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誠猜想的一點沒錯,周倚翠之所以慌亂的從他辦公室出去以後,直接來到了李文海的辦公室,不過遺憾的是鐵將軍把門,她不得其門而入。
李文海這段時間常會莫名其妙的一消失便是一天、半天的,面對周倚翠的詰問,李鄉長以和同學做生意想推脫,兩人爲之大吵了一通。
周倚翠回過辦公室後,關上門,立即撥通了李文海的電話。
“倚翠,剛纔走得急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現在在雲州呢,和朋友談點事,晚上有可能回不去,不過明天一早我肯定準時回去上班。”電話接通後,不等周倚翠開口,李文海便煞有介事的說道。
周倚翠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聽到丈夫的話後,心裡的火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她衝着電話怒聲說道:“李文海,你今晚要是不回來的話,就永遠別回來了!”
“倚翠,我是真有事,你聽我解釋呀,我……”李文海疾聲說道。
周倚翠把臉色往下一沉,冷冷的說道:“李文海,你少在這忽悠,我問你鴻源酒樓的賬目是怎麼回事,你今晚要是不會來的話,我明天就去民政辦和你離婚。”
周倚翠說這話時,語氣冷漠,如和陌生人說話一般。
李文海聽到“鴻源酒樓”四個字後,如遭電擊,伸手一把扶着牆,過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慌亂的說道:“行,我晚上一定回去,你等……等着我!”
周倚翠聽到這話後,淚水奪眶而出,如斷線的珍珠一般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在這之前,周倚翠還想着先給陳鴻源打個電話瞭解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質問丈夫,最終,她還是沒忍住,直接撥打了李文海的電話。
李文海最後的這番話語充分證明了韓立誠之前說的一點沒錯,他將鄉里給鴻源酒樓的招待費截留了。意識到這點後,周倚翠只覺得一陣恍惚,差點直接從椅子上跌坐到地上。
元旦前一週左右的晚上,李文海和周倚翠說,今年鄉里的經濟形勢不錯,他準備將之前數年欠鴻源酒樓的錢全都和陳鴻源結清。周倚翠也沒在意,隨口問了句一共有多少。當得知有十萬之巨時,她還說呂德昌未必答應一下子給這麼多了,李文海卻說應該沒問題。
前段時間,周倚翠猛的想起了這事,便隨口問了一句。李文海當時的表情便很緊張,說是已經和陳鴻源結了,還說對方爲表示感謝給了他兩條煙,讓周倚翠近段時間沒事別去鴻源酒樓,免得陳鴻源誤會給的回扣嫌少。
當時,周倚翠還嘟囔了一句,老呂這次怎麼這麼大方,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呀!
現在想來這一切都是李文海在騙她,再聯繫到他這段時間頻繁出去,有時候甚至夜不歸宿,周倚翠意識到李文海身上一定出事了,而且這事小不了。
中午,周倚翠去了鴻源酒樓,向陳鴻源瞭解清楚事情的具體情況,下午又去會計室,見到了李文海寫在那的十萬塊的領條。
儘管事先早有準備,當看到那“拾萬”字樣的字條時,周倚翠還是差點一頭栽倒在會計室的水泥地上。
韓立誠在衛生間回辦公室的路上,突然看見會計扶着周倚翠吃力的往黨政辦走,連忙上去問是怎麼回事。
會計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她師傅回去休產假去了,暫由她帶班,聽到韓立誠的詢問後,連忙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韓……韓鄉長,您能幫着把周主任送回辦公室去嘛,會計室的門沒鎖,我必須立即回去。”小會計一臉慌亂的說道。
會計管理條例上固然有會計室不能離人的規定,但小會計這麼說的根本原因是被周倚翠之前的表現嚇壞了,擔心出點什麼事,到時候說不清楚。
韓立誠見狀,輕點了一下頭,伸手扶着周倚翠向黨政辦走去。
周倚翠只覺得頭腦中暈乎乎的,腳下如踩着棉花一般一點力氣也沒有,身體緊貼着韓立誠,小聲說道:“韓鄉長,謝謝你!”
“沒事,你別說話,好好休息一下!”韓立誠幾乎半摟抱着周倚翠往黨政辦公室走去。
這個過程對韓立誠而言,可謂是既緊張又刺激,美女入懷的感覺不用多說,不過這可是在辦公樓裡,要是被別人看見的話,那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韓立誠和周倚翠的運氣不錯,一路上都沒遇上第三個人。進入黨政辦以後,韓立誠立即扶着周倚翠在椅子上坐定,並幫她倒了一杯水。
韓立誠雖不知周倚翠在會計室究竟看見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和李文海與鴻源酒樓的事情有關,如此一來,他便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大約等了十來分鐘以後,周倚翠才緩過神來,她低聲對韓立誠說道:“韓鄉長,謝謝你,這事希望您能暫時保密,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這事。”
周倚翠覺得事情都到這地步了,以韓立誠的智商,不可能看不出是其中的貓膩,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將事情挑明,反倒能逼其就範。
韓立誠聽到周倚翠的話後,當即便回過神來了,笑着說道:“周主任,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呵呵,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
韓立誠不是傻子,李文海犯的事,他憑什麼幫着其背
黑鍋呢?就憑你有個漂亮老婆嗎?哥纔不會那麼傻呢!
周倚翠看到韓立誠的身影消失後,這才意識到她將這事想的太簡單了。十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如果被查實的話,無論是貪污,還是挪.用.公.款,李文海都要進去,人家韓鄉長怎麼會願意摻和這事呢?
想到這的時候,周倚翠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李文海,她實在想不明白,一貫精明的丈夫這次到底是吃了什麼迷魂藥,怎麼會幹出這麼蠢的事情來。
這十萬塊錢,他到底放哪兒去了?周倚翠決定回家好好找一找,看看是不是被其藏在家裡了。
被周倚翠這一鬧,韓立誠也有點心神不寧。李文海是呂德昌麾下的得力干將,如果能借此機會將其拿下的話,對韓立誠是非常有益的,但之前周倚翠已將話挑明瞭,他如果還針對這事做文章的話,那邊有點太對不起對方了。
從來到三溝鄉的那天開始,周倚翠對韓立誠便很是關照,在秦忠明出任黨政辦副主任一事上,她是幫了忙的。這和將呂海功送進牢裡這兩件事從根本上打擊了呂德昌的聲望,這也是韓立誠目前在三溝鄉有一席之地的根本原因。韓立誠如果這時候動李文海的話,便有點恩將仇報的意思了,他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算了,我就當作不知道這事,任由其自生自滅吧!李文海如果能順利擺平這事,算是他的造化大;如果沒捂住,東窗事發,因此陷進去,那也和我無關。”韓立誠心裡暗暗下了決定。
就在韓立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周倚翠已將家裡的邊邊角角都找遍了,但就是沒見到錢的影子,別說十萬,就連一千多出來的錢都沒找到。
“這個殺千刀的他要這麼錢幹什麼?”周倚翠氣得怒聲罵道。
此時遠在雲州的三溝鄉常務副鄉長李文海猛打了一個噴嚏,忙伸手拽下一張面紙,輕擦着口鼻,兩隻眼睛則一動不動的盯着前面的那幢二層小樓。
一個多月前,李文海在小樓渡過了充滿激情的夜晚,從那以後,他便做起了金錢和美女齊擁入懷的美夢。此時的他才深切領會到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想拿回他的十萬塊錢,只怕比登天還難了。
突然,李文海看見兩個打扮入時的女孩有說有笑的往小樓裡走去。他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快步追上去,衝着那身材高挑的女孩大聲喊道:“柳妍,我終於等到你了,快把我的錢還給我,否則……”
聽到李文海的話後,兩女孩轉過身來,其中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孩說道:“你誰呀,睜開眼睛看看,誰是柳妍,你神經病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