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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大約兩刻鐘的時候,屋子裡的幾位老爺紛紛出來了。看書神器在聶惜璇一一對着他們行了禮之後,只聽他們說了句家門不幸,便都各忙各的去了。
擡頭看着屋子裡的父親和哥哥,知道大概是沒什麼事情了,聶惜璇便掀起珠簾進入了前廳之內:“哥哥,府裡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爲何……”
她的話在看到桌上的告示之後嘎然而止。
伸手將桌上的告示拿起來仔細的讀了一遍,聶惜璇顫着聲問道:“父親……哥哥……這是怎麼回事?環妹妹和嬌妹妹,她們……這是爲什麼啊?”
“從今日起這兩個丫頭與我們聶家再無瓜葛了!”擡頭看着自己的女兒,二老爺語重心長的道:“世間萬事凡事其實都該看的通透一些,在通透之餘,也要記得待人寬厚。璇兒要謹記父親的這句話。”
“是!”點了點頭,聶惜璇雖然不知其中因由。但是也知道此刻自己父親對自己說的這句話,是有深遠意義的。
起身寵溺的摸了摸聶惜璇頭頂上的髮髻,二老爺對她笑了笑。轉身對聶滄洛叮囑了沈碧寒再回府之後的諸多事宜之後,他便離了軒園。
“環丫頭和嬌丫頭……”待到二老爺走後,前廳之內只剩下聶滄洛和聶惜璇兄妹兩人的時候,聶滄洛便纔開口說道:“她們頂替着別人的秀女之名進宮去了。”
“呵……”
倒抽一口氣,聶惜璇道:“那……那怎麼辦?若是她們就這麼進宮了,待到出宮也還好,萬一被發現……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萬一她們的身份被拆穿了,那我們聶家……”
又看了看手中的告示,聶惜璇終於知道爲何自己的幾位長輩會忍心將聶惜環和聶惜嬌兩人逐出聶府了。
按理說她們兩個是四老爺唯一的兩個女兒了,四老爺不該那般狠心。但是若是她們是頂着別人的秀女之名進的宮,那出這份告示是十分有必要的。
待到弄明白了怎麼回事之後,聶惜璇並未再說什麼,便吩咐聶福帶人將告示貼滿了金陵城的大街小巷。
待到告示貼出的當日,整個金陵城都沸騰了,百姓之間處處都在揣測聶家的這兩位姑娘到底犯了什麼錯,足以讓家族逐出?是違背了女風?
這對聶家來說絕對是家醜,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讓聶家的家醜公佈於天下,總比有朝一日被問罪誅九族來的好。
短短几日,聶家中飛出一位公主,位及尊榮,再到醜事盡出,聶家兩位姑娘被逐出聶府。整個金陵城中,聶府幾乎是酒樓茶館之地,談論最多的地方了。
如此盛況,堪比當年沈碧寒逃婚的時候。
皇宮大內,沈碧寒端坐在昭元殿的後花園內。看着手中徐放最新從外面帶來的告示,她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紙張撕了個粉碎:“這事兒我省的了。我讓你調查的事情,你可調查清楚了麼?”
知道沈碧寒問的是什麼,徐放點頭道:“天眼各分處傳來消息,道莫神醫最近一段時日一直都在關外行動。不過因爲莫神醫前往之處都是冰山之地,故此還未曾找到其人。”
知道短時間內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沈碧寒點了點頭道:“繼續努力找吧!”
“是!”恭敬的應了聲,徐放又不說話了。
想要跟徐放聊些什麼,很難很難!知道這個道理之後,沈碧寒便不再奢望着跟他閒聊什麼了。靜靜的在花園裡又歇了會兒,看時辰知道皇上該下早朝了,沈碧寒才站起身來,準備去昭明殿面聖。
她的生命不長了,可是要做的事情卻很多啊!
來到昭明殿外,聽孫才鳴說皇上還在裡面與大臣談着國事。沈碧寒也不急,直直的便在昭明殿的偏殿候着了。過了沒過久,只見遠遠的有兩個宮女兒打扮的人簇擁着一位紅衣華服女子向着昭明殿走來。
“孫公公,這是我爲陛下熬的銀耳酸梅湯,這會兒天熱,您看……”那紅衣華服女子到了昭明殿前的時候正好在門外雕欄處,沈碧寒看不到她的容貌。不過她的聲音並不陌生,沈碧寒一聽便知道是誰了。
這不是剛剛被冊封爲華美人的聶惜嬌麼?
以前在聶府的時候她可沒發現她這麼能體貼人呢,不過話說過來也是,這裡是皇宮,在這個宮裡的人都圍着皇上這一個男人在轉。聶惜嬌此刻如此這般,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這……”有些爲難的看了聶惜嬌一眼,孫才鳴輕聲道:“這宮裡一直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宮裡的美人們誰都不能私自來這昭明殿邀寵。若是陛下再掀牌子的時候,奴才記得您就是。華美人,您且先回吧!”
“孫公公!”輕喚了孫才鳴一聲,聶惜嬌從手腕上取下一隻碧綠色的手鐲,將之套在了孫才鳴的手腕上:“有勞了。”
“……”
有些擔心身後的沈碧寒看到,孫才鳴側目看了眼後面的沈碧寒。見她依然坐在那裡喝着涼茶,孫才鳴對聶惜嬌擺了擺手,示意先讓她回去。
這宮中之事他看了幾十年了,平日裡就看的真真切切。依着孫才鳴來看,這華美人沒什麼心機,確實是個好姑娘。不過這樣的好姑娘在宮裡怕是不能長時間立足的啊!
“孫公公!”正在孫才鳴爲聶惜嬌擔憂的時候,偏殿內便傳來了沈碧寒的喚聲。
“唉!”趕忙應了一聲,孫才鳴提着聶惜嬌遞給他的銀耳酸梅湯便進了偏殿。在沈碧寒身前恭着身子,孫才鳴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看着孫才鳴手中的湯盅,沈碧寒柳眉微蹙:“本宮都來了這麼久了,你連杯茶都沒有上,這大熱天兒的,不想落好了是不?”
“哎呦!”輕嘆了一聲,孫才鳴急道:“殿下您冤枉死奴才了,適才是外面有人在,奴才一時纔給忘了。奴才這就去與您準備茶水去,您且稍等片刻。”
“等等!”見孫才鳴要走,沈碧寒以下巴指着他手中的湯盅道:“這裡面是什麼?”
“銀耳酸梅湯啊!”說出這幾個字之後,見沈碧寒不自覺的動了動嘴角,孫才鳴立馬會意:“您看奴才這腦子,殿下您稍等。”
從袖袋裡取出一根銀簪,將簪子浸入到湯盅之中,見簪子無恙。他才爲沈碧寒倒了一杯:“殿下請用。”
天氣實在是熱,端起面前的銀耳酸梅湯喝了一口,口中酸酸涼涼的味道傳來,心中的燥意減了不少。沈碧寒抿了抿嘴道:“這東西是誰熬得?”
“呃?”眉梢挑了挑,孫才鳴絲毫不敢隱瞞:“是華美人!”
雖然與沈碧寒接觸的不多,不過孫才鳴對她也是偶有風聞的。都道這位公主聰明能幹,在聰明人面前,他也就不出什麼幺蛾子了。
“華美人?”低低輕喃着,沈碧寒對孫才鳴道:“本宮最近害喜的厲害,這酸梅湯熬得甚好。你且去傳話與華美人說,就道是本宮請她這兩日到昭元殿來,教本宮那小丫頭熬這酸梅湯。”
“是!”心想華美人爲人單純,在宮裡就缺個沈碧寒這樣的靠山,孫才鳴樂呵呵的便應了聲。
待到衆大臣退下之後,孫才鳴才進入正殿與皇上道明啓元公主到了。
“兒臣參見父皇!”見到唐駿天之後,沈碧寒先對他微微福了下身子。
因爲身懷有孕,所以沈碧寒最近得到皇命特許,不用實禮請安。
“免禮!”笑着看了眼沈碧寒,唐駿天道:“今日一早你不是與朕請過安了麼?這大熱天兒的怎麼又是一趟?”
對唐駿天點了點頭,沈碧寒笑道:“早前是請安,這會兒是兒臣有事相求於父皇。”
唐駿天笑望着沈碧寒,對孫才鳴擺了擺手,他道:“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何來的與朕求不求的。莫要忘了,你可是朕的親生女兒。”
孫才鳴退下之後,屋子裡只剩下沈碧寒和唐駿天兩人了。深深的看了唐駿天一眼,沈碧寒對他屈膝便跪下身來。
“這……”心中一愣,唐駿天面色一變,放下手中的硃筆,起身離了龍椅來到沈碧寒面前,將她扶了起來:“你這孩子這是在作甚?”
看了唐駿天一眼,沈碧寒明明白白的道:“請父皇將女兒送回聶家吧!”
她今日來這裡,是要與真正的雪如郡主要身後名的。不過沈碧寒很聰明,她並沒有直截了當直奔主題,而是來了招欲擒故縱。
唐駿天眉頭大皺:“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他好不容易說服她要她入宮,何來的又要將她送回去。
直愣愣的看着唐駿天,沈碧寒突然淚盈於睫:“當初兒臣這條命是王叔拿什麼換來的?父皇不知麼?”
唐駿天訕然一笑:“朕豈會不知?”
當年他雖然讓越王爺代他照顧凌寒,卻從未想過楚後真的會對凌寒下手。當然,那個時候的越王爺也是一樣沒想到。當初越王妃產下雪如郡主之後,因是大雪天氣,提前尋到的奶孃又被越王爺送到了襄王府,無奈之下越王爺纔會抱着雪如郡主前往襄王府,爲的是要爲他自己的孩子吃飽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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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