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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侄媳婦兒說的可是實情?”俗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面對沈碧寒的詢問,老太太並沒有立即回答她該把誰趕出聶府去,而是面色嚴厲的對四太太問着話。
事情的是非曲直說的明明白白,隨着老太太的臉色一路走黑,四太太的神情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怨懟的看了沈碧寒一眼,四太太躊躇着對老太太哭泣道:“就算我這侄兒做的再不對,她也是兒媳孃家的唯一一條根啊!有錯自然該罰,可是侄媳婦兒一上來便叫嚷着要要了他的性命,這成何體統?兒媳又怎能不攔?”擡頭看了眼老太太,見她直勾勾的注視着自己,四太太怯怯的又補了句:“兒媳知錯了,還望母親莫要氣壞了身子纔是。”
當初她嫁入聶府的時候,聶府家境不好,她的家境也一般,直到聶府發家了她纔想着藉機接濟自己家人,可是沒想到會出了今日這檔子事兒。
“知道會與我氣壞了身子,你們一個兒個兒的還不消停些!”老太太擡眼看了一邊的沈碧寒一眼,對四太太也不假顏色的道:“小輩兒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這個做長輩的大可曉之以理。可是你是怎麼做的?你的爲人我這老婆子還不清楚麼?一開始的時候你定是要護着你這侄兒的,若是逼不得已,碧寒這孩子也不會不守禮數與你大動干戈,若是說體統,你做長輩的體統又成什麼樣子了?”
一邊說話,老太太還一邊氣極的那手中的柺杖用力的戳着走廊的地板。
“母親……”
四太太滿臉委屈的張了張嘴巴,卻什麼都沒說出口來。
按理說今日之事從頭到尾沈碧寒和她都是有錯的,她錯在不該護短,而沈碧寒則是冒犯長輩,可是這會兒子老太太在質問她的時候明顯提到了沈碧寒的錯,但是卻將沈碧寒犯的錯加諸在了她護短的根本之上。
話說白了,整件事情若是她不護短,沈碧寒也不會如此,這就是老太太的意思和認知。
“什麼都莫要再說了,今兒個的事兒我心裡跟明鏡兒似得,你有錯沒錯自己兒個難道還不曉得麼?”有些不悅的瞥了四太太一眼,老太太轉而對沈碧寒道:“你這孩子也是的,以前的時候脾性不好也就罷了,現在年歲長了怎的還是這般火爆脾氣,如此下去我怎的放心將聶府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交給你打理?”
雖然意思裡有些偏袒,但是說了那個不說這個就是有意的偏袒,訓斥了四太太,老太太以責問的語氣與沈碧寒說話,卻有着另外一層的意思。她其實想要衆人聽的是自己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要將聶府交給沈碧寒打理。
以前的時候她雖然暗地裡與沈碧寒提到過這個話題,不過這次她是第一次明明白白的當着別人的面兒將話說明白了。
在她看來,將聶府交給失而復得沈碧寒,現在該是時候了。
老太太的話音剛一落地。四太太的臉色便更加難看了,瞪大雙眼注視着老太太,沒等沈碧寒應聲兒,她一臉驚慌不已的道:“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您打算將聶家交到侄媳婦兒手中?”
老太太要將府中事物交給沈碧寒?那樣不行,絕對不行,她第一個不同意。
老太太靜靜的瞅着四太太半晌兒後,方纔平平靜靜的道:“這府裡的一干家當都是洛兒和他父親掙來的,除了洛兒家的,你認爲還有別人更適合做當家的位子麼?”
老太太這幾個兒媳的心思,她懂!
但是因爲她的自私,害的聶滄洛的母親鬱鬱而終,又累的聶惜璇情路坎坷,雖然這些事兒她不去追究,但並不代表她不清楚自己錯在哪裡。
人嘛!既然有錯就好改,她現在不改,怕以後沒有太多時間了。
“適才孫媳還與四太太說起呢,這聶家的資產全部都是二房的,若是奶奶不當家了,自然該是由我們二房當家纔對!”擡眸睨了四太太一眼,沈碧寒對老太太適時說道。
以前記得剛出軒園的時候,她對什麼事情都是逆來順受的。也沒有任何的欲求,但是現在不同了,在有了與聶家人之間的感情之後,爲了日後整個聶府得以安寧,該爭得她一定要去爭,而不是與以前一樣推脫了。
定了定心神,四太太道:“侄媳婦兒年歲尚小,處事經驗不足,這府中事物又過於繁雜,若是她此時接手的話,怕是早了些!”
要爭取時間,一定要爭取時間,在四太太看來,只要時間有了,那怎麼對付沈碧寒便只是一個過程了。
“經驗不足?”重複着四太太話裡的重點,老太太看向沈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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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太太的視線中會意,沈碧寒知道她老人家是什麼意思,上前走了兩步,又毫不客氣的踢了地上的賈管事一腳,沈碧寒對四太太問道:“四太太您說的經驗不足指的是什麼?在您的眼裡要多少經驗才足以接手沈家?侄媳想要問四太太一句,您覺的白家與聶家相比,大小如何?”
她是在告訴四太太,在過去的一年多以來,白府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沈碧寒在打理的,白府她尚且打理的來,爲何到了聶府之中她又變成了經驗不足了。
面對沈碧寒一連串的問題,四太太沒有回答她問的任何一個問題,而是不服氣的道:“在聶府之中,我們這幾個長輩無論哪一個過的橋都比你走的路多!”
唉?!
聽四太太說出這句話。沈碧寒不禁在心中好笑,怎麼說她也算是個活了兩世之人了,若是加上前世自己所過的橋,四太太走的路還未必有她過的橋多呢——現代世界有的是立交橋!
“好了!”正在沈碧寒與四太太你一言我一語爭得不可開交之際,老太太打斷她們的話:“我說讓孫媳婦兒接手聶家這是後話,且要等着家裡的幾個兒媳都聚全了再說,今兒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
“孫媳遵命便是!”對老太太福了福身子,沈碧寒沒再看四太太一眼,再次退回到老太太身邊。
恰在此時,望蘭已然將李大夫請來得了,仔細的爲賈管事檢查了下身體,李大夫最後爲他包紮了一下,便與老太太道賈管事並無大礙便退下了。
既然人沒事兒,那自然就該繼續說他犯的事兒,命人將賈管事拖起來,老太太由老嬤嬤攙扶着從美人靠裡起身,先讓廚房內的衆人去準備午膳,她讓望蘭和翠竹兩個小丫頭去將其她的幾位太太請到錦臨院去,而後對沈碧寒和四太太道:“你們兩個都到我的院子裡來,今兒的事兒,等過會兒子人齊整了,我定會就此事仔細過問。”
來到老太太所居住的錦臨院中,沈碧寒與四太太誰也不搭理誰的分別坐在內廳兩側的椅子上喝茶。而老太太則是在主位上正襟危坐,等着其她幾位太太過來。
過了沒多久,大太太、三太太接連而至,出乎衆人意料的這次就連算不得主子的孫姨娘也來了。見衆人對四太太頭飾不整的樣子面面相覷,沈碧寒淡淡的看了眼對自己微微露笑的孫姨娘,以眼神詢問着正在老太太身邊的老嬤嬤,明白沈碧寒想要問的是什麼,老嬤嬤離了老太太身邊在沈碧寒耳邊附耳輕語片刻。
聽完老嬤嬤的話,沈碧寒明瞭,她還真的沒想到呢,因爲聶惜嬌接替了聶惜璇在府裡管賬。這會兒子孫姨娘的自我意識已然慢慢膨脹。
俗話說,養兒防老,這孫姨娘倒好,養了個女兒,老了老了還因爲這個女兒將腰板兒挺直了。
紛紛對着老太太行了禮,三太太與孫姨娘一個身子不好,一個身份低下,誰都沒有立即發問,只見大太太喝了口茶,而後看向老太太:“母親這會兒子喚我們過來不知所爲何事?”
大太太這話一出口,沈碧寒不禁眉頭微微蹙起。
大太太的話說的很平常,但是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卻和以往判若兩人了。
老太太看向大太太,輕聲嘆道:“適才在廚房裡發生了一件事兒,我老婆子覺得有必要當着你們的面兒解決一下,另外還有件事情要徵詢下你們的意見。”
輕輕的喝了一口茶,一邊的三太太語氣極輕的道:“廚房內發生什麼大事兒了還勞駕母親您出門?眼下我們妯娌幾個都齊全了,母親有話直說便是。”
老太太聞言一笑,道:“看來兒媳婦兒你平日裡真的是病久了,在西苑的桃園呆久了,有些不關心府內之事了,唉……”深深的嘆了口氣,老太太繼續道:“我老婆子其實也想着找個世外桃園歇歇呢。”
“看母親您說的……”面色孱弱的一笑,三太太看上去格外虛弱的道:“您趕緊的與我們說是什麼事兒吧,也好早些處理了,您早些歇着。”
“對啊!有什麼事兒老太太您直接說明便是,奴婢也好爲您分擔一二!”生怕老太太忘了自己的存在,三太太的話剛一落地,孫姨娘便連忙附和道。
老太太笑吟吟的看了三太太和孫姨娘一眼,眼中好似閃爍着似有似無的精光。將視線收回,她對身邊的老嬤嬤道:“將賈管事押上來。”
“賈管事?”
“賈管事……”
聽到老太太說將賈管事押上來,屋裡的兩位太太和孫姨娘紛紛將視線投注到四太太身上。
這府裡只有一個賈管事,那便是四太太的侄兒了,看來今兒個這事兒八成是與四太太有關係了。
老太太說是將賈管事押上來,其實賈管事是被兩個家丁給拖上來的,因頭部有傷,他總覺得自己渾身發軟,如一灘爛泥般的癱在地上。他擡頭瞧了眼屋裡的聶家家主們,最後還是將視線停留在四太太的身上,對她投去滿是希冀的求救目光。
若說一開始的時候,四太太還敢給自己爭些面子,但是適才老太太在處事的時候明顯着偏袒沈碧寒,這讓她在面對自家侄兒視線的時候,刻意的有些怨懟和躲閃。
若不是他不聽她的勸告在廚房裡亂搞,今兒她又怎會被一個小輩兒拿着菜刀嚇得這般狼狽?!
“就是這個畜生!”直指着地上的賈管事,老太太怒道:“這個畜生居然狗仗人勢的在聶府之中欺凌婦孺,威嚇王嬤嬤與其通姦,以至於弄到我們聶家廚房烏煙瘴氣,這等不齒行徑根本就是在敗壞我們聶家家風!”
在說話的同時,老太太指着賈管事的手被氣的直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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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息怒!”從椅子上起身在賈管事身邊跪下,四太太從頭至尾沒去看賈管事一眼:“是兒媳的錯,兒媳知錯了,兒媳定會好好處置這個畜生。”
面對四太太的一跪認錯,內廳內的幾位家主都神色各一。
坐在老太太左下方的大太太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她身邊的三太太則是端着茶杯無奈的輕嘆了口氣,只有與四太太出自同一房的孫姨娘起身跪到四太太身邊,與老太太求道:“請老太太息怒,俗話說一個人不知一個人怎麼活的,姐姐平日裡管理廚房,要處理的事情頗多,自然無暇去過多關心賈管事的事情,這事兒從頭到尾姐姐該是不知的,她若是知道,早早就處置了這小畜生了,萬不會替其遮掩的。”
聽孫姨娘一席話,沈碧寒剛剛舒解的眉頭再次擰起。
這兩年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不但孫姨娘的女兒聶惜嬌上了位,連她也變得會說話了。
若是在以前,以孫姨娘的身份和地位,有這等子事兒她躲還來不及呢,更逞論替四太太說話了,可是眼下她卻在衆人不語之際挺身而出爲四太太說話。這太不正常了……難道隨着女兒的蛻變,孫姨娘也蛻變了不成?
直覺告訴沈碧寒,這裡面該是有什麼蹊蹺的,但是仔細的打量了孫姨娘兩眼,她又想不出問題所在。
“哼!”怒哼一聲,老太太言辭犀利道:“你莫要與她說好話了,兩年前的時候,這賈管事害的碧寒因吃了不潔淨的東西而暈厥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試問那個時候碧寒與她討過說法了,她可處罰賈管事了麼?”
“……”
四太太和孫姨娘誰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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