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平安點點頭:“理解了,月心你辦的事情能做好,咱們家以後就是有了變故也有了後路可退。你看秦氏就知道,我不希望以後咱們家的男人也遭這些罪,真就有什麼以後我們也能遠走高飛。”月心咬着嘴脣狠狠地點了點頭,李蘊秀眼中泛起了水汽。

平安又說道:“你見天說找不到合適的人,現在就有了兩個給你選了,秦子躊和奉秦都是咱們家的人,你看着誰合適,就帶着出門吧!”

月心說道:“王娘還真是會利用人,這還沒住熱乎,現就算計上了。”

平安伸手在月心的臉上擰了一下,覺得指尖滑膩,手感着實不錯,口裡說道:“這張嘴越發不得了了,哪天我火了就撕了它。”

李蘊秀說道:“就怕王娘捨不得。”

平安嘿嘿一陣乾笑,心情好了一些,月心想了一下說道:“我還是帶着奉秦吧。那姑姑年紀大了,不一定聽我的,還有就是我和她常出門,怕別人說閒話。”

平安點頭道:“對,防患於未然,我也不想別人說閒話,就算我不信也是生閒氣,沒必要。不過你帶着奉秦,還是要教導的,我準備讓她也去上學,可憐的孩子。”

月心笑道:“王娘見誰都說是可憐的孩子,其實自己也不過是個孩子。”

這次平安沒有笑,傻站了一會說道:“身體是孩子,心已經很老了。”說着到前院的學校去,因爲今天秦子躍在後面沒時間來教學生,學生們跟着平安的一個侍衛在學功夫,見到平安學生們高興地大呼起來,平安脫了外衣和她們較量了一番,瘋了一場平安的心情好了很多。李蘊秀和月心看着平安在地上滾得一身灰,只能在旁搖頭嘆息了。

後面的日子過得飛快,平安因在中書省受到排擠,學習成了補覺,更加把心思撲在基地上。基地很快有了起色,基礎建設迅速地完成當中,首先建成的是西廠的研究所,平安任命韓莫將爲科研部部長,讓原來韓莫將的副手嚴順克接手管理東廠的軍械工廠。把韓莫將推舉的十來個人都挪到了西廠,讓她們攜帶家眷入住西廠的宿舍區。

後面的日子,西廠工作的人時常看到平安和技術人員會蹲在西廠的一部水車面前,激烈地討論着什麼,有時候會看到韓莫將一巴掌將平安拍到地上,平安會跳起來指着韓莫將發出各種噪音,最後還是韓莫將一巴掌將平安拍倒完成整個對話。

平安給所有基地人員都製作了統一的一個小竹牌子,上面刻了每個人的姓名年齡還有一個編號,像平安的編號就是樑數零零,其她主事的編號也是兩位數,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東廠的人員編號的開頭就有一個東字,西廠是西字,而軍事訓練場現在住的是基地的守衛全部是軍字。

陸陸續續東廠根據研究所送來的圖紙,製作了一匹農具,平安要求每件產品上面必須也有一個編號,編號的順序是東-車間主管的姓和編號-製作的人的姓和編號-檢驗人員的姓和編號。開始人們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不久就出現了產品不合格的事情,平安立刻在訓練場召開了全體基地人員大會。

平安站在主席臺上滿臉寒色,將那件農具舉在手中,冰冷地目光掃過全場,開口說道:“有人知道這是什麼嗎?”沒有人敢直視平安的目光,所有人都低下頭來。

平安怒道:“這是恥辱,是我們軍事基地的恥辱。這樣的東西流傳出去丟的是整個基地的臉面,丟的是我秦平安的臉面。你們或許覺得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犁而已,就是差點也沒什麼?那就大錯特錯了。今天如果我放任了這種現象,那麼以後呢?以後製造軍械的時候,你們也會製造出這種垃圾,讓我大梁的將士在疆場上出現不必要的犧牲,而我秦平安決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說着平安將那個犁頭扔在地上:“查查編號是哪個車間哪個人出的這樣的東西。”

立刻就有人上來撿走犁頭,對照編號報出了兩個人的名字。平安揮揮手,那兩個人便被綁到了前面,平安說道:“雖然你們不是軍人,但是我的軍事基地都是以軍功記錄個人的成績,論功行賞是我的原則,按大梁律令瀆職是死罪。”兩人什麼時候見過這個陣仗,早嚇得體如篩糠,一句話都說不來。

旁邊韓莫將出列抱拳說道:“宜王,雖然這兩個人有瀆職之罪,但念在她們初犯,還請宜王手下容情,這次之後還有此等事情,那就是罪不容逭,殺了就殺了。”

平安沉吟了一會說道:“既然韓先生爲你們求情,我就饒了你們這次,免得讓人說我不教而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啊,拖下去這個車間主管杖責四十,這個人杖責三十。”

上來幾個基地守衛將兩個人拖到了邊上,一五一十的打了起來,全場的人都寒蟬若噤,等打完了那兩人還要上來謝恩,平安擺擺手:“帶下去找大夫醫治,好生休養不要落下病根。”然後對基地的衆人說道:“這是第一次我能夠原諒,如果有第二次那就按軍法處置。記住你們手上的不是死的器械,是整個大梁的希望,你們要本着對我負責,對母皇負責,對大梁國負責精神,去做這些事情。請各位以後好自爲之吧!”說完擺手表示散會。

下午平安帶着農具的樣品到了皇宮求見惠帝,惠帝很快在明議殿召見了平安,撫摸着那些嶄新的農具,惠帝疑惑地說:“這能有用嗎?”平安一聽泄了氣:“我說母皇,沒用我拿來幹什麼?哼,不相信我。”

惠帝笑道:“你天天折騰那個基地就折騰出來這些東西啊?”

“這就不錯了,纔多點時間啊,後面會更好的。”

惠帝點點頭:“在中書省怎麼樣啊?”

“還行!”

“是睡覺睡得還行吧?”

平安嘿嘿笑着撓撓頭:“說的很多聽不懂,我要一說話,她們就讓我去改革,我這能耐要能辦這麼大的事就好了。”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覺得你挺不錯的,總能有奇思妙想。那個改革到現在中書省都沒能拿出主意,你怎麼看?”

“您老千萬別問我,問了也是白問,我怎麼知道?”

“聽說你們家來了幾個客人啊?”惠帝突然改了話題。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聽說身體都不大好啊!”

平安急了:“阿孃,您有話直說,這樣會死人的。”

惠帝大笑道:“也沒什麼,這個身體不好要請大夫,什麼大夫比皇宮裡的御醫更好?要吃藥,什麼地方的藥比大內的藥更齊全?還有你那個伶官聽說要開鋪子,你上次在大殿上說,不許民間私自做生意,要收很重的稅,不如我們就把這條先做起來吧?”

平安一挑大拇指:“句句都擊中要害,阿孃,想不佩服您都難,說吧,要我幹啥?”

“這個改革?”

“改革我是不能挑起這個擔子的,就是你把天說塌下來也沒用。原因嘛都知道,您不能把我放火上烤吧?以爲我白癡呢?”

“沒讓你去做,就用你那個白癡的腦子出點主意。”惠帝學着平安說話的樣子。

平安笑了起來:“這也不是不行,這個······”

“明天太醫就去你府裡,好藥儘管用,不用心疼,那個我寫個詔書,你的生意全免稅。”

平安咯咯地笑了半天:“阿孃您真好,不過老是威脅我,這個以後要改。”

惠帝笑道:“要是不威脅你,你肯盡力嗎?”

平安撓撓頭:“好像有點道理。”然後邊想着邊說道:“其實像鼓勵生孩子,推崇簡樸都容易的很。生孩子下道詔書說生幾個孩子的男人就能得到什麼好處,保證都跑去生孩子了。推崇簡樸就從皇宮做起好了,什麼事情母皇君後帶個頭就好了。這都不是大事,難就難在土地改革了。”

惠帝點點頭,平安繼續說道:“這個我想的不是太清楚,大概一句話就是土地私有,將全國的土地包產到各家各戶。鼓勵開荒,表明荒地新開多少年之內,這新開的土地可以不納糧。”

惠帝皺着眉頭:“私有,這樣不好吧!”

“不是完全私有是多少年不變,女人分多少土地,男人分多少土地,子女可以繼承父母的土地,如果沒有子嗣就收回國有重新分配。這是土地的大概,具體還要有本事的人來做。再有就是要不拘一格選拔人才,現在朝堂這個局面,嘿嘿,母皇,說真的我瞧着就難受。如果能夠不拘一格選拔人才,可以打破門閥的控制,這個我的基地現在就很好,有本事就上來,沒本事就滾蛋。”

平安掃了一眼惠帝,見惠帝臉色黑了,便忙說道:“當然我的基地剛建設好弄些,您這個國家歷史悠久難搞。不過可以慢慢來,不急在一時。還有就是要有愛國的思潮,就是不能讓官員都被那些人籠絡了去,我們要灌輸思想,讓人們想着國家,效忠的是母皇,這樣也好些。”

惠帝連連點頭,摸了摸平安亂糟糟的頭髮:“平安,哎,你能知道母皇的難處,母皇心裡很高興。選拔人才的事情一時半會不好做,這個培養愛國的思潮怎麼個方法,聽你的意思已經有了點子,說出來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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