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此時已是金蟹節後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三溝鄉的各項工作呈現出一副欣欣向榮的趨勢。
臨近傍晚之時,韓立誠站在辦公室窗口凝視着打着旋兒隨風飄落的樹葉,這一刻,他真實感受到了秋天來臨了。當目光掃向熟悉的水泥大道,紅柱藍瓦的車棚,一輛輛排列整齊的摩托車、自行車,韓立誠有種熟悉的陌生感。 wωw ☢т tκa n ☢C O
一年半以前,他雄心勃勃的來到滄河縣,本想在招商局大幹一番,誰知卻在常務副市長柳慶生的父女的排擠之下,來到了三溝鄉。
三溝是韓立誠仕途起步的地方,雖地處偏遠,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還是搞的風生水起,休閒農莊的興建、低保政策的落實,金蟹節搞的風生水起。韓立誠朝着他重生後的目標向前邁出了紮實而堅定的一步。
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管韓立誠想不想,願意不願意,他在三溝鄉的日子都不長了。
就在韓立誠站立在窗口悲春傷秋之時,耳邊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韓立誠迅速轉過身來,臉上的那一絲迷惘頓時消失於無形,衝着門外低聲說道:“請進!”
門口站着的一襲淡黃色風衣的周倚翠,長髮披肩,一雙好看的眸子落在韓立誠的身上。
“來,來了?”韓立誠略顯不自然的對周倚翠說道。
“嗯,立誠,你……”
話剛一出口,周倚翠便意識到了不對,在閉嘴的同時,擡腳走進門裡,轉過身來咔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韓立誠見狀,微微一愣,雖說他和周倚翠之間的關係很是親密,但從未在辦公室裡有過越軌之舉,故而,兩人單獨在一起時,門始終都是開着的,有一、兩次,他想要關上門,但周倚翠卻說上面也不同意。
周倚翠轉過身來,兩眼凝視着韓立誠低聲問道:“那事確……確定了嗎?”
周倚翠在問這話時,心裡如揣了一隻小兔一般忐忑不安。自從早晨得知韓立誠要離開三溝的消息後,這一天,她什麼事都沒做,有種丟了什麼東西的感覺。
昨天下午從組織部回來,韓立誠便知這事瞞不住了,他本想今天將周倚翠、秦忠明、錢懷青、姜凱等人叫過來說一下這事的,但拿起電話後,他又猶豫了,最終還是選擇放下了話筒。
“確定了!”韓立誠輕聲答道。
這話一出,周倚翠再也忍不住了,噙在眼眶裡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流了下來。
這一整天,周倚翠都在壓制自己的情感,之前之所以將門關上,就是怕控制不住,現在果然如此。她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的男人已走進了她的內心深
處,那是一種潤物細無聲似的感覺,不知不覺,但卻刻骨銘心!
看到這一幕後,韓立誠這才意識到,他之所以不敢將秦忠明等人叫過來說這事,便是怕周倚翠到時候控制不住。他們之間的關係很隱蔽,至今鄉里沒人知曉,他可不想在這節骨眼上搞出什麼風波來,那樣,對他,對周倚翠都很是不利。
韓立誠轉身在茶几上拽了兩張面紙,上前一步,遞給周倚翠,低聲說道:“擦擦吧,被別人看見不好!”
周倚翠伸手接過紙巾,強忍着心頭的傷悲,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喝點水,坐下來說!”韓立誠將茶杯放在茶几上,輕摟着眼前如帶雨梨花一般的少婦坐在沙發上。
短暫的宣泄之後,周倚翠的情緒較之前穩定了許多,在沙發上坐定後,低聲問道:“去哪兒,什麼時候走?”“招商局,就這兩天吧!”韓立誠輕聲答道。
“局長?”
韓立誠輕點了一下頭。
當日,韓立誠初到滄河之時,是奔着招商局來到,想不到在三溝鄉待了一年半之後,如宿命輪迴一般,他又終究去了那兒,不過兩者之前還是有區別的,之前是任副局長,而現在則是一把手。
以周倚翠和韓立誠之間的關係,按說,聽到這消息,她該高興纔對。韓立誠在三溝鄉只是鄉長,二把手,在短短時間內便能成爲一個部門的大佬,一般人窮其一生,也未見得能實現這一跨越。儘管如此,周倚翠還是高興不起來,心裡塞了一團亂麻一般,堵得很。
“你……我……那什麼!”周倚翠的心徹底亂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說什麼。
韓立誠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摟緊懷中的佳人,低聲說道:“滄河和三溝就這麼遠,你隨時可以過去,我也會到鄉里來看你,別這樣!”
周倚翠聽後,一頭扎進韓立誠的懷裡嗚嗚痛哭了起來。韓立誠能做的只是輕拍着他的玉背,輕聲安慰着,然而,卻不見任何效果。
這一夜,周倚翠如不知疲倦一般不停的索取,韓立誠知道她的心思,也竭力配合着……
第二天一早,韓立誠剛到辦公室,黨政辦主任秦忠明便走了進來,低聲說道:“鄉長,晚上,大家想請您吃頓飯,不知?”
昨天傍晚,周倚翠便是代表秦忠明、姜凱等人過來詢問的,得到確定的消息後,一大早,秦主任便忙碌開了。
韓立誠已從周倚翠口中得知了大家的想法,當即也沒有推辭,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
“鄉長,我舅說,您是我的貴人,今天我要向你鄭重的道聲謝!”秦忠明說到這兒,站直身體,衝着韓立誠彎下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
躬。
韓立誠來三溝之時,秦忠明還是個小科員,如今已是黨委委員、黨政辦主任了,這樣的進步不可謂不大,他這一躬鞠的心甘情願。
“忠明,你這是幹什麼,工作是你趕出來的,你如果沒有這樣的能力,鄉里也不會把他提拔到這個位置上。至於說,我只不過順水推舟而已。”韓立誠開口說道。
“鄉長,沒有你推這一把,也許我這條小舟永遠沒有起航的時候。”秦忠明沉聲說道。
秦忠明在官場上也混了十多年了,他深知,官場中的許多人缺的不是能力,而是機會。領導如果不給機會,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沒有任何作用。
韓立誠見狀,沉聲說道:“忠明,不說了,好好幹,我相信黨政辦主任只是你的起點,加油!”
秦忠明輕點了一下頭,再次向韓立誠致謝。
當天晚上,三溝鄉長韓立誠、人武部長孫大山、副鄉長周倚翠、黨政辦主任秦忠明、休閒農莊總經理錢懷青、派出所長姜凱,指導員黃富寧,七人相聚在休閒農莊的包間裡喝的天昏地暗。
三個空瓶落地後,孫大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舉起酒杯衝着韓立誠說道:“韓鄉長,我孫大山在三溝鄉幹了這麼多年革命工作,除了當年的老書記,就服你一個,來,我……我幹了,你隨意!”
“孫部長過獎了,來,乾杯!”韓立誠和孫大山輕碰了一下酒杯,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這一晚,韓立誠在酒桌上毫無保留,幾乎是端杯必幹,豪氣沖天。
吃飯之前,錢懷青便和下面人打過招呼了,讓其幫着準備幾個房間,由此可見,錢總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一場酒戰下來,可忙壞了韓立誠的秘書沈建強,剛把韓立誠送進房間,那邊錢懷青又哇哇吐了下來。錢總這邊剛搞定,孫部長又開始算賬了,最費勁的是他的直接領導,黨政主任秦忠明,癱坐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嚕。
在接下來的兩、三天時間裡,韓立誠的飯局不斷,先是黨委書記呂德昌出面幫其舉辦送行宴,接下來是張家龍,隨後是宋家兄弟,隨後鄉黨委、鄉人大,鄉政府又分別宴請,有種整天泡在酒缸裡的感覺。
韓立誠雖不喜歡這樣的做法,但也深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每當夜深人靜帶着滿身酒氣回到宿舍時,他都有種明天再也不喝了的衝動,然而,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時,一切照舊。
PS:三溝鄉就此幕落,此後,韓立誠將在縣級層面大展身手。至於鄉級層面還有一些未交代完的事,隨後還會涉及到,暫時先留個小尾巴。敬請書友們多多支持,騎鶴拜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