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現在對你只有厭惡,你的存在只會提醒他的恥辱,你懂嗎?”。溫月娥也不想把話說得這麼重,但女兒的倔脾氣怎麼也說不明白,只好用這個辦法。
嚴欣臉色攸地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遺囑呢?嚴雷海的遺囑還沒改吧?”溫國光突然問。
溫月娥搖了搖頭,“應該還沒來得及吧,律師也沒給我打電話,如果他更改遺囑了,應該會給我電話纔是。”
“嚴雷海對你這麼絕情,難道你一點也不生氣?”溫國光問。
溫月娥臉上閃過一絲恨意,“怎麼會不生氣,我跟了他大半輩子,他現在說離婚就離婚,我怎麼會不恨他。”
“既然這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敲他一筆,就當是報復嚴家,也可以爲你和小欣的將來有個保障。”溫國光壓低聲音說。
“你說要怎麼做?”溫月娥疑惑地問。
“找幾個信得過的,將他綁了。”溫國光低聲說,“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吧。”
溫月娥目瞪口呆,“你說,要綁架他?”
她本來只是想先答應嚴雷海離婚,今晚就帶着小欣去外面旅遊,等過一段時間再回來,還沒想過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她現在是恨嚴雷海,也在想辦法報復他,可是真的要綁架嗎?
“就這麼做”嚴欣搶在溫月娥之前同意下來,咬牙切齒地說,“要是能把方平安也綁架了,那對我們來說更好。”
溫國光想也不想地否決,“不行,方平安不能動,她背後有方有利和嚴宿,不是我們能隨便動的。”
嚴欣撇了撇嘴,“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我去聯繫人,你們留在這裡,別離開,或者到朋友家裡去,到時候不會懷疑到你們頭上。”溫國光說。
溫月娥猶豫了一會兒,在嚴欣和溫國光的堅持下,只好點頭,“綁架他就算了,別傷及人命。”
“殺了他對我們也沒好處。”溫國光說。
嚴宿晚上和於素荷一起回到鳳凰城的別墅,平安已經在家裡等着他們了。
聽他們說起溫月娥去了嚴家的情形。
“同意離婚了?這麼爽快?”平安驚訝地問,並非她小人心腹,實在是溫月娥怎麼看都不像這麼好説話的人啊。
“同意是同意了,要明日簽了名纔算,就不知道明天還會不會有變卦。”嚴宿說。
“你懷疑溫月娥另有目的?”於素荷問。
嚴宿面色微凝,“媽,溫月娥究竟是什麼人,我們大家心裡都有數,我不相信她會這麼容易就答應離婚。”
於素荷嘆了一聲,“也不至於她們會對你爸做出什麼事情吧,好歹也相處了這麼多年。”
平安心裡也感嘆,撇開溫月娥母女值不值得同情這個想法,嚴雷海在處理她們的事情上,卻是太絕情了,就算不是親生的,怎麼也當女兒養了二十年,一下子就什麼都不是了,還這麼決絕,可見這個男人也不是很值得女人去付出的。
她再一次悄悄地爲於素荷離開這個男人活得自在而感到慶幸。
“明天我去接他吧。”嚴宿說,雖然對嚴雷海沒有太深的父子之情,但他也不想看到他出意外的。
商量了幾句之後,各自回房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嚴宿打電話問了嚴雷海,和溫月娥約了幾點去律師樓,嚴雷海說約了十點。
嚴宿九點從家裡出發,跟嚴雷海說了會去接他。
嚴雷海卻覺得嚴宿大題小做,直說不用,自己開車已經在去律師樓的路上了。
總覺得有些不對……嚴宿劍眉挑了挑,以他對溫月娥的瞭解,這個女人不是那種會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人,想到這一點,他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盤,往律師樓的方向開去。
嚴雷海開着車,聽着爵士樂,心情是這段時間來最是放鬆的,終於能和溫月娥離婚了,以後不用在看到讓他覺得恥辱的人,心情怎麼能不愉快?
他對溫月娥母女不是沒有感情,但這感情比起被她們欺騙戴綠帽子的恥辱,他能輕易選擇對自己最有益的方法。
車子開上二環路,再過半個小時,就應該能到了。
只不過現在是車流高峰期,他爲了避免塞車,從另一條比較遠但不會塞車的外環路轉入市區,一直在哼曲的嚴雷海沒有發現後面有一輛小麪包車在跟着。
外環路比較安靜,車流很少,嚴雷海加快了油門。
在快要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左邊突然竄出一輛黑色轎車,他急忙踩了煞車,車尾甩了一下,差點撞上路邊的圍欄。
不過還是避免不了撞擊,他的頭撞到了方向盤,有一陣的眩暈。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是嚴宿打來的,他忍着額頭的疼痛接聽了電話,告訴嚴宿自己的位置,但沒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他。
噢,該死的
嚴雷海掛了電話,捂着額頭打開車門,打算找那輛同樣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理論,究竟是怎麼開車的,沒看到是紅燈嗎?
他氣呼呼地走到黑色轎車旁邊,敲門要司機下車。
後車門打開了,嚴雷海往後退了一步,想看清車子裡的人,剛低下頭,衣領就被裡面的人用力拽住,狠狠地往裡面拉。
“你們是誰?救命啊……”嚴雷海心裡大驚,在豪門生存了這麼長時間,他自然是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慌亂中將自己口袋裡的手帕丟到地上。
車子裡的人都是蒙面的,將嚴雷海拽上車之後,立刻拿了一塊布塞住他的嘴,又用黑色綁住他的眼睛。
“可以了,開車”後面的人說。
嚴雷海冷毛直冒,他這是被綁架了?怎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誰都知道他已經不是嚴氏集團的總裁,綁架他有什麼用?
“嗚唔”嚴雷海扭動着身子,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說什麼,他看到嚴宿的車子和他們擦身而過。
“把他打暈,免得惹出事端。”前面的人吩咐。
嚴雷海還沒來得及抗議,後頸一陣痛感,便陷入昏迷之中。
出事了嚴宿看到嚴雷海的車子停在路旁,車門打開,人卻不知所蹤,心裡警鈴響起,他急忙在旁邊停車,到嚴雷海車子附近看了一眼,又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塊黑色的東西,他走了過去,認出那是嚴雷海隨身的手帕。
是被綁架了嗎?嚴宿拿着手帕,眼底閃過一抹凌厲的銳光。
他想了一會兒,決定先打電話回去跟於素荷說一聲,暫時沒打算報警,讓人閒過來把嚴雷海的車子拖走。
於素荷接到消息之後,立刻和平安過來跟嚴宿匯合,三個人還沒商量出對策,嚴老太太就給他們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回去一趟。
剛剛有人打電話去給老太太,說是嚴雷海在他們手裡,要嚴家的人準備贖金三千萬。
嚴宿和平安對視一眼,“先回去吧。”
是溫月娥乾的嗎?如果不是她,還能是誰?實在是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