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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兒起了身,命凝霜與自己尋了一件格外端莊的水藍色緞裙,外搭一件鵝絨小褂。更新最快去眼快仔細的將自己裝扮了一番,沈碧寒便開始在丫頭們的伺候下,不動聲色的用起早膳來。
錦臨院那邊情況如何,沈碧寒雖然是端坐在軒園之內,心中卻是一清二楚。她就像一個運籌帷幄的操盤者一樣,安然自得的在軒園內等着那邊傳話來請。
果不其然,早膳還沒吃完,老嬤嬤便親自來請了。
對老嬤嬤笑了笑,沈碧寒只對凝霜吩咐了句,讓她通知望滿到錦臨院候着,而後讓翠竹提上一隻半大的木箱子,便帶着翠竹與老嬤嬤一行三人前往錦臨院。
今兒的天氣並不似前幾日一般陽光明媚,反倒與聶府的氣氛一般,顯得格外沉悶。行走在長長的走廊之中,看着滿園子冬春交替的景色,沈碧寒一路上只是嘴角輕彎,卻未發一言。
看着沈碧寒的如此模樣,老嬤嬤深知她定是胸有成竹的。未曾多問一句,她也如沈碧寒一般,獨自安然的在走廊中走着,直到來到了錦臨院之中。
遠遠的看着滿院子的丫頭,沈碧寒暗道一聲人還真不少。
並未立馬兒上前,她對身側的老嬤嬤道:“碧寒有一事需勞煩嬤嬤。”
與沈碧寒一起停下腳步,老嬤嬤笑着接話:“請少奶奶吩咐便是。”
微微一笑,分不清是淺笑還是冷笑,沈碧寒對老嬤嬤道:“請嬤嬤到前院,將府裡的老爺們都暗地裡請到偏廳可否?”
錦臨院的前廳因比延攬花廳要大上不少,因此在隔開內外兩廳的時候,還留有一個小小的夾屋兒,這就是沈碧寒所說的那個偏廳。
心中暗暗思慮片刻,老嬤嬤對沈碧寒做了個請的動作:“大少奶奶且先請吧,老太太在等着了。奴婢這就去前邊兒將幾位老爺都帶到偏廳內就是。”
“有勞嬤嬤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沈碧寒福身對着老嬤嬤行了一禮。
“大少奶奶請起!”連忙將沈碧寒扶起,老嬤嬤顫聲道:“您折煞奴婢了。”
送走了老嬤嬤,沈碧寒與翠竹兩人繞過人工湖來到前廳門前。隨意的掃過看到自己之後紛紛垂首福身的一個個丫頭們,她眼神一閃,直直的進入了前廳之內。
讓丫頭們通稟了,就說大少奶奶到了,聽到裡面傳話要有請之後,沈碧寒與翠竹低語了一句,示意她跟着,而後兩人一起進到內廳之內。
“孫媳見過奶奶,見過各位太太!”先對着老太太福身行了一禮,在免禮之後,沈碧寒隨後又對着幾位太太微微福了福身子。
“你可用過早膳了?”老太太對沈碧寒一開口說話,語氣便是軟的。這讓屋子裡的衆人都微微皺起眉頭。
對老太太點了點頭,沈碧寒回道:“回奶奶的話兒,孫媳已然用過早膳了。”說話間,沈碧寒的視線掃過整個內廳。
她倒要看看,今兒個聶府之內的家主兒還有誰沒有到的。
“母親……”沒有與沈碧寒的視線相接,四太太喚了老太太一聲,示意她可以進入正題了。
眼中稍顯不悅之色,老太太剛想開口問沈碧寒什麼,卻見門外又有小丫頭進來通稟:“啓稟老太太,璇姑娘到了。”
“外面太冷,讓她趕忙進來。”眉頭蹙了蹙,老太太對一邊的望月道:“去與璇丫頭備把椅子。”
聶惜璇的身子雖然比之以前已然大好,不過身子卻還是虛的,老太太總不好讓她進來之後還站着。
聶惜璇進來之後,先是對站在廳子中央的沈碧寒輕輕笑了笑,而後便依着老太太的吩咐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她這會兒子過來,可是要來當沈碧寒的後盾的。
待聶惜璇落座之後,老太太看了眼一邊的三太太,而後對沈碧寒開口問道:“這次讓人傳你過來,我猜你大抵上也猜到是所爲何事了吧?”
輕輕點了點頭,沈碧寒低聲回道:“孫媳大抵已然猜到了。”
老太太這話問的其實就是白問,眼前的架勢,沈碧寒怎會不知老太太讓老嬤嬤請自己過來是所爲何事。
老太太輕聲詢問道:“晚宴是我交與你一手操辦的,合着你是個細心之人,不該出此紕漏。眼下事情已然過去十日有餘,你對你三嬸孃中毒一事,可有什麼說辭?”
沈碧寒當初既然說了讓她等到三太太開口在查辦此事,老太太猜測,她這孫媳婦兒一定是有什麼準備的。
“有!”與適才回話的低聲軟語不同,沈碧寒陡然提到了語氣。
屋子裡的衆位家主兒模樣各不相一,其中三太太、四太太與孫姨娘都是紛紛一怔。
沈碧寒說有,而且還說的那般堅定!
“你的意思是你已然查明瞭那砒霜的來歷?”老太太的語氣似是詢問,卻又波瀾不驚。
“是!”依然是一個字,沈碧寒的回覆簡潔有力。
老太太臉上初時的面無表情已然轉爲思忖之色,半晌兒之後,老太太伸手又開始轉起了手腕上的玉鐲子:“我曾命聶福查遍了金陵城的各大藥鋪,他們都道近期未曾販賣過砒霜。你說你已然查明那砒霜的來歷,那你說這砒霜是從何而來?又是從誰那裡來的?”
聞言之後,沈碧寒擡頭看了老太太一眼,而後側目將視線放在了孫姨娘的身上。
“你……你看我做什麼?”雙眼微怔,在沈碧寒的灼灼目光之下,孫姨娘不禁向四太太的椅子後面又挪動了一下。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孫姨娘你在怕什麼?”冷笑着問了一聲,沈碧寒忽而語氣一轉問道:“還是你根本就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大……大嫂莫要亂說。”伸手攥住孫姨娘袖中發顫的手,以往羞於見人的聶惜嬌居然對沈碧寒道:“此刻大嫂的眼神這邊冰冷,任誰看到都會害怕的。”
我以前慈眉善目的時候你都怕,眼下眼神冰冷別人都怕你卻不怕?
心中暗暗思忖着,沈碧寒輕笑了一聲,便不再理會聶惜嬌,而是對身後的翠竹道:“將木箱子打開。”
“是!”輕輕點頭,翠竹將木箱子放在地上,而後蹲下身來將箱子打開。
“那日與三太太同用一桌膳食的,還有三老爺和霜姑娘,可是他們的身子都無礙,由此可見這應該不是膳食上的問題。可是爲何三太太卻中毒了呢?爲了公平起見,孫媳決定用銀簪試毒,膳食裡有沒有毒,一試便知!”在沈碧寒說話的同時,翠竹將箱子裡的餐盤一個個的都取出擺放在了一邊的側桌上。“自那日三太太中毒之後,她所食用的那桌膳食,孫媳一直冰鎮在府中的冰窖中,今兒個我特意將之帶過來了。”
見一盤盤餐盤被擺上了側桌子,坐在內廳裡的幾位太太可謂是面色各異。
“我們怎麼曉得這就是三嬸孃當日所用的膳食呢?”看來眼側桌上的殘羹剩飯,聶惜雪問道。
早料到會有人問了,沈碧寒淡笑一聲,對門外喊道:“望滿可在!”
“奴婢在!”一聲輕應之後,望滿進入內廳對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
看了眼望滿,沈碧寒道:“身爲律罰堂的主事,望滿算是府裡最爲公正之人。當日我封存膳食的時候,她可是在場見證了的。”
那日的殘羹剩飯早已不知消化到哪條狗的肚子裡去了,沈碧寒此刻擺在上面的,只不過是當日想起之後,命凝霜在廚房扣下的一些。之餘望滿,她無非就是走了走非司法程序,找來作弊的。
可憐望滿的一身正氣啊!
衆人看到了望滿便不再有什麼微詞,對老太太笑了笑,沈碧寒道:“奶奶可看仔細了,孫媳要開始了。”
這膳食根本就沒毒,沈碧寒想說的其實是開始演戲了。
“你這是做什麼?”望了桌上的膳食一眼,看沈碧寒兩手空空,老太太開口問道。
“當然是試毒了!”對老太太一笑之後,沈碧寒走到四太太身邊,而後對她福了福身子:“容侄媳借四太太的銀簪一用。”
怔愣着看了沈碧寒一眼,四太太默默無言的將簪子摘下,遞到了沈碧寒的手中。
“多謝四嬸孃了!”對四太太一笑,銀簪在手的沈碧寒第一次對四太太改了稱呼。
“呃……”在四太太回神之際,沈碧寒早已轉身走進側桌之上。
在側桌前站定,沈碧寒並未直接拿着銀簪試毒,而是將簪子遞給瞭望滿,由她來完成驗毒之事。
對於望滿,在沈碧寒看來,反正也拉人家下水了,只要不淹死就好了。
將銀簪子一一插入餐盤之中,每次插入都要間隔稍許時候。半晌兒之後,側桌上的餐盤都檢查過了,望滿將銀簪子打橫放到了老太太身邊的桌子上:“啓稟老太太,奴婢已然驗過,廚房內所準備的膳食無毒。”
早就料到膳食無毒了,老太太點了點頭,而後問着一邊的沈碧寒:“這膳食無毒,而你有說知道那砒霜的來歷。你且與我說說,你三嬸孃是怎生中的毒?”
淡然一笑,沈碧寒冷道:“膳食無毒,三太太卻中了毒,這隻有一種解釋,就是有人在其他的地方用了劇毒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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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章到,月底了事情很多,堂妹結婚,白天都沒時間的,親們見諒。囧,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