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想要把我帶哪兒去,我……我不去!我是市縣兩級勞模,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柳慶強伸出雙手緊抓着兩側車門,竭斯底裡的喊道。
王海見狀,衝着身邊的兩個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雙手猛的一用力將柳慶強雙手扒了下來,然後擡起膝蓋將其一拱,便迫使他上了麪包車。
“你……你們想要幹什麼,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趙書記,我要投訴你們!”柳慶強色厲內荏的咋呼道。
王海緊跟在柳慶強身後上車後,冷笑一聲道:“柳總,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趙書記可沒空見你,另外,你要是再這麼大喊大叫的話,我只能讓人把你的嘴給堵上了!”
王海說到後半句時,頗有幾分聲色俱厲之感。柳慶強如果再敢喊叫的話,他一定會讓人把他的嘴給堵上。這大晚上的,柳慶強叫的如殺豬一般,不但滲人,而且容易生出事端來,王海可不想出什麼意外狀況。
柳慶強雖未和紀委的人打過這方面的交道,但對他們的手段還是有所耳聞的。紀委的人和公安上的沒多大區別,爲了拿到口供,什麼方法都能給你使上。
聽到王海的話後,柳慶強硬生生將叫了一半的聲音硬是壓了回去,張口結舌的什麼話都不敢說。
王海就愛你柳慶強老實了,便讓司機開車了。
柳慶強此刻心裡很不淡定,滄河是他的地盤,又有縣長馬海洋罩着,他並不十分擔心,他現在最擔心的便是王海將他送到別的地方去。
柳慶強用眼睛的餘光掃了王海一眼,滿臉堆笑道:“王書記,你我之間也算是老熟人了,這些陳年往事你非揪住不放,有什麼意思呢?”
柳慶強說到這兒停下話頭,擡頭看了王海一眼,繼續說道:“王書記,你我都是滄河人,一天日子過不了,以後有的是在見面的機會,您覺得呢?”
柳慶強說這番話看似在和王海套近乎,實則也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若是滄河的其他老闆絕不敢當着王海的面說出這番話來,但柳慶強不一樣,他有縣長馬海洋撐腰,並不把王海這個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放在眼裡。
王海是官場老手了,焉能聽不出柳慶強話裡的意思,當即冷聲答道:“柳總,你是不是覺得背靠大樹好乘涼,在滄河便沒人能動得了你了?”
“王書記,你這話柳某可不敢當,不過你們紀委辦案和警察一樣,凡是都得講證據,也不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這和我背不靠大樹可沒有關係,對吧?嘿嘿!”柳慶強壞笑一聲道。
柳慶強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很有幾分吃定了王海不敢動他的意思。
王海將柳慶強的表現看在眼裡,衝着駕
駛座的司機冷聲說道:“小王,將車開快一點,市紀委的領導可還等着呢,別讓他們等急了!”
柳慶強正在得意之際,乍一聽這話,笑到一半的嘴再也合不上,傻傻半張在那兒。片刻之後,柳慶強回過神來,怒聲說道:“你……你們要把我送到市……市裡去?我犯什麼事了?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看見柳慶強的情緒不對,坐在他左右兩側的紀委工作人員連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順勢將其夾在兩人中間,讓其沒法動彈。
柳慶強此時在王海的眼裡便如那跳樑小醜一般,他冷笑一聲道:“這次只怕你背後的那棵大樹也保不理你了,市紀委針對的是什麼人,不要我給你介紹吧?”
市紀委針對的是副縣處級以上的幹部,放眼滄河縣,夠得上這個級別的幹部可不多。除了縣長馬海洋以外,柳慶強和其他副縣級以上的幹部之間的交往幾近於無,王海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之前在縣紀委時,柳慶強便隱隱感覺到王海有針對縣長馬海洋的意思,不過他並未將其放在心上。馬海洋的級別在那兒放着呢,別說王海不夠格,就算滄河縣紀委的一把手趙昌智也沒這個資格。
這會聽到王海的話後,柳慶強再也沒法淡定了,他悄悄擡起頭來向窗外打量,想要看看這車是不是去市裡,以免被王海誆了去。
掃了兩眼之後,柳慶強便認定王海並未誆他,這條路確實是去市裡的。無論是招待客戶,還是自己玩樂,柳慶強一週至少去三次雲州,對滄河通往雲州的這條路再熟悉不過了。
確認這車是往市裡去的時候,柳慶強心裡頓覺慌亂起來,暗想道:市裡這是真的想動馬縣長嗎,否則的話,眼前這事便沒法解釋了,不對呀,馬可是省委孫副書記的人,雲州的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動他?
柳慶強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很想給馬縣長打個電話,不過從他被帶進紀委的審訊室以後,手機便被拿走了,他親眼見到那個胖胖的工作人員將其關機的。
想到這兒後,柳慶強隨即便想起了女秘書秦麗,心裡暗想道,希望小秦能反應靈敏一點,見不到我以後,能及時和馬海洋聯繫,那樣的話還有點希望,否則,真有可能要出大事了。
柳慶強之所以選擇秦麗做他的秘書,除了她足夠風.騷,牀上表現好以外,爲人處事頭腦還是挺靈活的,頗有幾分處變不驚之意,否則,柳慶強便不會在那麼多情婦中,獨獨選中她了。
秦麗沒有讓柳慶強失望,在這之前便已和馬海洋聯繫過了,不過馬縣長的能量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麼大,雖然知道他身在紀委,但卻沒法將其撈出去。當然,這會他正在滄河去往雲州的路上,馬海洋並不知道這一情況。
這個夜晚,對於馬海洋而言,註定將是個不眠之夜,呂德昌的事情還沒擺的平,現在又出了柳慶強的事情。雖然李崢說,王海找柳慶強是爲了礦機廠改制前的事,但紀委那幫人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太多了,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雖說柳慶強的事情更爲關鍵,但馬海洋卻沒法使上力氣,一番思索之後,他還是決定給吳瑩打個電話,和她統一一下口徑,以免到時候說漏了嘴。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電話接通後,立即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馬海洋再也按捺不住了,甩手便將手機扔在沙發上,口中恨恨的罵道:“他媽.的,這個傻叉,這時候竟然關機,想坑死老子呀!”
若不是這會還要手機用,馬海洋一定會將其直接砸在地磚上,今天他已聽了多次這個讓人生厭的提示音了,這會,他有種要殺人的衝動。
憤怒歸憤怒,這會正是要命三關的時候,馬海洋必須聯繫上吳瑩,有些事要好好交代她一下,免得兩人之間說岔了,再生出事端來。
當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忙音之後,馬海洋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吳瑩不但將手機關機了,而且將座機的電話線給拔掉了。
“他媽.的,這個蠢女人,這是想害死老子呀!”馬海洋低聲怒罵道,心裡生氣到了極點。
馬海洋猜想的一點沒錯,吳瑩確實將手機關機,並將座機的電話線給拔掉了。在這之前,馬海洋可是讓她去找呂德昌認錯去的。這可不比其他事,她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這時候去找公爹說這事。爲了防止馬海洋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她索性便切斷了聯繫的通道。
這一天下來,吳瑩的心裡也很不好受。不知怎麼的,一夜之間,她和呂德昌之間的事便在電視臺裡傳遍了,同事們見到她都指指戳戳的,讓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據吳瑩所知,電視臺裡的好多女人在外面都有情人,無論是沒結婚的女孩還是結了婚的少婦都是如此,不過,她們都沒暴露,而她卻撞在了槍口上,如此一來,便成了衆矢之的。
下班後,吳瑩連晚飯都沒吃,便回到家往牀上一躺,委屈的不行。
吳瑩不知道的是在她所住單元斜對面那棵高大的白玉蘭樹下有一雙敏銳的眼睛正在盯着她家臥室的窗戶,眼睛的主人正是她的公爹——三溝鄉黨委書記呂德昌。
呂德昌是鐵了心的要將馬海洋拉下馬了,除了在紀委實名舉報姓馬的之後,他又埋伏在了大兒媳家的樓下,想要來個捉.奸拿雙。
按說昨晚馬海洋和吳瑩剛被警察逮住的,今晚不會再在一起了,但呂德昌卻並不這樣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