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滄洛比沈碧寒想像中來的還要快些。看完美世界最新章節,去眼快槓槓的。在沈碧寒黑白顛倒從一早開始睡下,而後到半夜醒來的時候,他已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而且正極其深情的摟着沈碧寒的肩膀,讓她棲息在他的懷中。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當沈碧寒確定聶滄洛是真的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不禁抿嘴一笑:“夫君來的還真快。”她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伸手輕輕的撫過沈碧寒的眉腳,看着她一切無礙的樣子,聶滄洛總算是鬆了口氣:“收到三弟的消息之後,我便趕過來了。”
初時聽到沈碧寒失蹤的時候,聶滄洛心中雖然亂了陣腳,卻還是強作鎮定等着消息。後來消息來了,他又帶着一行人追出了金陵城的南門,直到在清早兒的時候他接到聶滄杭的傳信,知沈碧寒是在他的身邊,他心中的大石纔算落了地。
雖然心中不想承認,不過聶滄洛不得不承認。無論到何時何地,只要有聶滄杭的地方,沈碧寒便一定是安全的。
在聶滄洛的懷中點了點頭,沈碧寒嚶嚀一聲。看了眼四周無人看管的樣子,她嬌笑道:“話說小叔還真是無所不能的。即便我被綁架了,還可以因他得到這般好的待遇。”
知沈碧寒是在苦中作樂。聶滄洛傾身吻了吻她的髮際,笑道:“你不看看那是誰家的少爺,我們聶家的少爺什麼時候差過事兒?”
咯咯嬌笑兩聲,沈碧寒伏在聶滄洛的胸前嘆道:“你還沒見過小叔吧,他說三日之後,南陵青幫將會在浦**貨!”
沈碧寒沒有去與聶滄洛解釋所謂的貨便是她自己,因爲她知道以聶滄洛的聰明,他一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夫人此刻不想跟我一起離開?”面色變了變,聶滄洛低頭藉着昏暗的月光注視着懷中的沈碧寒。
擡頭迎視着聶滄洛關切的視線,沈碧寒雙眼之中閃過一絲無奈:“我想要看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還能有誰?”聶滄洛的雙眼中上閃一絲冷冽之色:“半年,我只需要半年的時間,便可以讓聶家富可敵國。到那個時候,她會付出自己該付出的代價。”
沈碧寒知道聶蒼洛口中的她指的是楚後。
微微一笑,沈碧寒挑眉道:“是不是她三日之後我們便知道了,若是真的是她,她又怎會給我們聶家半年的時間讓我們富可敵國?”
“我們走,離開這裡再說。”從牀榻上扶着沈碧寒起身,聶滄洛將她抱起欲要帶她走。
伸手拍了拍聶滄洛的肩膀,沈碧寒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你是怕三日後在浦口保護不了我吧?”
“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隱瞞,聶滄洛肯定的會道。
他容不得沈碧寒的身上出一點的閃失。
沈碧寒對聶滄洛道:“小叔曾經分析過,如是我們只是一味的退讓,即使南陵青幫不對我如何,這世上還有其他的幫派會伺機而動。”
聶滄洛猶豫了一下!
“你放心吧!”寬慰的看了聶滄洛一眼,沈碧寒道:“就越王爺所言,楚後當年對我母親所做的事情一定見不到光。上次她派來劫殺我的該是禁衛軍,但是這次她好像更加謹慎了。只是收買了青幫。關於我的存在,對她而言並不光彩,所以我斷定她一定不會動用軍隊。加之小叔是南陵青幫的軍師,這些人該是都會聽他的纔對。只要三日後我們確定了幕後想要害我的人是楚後,我們完全有把握全身而退。”
聶滄洛終於被沈碧寒說動了:“那好,我們就在等兩日。不過你要答應我,三日後在浦口,即便是確定那幕後與青幫交易的是楚後之人,你也不可再以身犯險了。”
鄭重的點了點頭,沈碧寒道:“我答應你!”
三日後,浦口——
金陵城南一百里之處的漯河碼頭,是連接金陵和南陵的一大交通樞紐。這裡雖然不是什麼大城池,卻有着與大城池中一樣的人聲鼎沸。跟在聶滄杭的身側下了馬車,看着前面澎湃的河流和湍急的河水,沈碧寒不禁想起了前世中的黃河渡口。
眼前的漯河雖然沒有黃河之中的黃沙多,在巨大的湍流之下,卻猶如沈碧寒前世中所見的那種黃河渡口的河水升騰。站在浦口之前,天地之間好似連城了一片,只有眼前泛着水光的河面將之分割開來。
跟着聶滄杭和南陵青幫的衆人又順着漯河走了些許的路程,周圍還是一片嘩嘩的水聲,卻少了許多的人煙。
“軍師。”輕喚了聶滄洛一聲。彪形大漢指着不遠處遠遠而來的一行人道:“那即是買家!”
回頭看了沈碧寒一眼,聶滄杭眯眼遠遠的看了那些人一眼,心中不禁一沉:對方前來取貨的人,整整齊齊的在遠處站了一隊,比他們想像中的人要多出許多。
時間不長,對方一行人徐徐而來。看着衆人一下馬便有序的分列在兩邊,沈碧寒與聶滄杭一樣,也是心底募然一沉。
她原以爲楚後既然是買通南陵青幫,便一定不會再多此一舉動用軍隊。可是眼前在自己面前整齊列隊的一羣布衣不是軍隊又是什麼?雖然交貨還沒開始,不過在沈碧寒看來交不交根本就沒什麼兩樣兒了。看着眼前的軍隊,她便猜出想要抓她的人是誰了。
如此大的陣仗,不是楚後還能是誰?
楚後啊楚後!
你的心思還真夠難猜的。
看着聶滄杭將身後的摺扇收起,沈碧寒眼角跳了跳,道:“小叔且莫要輕舉妄動,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楚後費了這麼周折想要抓我,應該是想要見我一面纔對。我想着我一時半會兒該是死不了的。你大哥就在附近,等過會兒你將我交給他們之後,在與他回合之後若是人手上佔優,再來救我!”
都道是寡不敵衆!
眼下聶滄洛那便有多少人沈碧寒不知,但是聶滄杭和南陵青幫的這些人是絕對不能與眼前整齊劃一,分列兩邊的軍隊相比的。其實……沈碧寒也知道,就算是聶滄洛的人都來了,也不一定敵得過對方的人馬。
雖然早已知道答案,不過她還是想要給他們更多一次的選擇。
“嫂嫂!”暗自咬了咬牙,聶滄杭緊握着手中的扇柄,直到手腕泛白。
看着前方而來的一匹駿馬,沈碧寒同樣咬牙道:“莫要在這裡做無謂的犧牲!”
“昨日有消息稱,這次南陵青幫帶隊的是大名鼎鼎的白展堂白軍師。白軍師果然名不虛傳,這是你們的賞錢。將人帶過來吧!”從一匹駿馬上翻落,一名身形俊挺的男子來到聶滄杭身前,與之四目相對。
伸手接過對方扔來的錢袋,低眉斂目的看着錢袋中的銀票,聶滄杭臉上青筋直蹦,咬了咬牙轉身看了沈碧寒一眼,然後將之推到那男子身前。
仔細的瞧了沈碧寒兩眼,那俊挺男子點了點頭,而後與聶滄洛道了聲後會有期,便轉身推搡着沈碧寒返回布衣軍隊列隊之處。
“推什麼推?沒看到我自兒個在走麼?”回頭極爲不耐煩的睨了那男子一眼,沈碧寒喝道。
就算是個肉票也該有自己的一點點言語權利吧!
顯然是沒猜到沈碧寒會回頭呵斥,那俊挺男子怔愣了一下,等到他反應過來再要說話的時候,沈碧寒早已兀自向着他們要去的方向走去了。
眼前的形勢明瞭了,要對付她的果然是楚後,不過沈碧寒卻不想將聶滄杭和聶滄洛兄弟二人再牽扯到這件事情裡來。楚後心狠手辣她心中比誰都明白,可是那兩個男人肯定不會明白她心中真正所想吧!
他們一定會追上來的……爲了她!
暗暗的閉了閉眼,沈碧寒此刻終於深刻的理解到越王妃對她所謂災星的稱呼!
知道身邊的人要帶着自己去見楚後,卻不知他們要將自己帶到哪裡去。那俊挺男子和一行衆人將她帶上馬車之後,經過一路顛簸最終來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莊之內。
將沈碧寒安頓在一家乾淨的客房之內,那俊挺男子一臉欽佩的對她道:“合着白掌櫃也該是女中豪傑,身處如此境地居然一路上不吵不鬧。”
不置可否的看了那俊挺男子一眼,沈碧寒問道:“我若是吵鬧會有什麼好處麼?”
那俊挺男子搖了搖頭。
面色平靜的看了那俊挺男子兩眼。沈碧寒忽然沉聲道:“出去!”
那俊挺男子神情一怔!
淡淡的擡頭,沈碧寒道:“你們將我帶到這裡,不就是有人要見我麼?在那個人見到我之前,我的性命應該是無憂的吧?所以此刻……你給我出去!”
“白掌櫃真的很聰明!”默默的看了沈碧寒一眼,那俊挺男子依言出去了。
待那俊挺男子離去之後,沈碧寒開始打量起周圍所處的環境來。這裡比之原來所住的那家客棧,條件要好的多。香爐嫋嫋,輕紗低垂,根本就是一個舒適享樂的好地方。
但是地方好又如何?
對她來說還不是要等死麼?
心中有了這個認知,沈碧寒靜靜的坐在牀榻上,而後伸手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
其實她是有私心的!
聶滄洛與聶滄杭要救她。肯定要經過一番廝殺,如此一來他們的安全勢必百年得不到保證。而她呢?身中劇毒,隨時都可能發作,多活一日都算是奢求了,本該從容就死。但是就因爲她府中的孩子,她選擇了苟且偷生。
過了沒多久,從外面進來了幾個丫頭,這幾個丫頭身形基本相同,而且服飾一致,一看便知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她們爲沈碧寒送來了豐富的晚膳和茶水之後便退下了,即使沈碧寒問什麼,她們都跟啞巴似的一言不發。
既來之則安之!
用過晚膳之後,沈碧寒便躺在牀榻之上,卻久久沒有入眠。最終無奈之下,她只得起身推開房門……
“白掌櫃要去哪裡?”沈碧寒剛剛打開房門,候在門外的丫頭和那俊挺男子便如此開口詢問。
“屋子裡悶,我只是出來走走而已!”四下打量了下週圍的環境,沈碧寒擡步邁出屋子,緩緩就要向着院子裡走去。
見原本守在門外的俊挺男子和丫頭連忙跟上,沈碧寒蹙眉道:“這裡四面圍牆高聳,而我又手無縛雞之力,外加還是一孕婦,你們不用這麼草木皆兵吧?”
“讓她自己走走吧!”正在沈碧寒與幾個丫頭和那俊挺男子處於僵持之下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適時開口。
也正是這個渾厚的聲音,使得沈碧寒心中一堵,嘴脣不斷的輕顫了幾下。
因那聲音的突然出現,跟在沈碧寒身後的幾個人都停下了腳步沒有再跟來。連忙上前幾步,沈碧寒快速循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在院落中的一片陰暗之中,她終於找到了那個聲音的發源之處。
那人雖然處在高牆下的陰暗之處,不過沈碧寒還是將那人大致的輪廓看的清清楚楚。他身形俊朗,偏於削瘦,臉上帶上一張銀質的面具。雖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他反射着盈盈之光的眼神沈碧寒很熟悉,那是一雙永遠溫和的,猶如沐浴在春風下的溫暖神情。
靜靜的凝霜沈碧寒片刻,那人開口問道:“夜裡風涼,白掌櫃應該在裡面歇着。而不是出現在這裡。”
“你是誰?”沒有理會那人的話,沈碧寒只是注視着那人溫和的眸子問道:“是他吧!”
雖然不是他的容貌,但是說話的聲音是他的,看她的眼神也是他的……
回視着沈碧寒的雙眸,那人問道:“他是誰?”
“他是……”心中的狂喜漸漸落下,看着眼前閃爍着亮光的星眸,沈碧寒嘴角微彎着呢喃道:“一個該活着的人。”
他還活着!
這樣很好,這樣太好了。
雖然她不知他與楚後有什麼關係,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她從沒懷疑過他曾經對她做過的一切,經歷了過去種種,她此刻唯一希望有關於他的事情,便是希望他好活着,而後再見他一面。
眼前這樣便挺好。
深深的又看了那人一眼,沈碧寒淡笑着轉身離了男子身邊。直到她離開之後,那男子依然望着她離去的方向,而後取下臉上的銀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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