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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的生母孫姨娘不一樣。聶惜嬌的性格是軟弱的,若不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絕對不會頂着別人的身份冒險進宮。那聶惜環呢?正如聶惜嬌所說,聶惜環拿孫姨娘的性命要挾她,所以她不得不跟着她一起進宮。
這聶惜環確實說過要爲她的母親報仇,絕對不會放過她沈碧寒。不過聶惜嬌說她身後有人,關於這點沈碧寒倒要仔細掂量掂量了,那個藏在她身後的人到底是誰?若是真有這麼一個人,那她何來的要以孫姨娘的性命來逼迫聶惜嬌跟她一起進宮呢?
這……怕是有些說不通了!
聶惜嬌說的是真是假,沈碧寒不知。不過聽起來,倒是有幾分可信度。沈碧寒心中思量着,若是她說的當真,那對這兩個丫頭保與不保的猶豫便不復存在了。
看着聶惜嬌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知道從她身上是問不出什麼了。暫且先讓繡珠帶着聶惜嬌下去之後,沈碧寒心中思忖着下一步是不是該對聶惜環做些什麼。她進宮這麼久,從來都是在昭元殿和昭明殿往返,還不曾去過其他的地方。若是她不對聶惜環先採取行動,那那個丫頭會不會先發制人?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浮上心頭,晶亮的明眸硬着殿內的迷紅,沈碧寒對翠竹吩咐道:“你且去將環丫頭與我傳來。”
想來想去,沈碧寒還是覺得先下手爲強。總比後下手遭殃來到要好。
驚訝的看了沈碧寒一眼,見她正在思考着問題,翠竹只是對她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翠竹離開之後,沈碧寒先是由繡珠伺候着用了早膳,而後便一臉安然的坐在大殿上等着翠竹回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兒,翠竹回來了。不過她並未依着沈碧寒的吩咐,將聶惜環帶回來。看着獨自一人回返的翠竹,正在喝着茶水的沈碧寒微微蹙了蹙眉頭:“人呢?”
她讓翠竹去傳聶惜環,沒道理此刻翠竹回來了,而聶惜環沒到。就算聶惜環知道了啓元公主是誰,可是她的公主身份擺在那裡,無論如何她都該跟着翠竹過來纔對。
偷偷的看了沈碧寒一眼,見她正蹙着眉頭等着自己的回覆,翠竹抿了抿嘴,回道:“啓稟主子,奴婢適才過去的時候聽說今兒太子殿下無事,皇后娘娘已然將爲殿下選中的那幾名秀女命人送到東宮去了。”
“什麼?”端着茶杯的手一頓,沈碧寒的眉頭蹙的更厲害了。
聶惜環頂替的是齊娟秀女的名字,而皇后上次給她看的名單裡便有她的名字。若是依着翠竹這麼說,這會功夫兒,那聶惜環便該在東宮太子唐季雲那裡了。
低下頭來,翠竹說道:“奴婢過去的時候,人已然被帶走了,所以……”
“去東宮!”沒等翠竹把話說完,沈碧寒已然從御座上起身,快步下了臺階。
“呃?!”從驚愕中回神。翠竹看着沈碧寒已然從自己身側越過,忙高喊道:“公主殿下鳳駕東宮!”
有她這一嗓子,外面以繡珠爲首的宮人們,紛紛做好了與沈碧寒一起出門的準備。
因前一夜落了雨,今日天氣較爲清爽。出了昭元殿的大門,沈碧寒便覺一股清風拂來。這宮中何其之大,即使不用問,沈碧寒也是知道的。無數的宮城之內,她怎麼曉得哪個是皇太子居住的東宮?
靜了靜心神,命繡珠在前面帶路,沈碧寒帶着翠竹,和昭元殿大大小小七八個宮人一同由繡珠引着向東宮而去。
皇宮大內,建築恢宏。數不清的琉璃瓦樓,看不盡的繁華之姿。腳步時急時緩,行走在雕欄玉砌的拱廊中,看着外面被雨水打溼的各色牡丹,對於聶惜環,沈碧寒的心中已然有了最初的決定。
聶惜嬌可以留,但聶惜環一定留不得。
“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啊!”口中以自己才能聽到的音量輕喃着,沈碧寒募地加快腳下的步子。
東宮之內,幔帳隨着微風輕擺。大殿內的地板被擦得光可鑑人。在青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之上,倒映着幾個綵衣女子的身影,她們之中或是天姿國色,或是身形婀娜,讓男人看了難免心猿意馬。
但是唐季雲不是普通男人。
斜靠在大殿的雕花檀木座上,低頭看着手中中宮宮女兒剛剛遞來的人名冊,他一臉的不以爲然。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命,命奴婢將這幾個秀女送來,爲您填充東宮,好早日誕下子嗣!”看唐季雲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知道她們的太子殿下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楚後身邊的親信綠珠低頭重複道。
輕輕的將手中的人名冊放下,唐季雲輕皺着眉頭對綠珠道:“省的了,你且先回去與母后覆命吧!”
“奴婢遵命!”垂首對着唐季雲福了福身子,綠珠便離開了大殿。
待到綠珠離開之後,唐季雲隨意的掃了眼前所謂的天姿國色一眼,然後便慵懶無比的從椅子上起身,踱步到她們中間。
“你叫什麼名字?”擡手勾起一個秀女的尖尖的小巴,他輕聲問道。
對他福了福身子,那女子道:“奴婢名叫崔雨蓮。”
心中暗道了一聲好通俗的名字,唐季雲轉身又問了另外一個秀女的名字。他手中有人名冊不假,不過看不看,那是他的事兒。就跟現在的這幾個秀女一樣,即便她們留在了東宮裡,他會不會要她們,那也要看他的心情。
在那名秀女又報了名字之後,他無趣的點了點頭,而後轉身便要回到上面的座位之上。
“太子殿下!”正在唐季雲轉身欲要離開之際。站在他身後的一名秀女忽然叫住了他。等到唐季雲皺眉轉身將視線投向那個秀女的時候,只見她對着他福了福身子道:“既來東宮,奴婢便是殿下了人了,還請殿下賜名兒。”
與其她的幾個秀女不同,這個秀女脂粉未施,頭飾簡單,衣裝肅靜,一看便有些與衆不同。
饒富興味的睨了那秀女一眼,唐季雲道:“你且擡起頭來看着我。”
臻首輕擡,雙眼中流波閃爍,那秀女含情脈脈的看向唐季雲。
這秀女長的不醜,白裡透着粉色肌膚,一看便知平日裡營養不缺。看清那秀女的容貌之後,唐季雲道:“你說要我與你賜名兒?那你以前的名字叫什麼?”
對唐季雲微微一笑,那秀女道:“奴婢齊娟!”
聶惜環不傻,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面對太子殿下適才的冷漠,她能做的只有博上一博。
“娟容秀雅,這名字挺好!”也是一笑,對聶惜環伸出手,後者會意,含笑將纖手放到唐季雲的大手之中。
現在看來,世間之事還真是撐死膽子大的,餓死膽子小的。
“小李子!”看了眼身邊的貼身太監。唐季雲道:“去安排這些秀女的住處!”
“嗻!”低頭應了聲,小李子一甩拂塵,對剩下的幾個秀女道:“各位秀女且隨我來。”
“是!”齊齊的應了聲兒,那些秀女便跟着小李子退了下去。
看着身邊的當朝太子,聶惜環嘴角不禁微微彎了彎,可是當她剛想與太子攀談的時候,卻聽外面傳報——啓元公主駕到!
“皇姐這時候怎麼過來了?”輕聲呢喃一聲,鬆了聶惜環的手,唐季雲上前幾步來到殿前。見太子出了殿門,聶惜環剛想要跟上去,卻不期太子殿下與公主殿下被宮人們簇擁着便又進得了殿內。
急急忙忙的一低頭。她屈膝便跪了下來。
“皇姐身子好些了麼?”與沈碧寒一起進入殿內,將她讓到了殿內較爲舒適的位子上,唐季雲仔細的觀察了下沈碧寒的氣色道:“從氣色上看,今兒個該是無礙的。”
掀起垂襟落座於椅子上,沈碧寒狀似隨意的睨了眼跪在一邊的聶惜環,而後故意對太子伸出手腕,道:“從繡珠那裡我聽說太子殿下的醫術也是十分了得的,這會兒過來,無非就是想要你幫着我把脈而已!”
與聶惜嬌一般無二,聽到沈碧寒的聲音,跪在地上的聶惜環不禁身子一顫。
沈碧寒是在關外長大的,雖然嫁入聶家已然六個年頭,但是她說話的時候還是與金陵中人一些不同的。正因爲如此,所以沈碧寒一開口,聶惜環便聽出了這聲音是誰的。
一會兒是沈家大小姐,一會兒是白家掌櫃白鳳棠,這些都還可以接受。不過此刻她怎麼成了天元王朝最得寵的啓元公主了?
心中如掀起驚濤駭浪一般,聶惜環不相信沈碧寒有那麼好的命。
簡單的爲沈碧寒把了把脈,唐季雲點了點頭道:“今日天氣涼爽,皇姐的脈象已然平穩了。”
“嗯!”淡笑着點了點頭,沈碧寒道:“金陵的夏暑比關外更要炎熱上幾分哪!如今我這身子不濟,還真想着這炎炎夏日早些時候過去呢。”
似是探尋般的盯着沈碧寒多瞧了兩眼,唐季雲想了想道:“皇姐可還記得我的那小院兒?”
明眸微眯,沈碧寒又點了點頭:“我雖然身子不好,不過記性還可以。纔去過的地方,沒道理不記得吧!那院子你不是說不讓其他人進去的麼?”
“我可沒說這其他人中是包括皇姐的哦!”對沈碧寒笑着,唐季雲道:“皇姐的身子不能適應這炎熱天氣,那裡不僅空氣清新,又離昭元殿比較近,若是有必要,你直接搬過去便是。”
深深的看了唐季雲一眼,沈碧寒抿嘴輕笑:“那我豈不是欠了你一個人情麼?”
“那算什麼人情?”從果盤裡取下一顆黃果,唐季雲遞給沈碧寒,有些試探的說道:“不知爲何,見到皇姐之後,我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院子平日裡不讓人進,那是我嫌她們煩。可是若是皇姐去住,我自當夾道歡迎。”
“哈哈!”開懷的一笑之後,沈碧寒接過唐季雲遞給自己的黃果,放在嘴邊輕啃了一口。一邊咀嚼着口中甜軟的果味,她一邊探頭看向唐季雲身後跪在地上的聶惜環:“太子這是……”
回頭看了聶惜環一眼,唐季雲苦笑道:“這是母后一早命人與我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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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輕輕的應了一聲兒,沈碧寒道:“我怎麼覺得太子好像不太喜歡她啊?”
“那倒不是!”搖了搖頭,唐季雲毫不隱瞞的道:“只是母后安排的我不喜歡而已!”
“那正好!”將手中的果子放在桌子上,沈碧寒起身離了椅子,去到聶惜環身前:“你且與本宮擡起頭來。”
呼吸已然變得格外急促,聽了沈碧寒的話,聶惜環依然跪趴在地上,沒有擡頭。
“大膽!公主殿下命你擡頭,你難道沒聽到麼?”見聶惜環一直不曾應言擡頭,一邊的翠竹厲聲斥道。
自從知道聶惜環有要害沈碧寒的心思,她老早就想給她個下馬威了。時至今日,機會總算來了。說她狗仗人勢也好,說她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好,反正在這宮裡她是絕對不會對聶惜環客氣的。
“本宮說你大膽纔是,這裡是太子的寢宮,你這小蹄子在這裡撒的哪門子的野?”故意佯裝怒極的嗔了翠竹一眼,沈碧寒對着聶惜環道:“這秀女長成什麼樣子倒是不打緊,重要的是不知手腳如何?”
看着沈碧寒與翠竹一主一僕精彩絕倫的戲碼,唐季雲眼珠轉了轉,大致知道她的意思了:“皇姐問她的手腳做什麼?”
轉身看着唐季雲,沈碧寒笑道:“我初入皇宮便被父皇安排在了昭元殿,那裡的宮人雖然足夠用了。但是因爲最近幾日事情繁雜,我便又想要找些宮女兒來。既然太子不喜歡母后送來的這些秀女,那我就想着何不與你要個人情,將她們弄到昭元殿去當差!”
沈碧寒這麼一來,既成全了太子不想收下楚後這些秀女的心思。又告訴衆人,她不忌諱楚後身邊的人在她宮中當差,好讓對方放下戒心。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將聶惜環弄到自己的身邊兒去。
如此一舉多益,她又何樂而不爲呢?
微微沉吟了片刻,唐季雲終是對着沈碧寒點了點頭道:“皇姐的意思我省的了,既然你想要這些秀女,那直接帶走就是。何來的與我要什麼人情?”
“要的,要的!”臉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沈碧寒道:“這世上怕還沒人敢與太子要人情吧?皇姐就做這第一人如何?”
沈碧寒要與太子要了聶惜環,太子同意了,沈碧寒的目的達到了,但是有一個人心中卻是十分不願的,那個人便是聶惜環本人了。
枉她處心積慮的想要接近太子,可是此刻眼見太子注意到她了,她以爲希望就在前方,可是沈碧寒卻在最後時刻出現,將這一切都打破了,也將她從天堂推到了地獄。
她恨啊!
可是即便她恨,卻依然只能跟着沈碧寒回去昭元殿。只因她知道,如是事情鬧大了,萬一沈碧寒將她的身份抖落出來,那她的腦袋怕是也保不住了。
回到昭元殿之後,未曾在正殿內停留。沈碧寒直接將繡珠留在了正殿,然後帶着翠竹和聶惜環一行人進到了偏殿之內。
在貴妃榻上落了座,接過宮人們端來的酸梅湯,沈碧寒先屏退了左右,而後才低眉斂目的睨着垂首站在偏殿正中央的聶惜環。見她一直垂首不語,沈碧寒對翠竹道:“這會兒你且先出宮到府裡將駙馬請來。”
“是!”低頭應了聲兒,翠竹轉了即要離了偏殿。
“切記還要將望春帶來!”
停下腳步,將身子轉向沈碧寒,翠竹點了點頭,道:“奴婢記得呢。”
待到翠竹離開之後,偌大的一個偏殿內只剩下沈碧寒與聶惜環兩人共處,終是將目光投注到了聶惜環的身上,沈碧寒問道:“這些日子難怪在外面尋不到你,原來是進宮了。在宮裡待了這些時日,我倒要問問你了,這宮裡好玩兒麼?”
在太子所居的東宮之時,聶惜環的身子還在不停的抖着。但是到了昭元殿的偏殿內,她卻突然安靜了下來。此刻沈碧寒這麼開口一問,她不再似在東宮時不肯擡頭,而是直直的擡頭看向了沈碧寒:“你還真厲害,一會兒白家的掌櫃,一會兒天元王朝的公主殿下。”
對聶惜環對自己的敵意和不敬絲毫不以爲意,沈碧寒道:“厲不厲害我不苟同,不過我就是蟑螂小強,永遠都打不死。敵人有多強,我就會有多強!”
楚後費盡心機要害她,可是她沈碧寒福大命大躲過去了。如今聶惜環也是爲了想要害她而進的皇宮,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當聶惜環在宮裡還是秀女的時候,她沈碧寒已然是堂堂正正的王朝公主了。
“蟑螂小強?”柳眉微蹙,聶惜環的臉上出現微微的錯愕之色。
她從未聽過這個奇怪的詞語。
知道聶惜環聽不懂,沈碧寒也不想多費脣舌解釋什麼,只是嘆道:“你鬥不過我的!”
她鬥不過她!
沈碧寒的這句話,聶惜環怎會不懂?
她是堂堂的公主殿下,而她呢?只是個區區秀女,而且還是個假冒的秀女。她想要巴結皇上,皇上看上了軟弱無能的聶惜嬌。聶惜嬌封了美人之後,她出過無數的主意,幫着聶惜嬌接近皇上,可是到頭來那個笨丫頭總是無功而返。她想要接近太子,可是待她處心積慮的快要達到目的之時,沈碧寒卻出現了。
孽緣啊!
此刻聶惜環的心情,只能用沈碧寒前世中十分了解的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既生瑜何生亮!
“誰說我鬥不過你?”雙眼直勾勾的注視着沈碧寒,聶惜環道:“我與你相比,差的只不過是一絲運氣而已。若是你敢給我兩年的時間,我定會爲母親報仇雪恨!”
兩年時間?!
挑眉看着聶惜環,沈碧寒心中苦笑不已。
若是她身體無恙,莫說是兩年,就算是二十年她都給得了聶惜環。但是此刻不行,她還能存活的時間太少太少了,少到做她自己的事情她都有心無力,何來的還能放着眼前的這個煞星在外?
對聶惜環苦笑了一聲,她還想做最後的一絲猶豫:“四嬸孃的死與我無關,她是自縊的,你何苦的一定要抓着我不放?”
雖然早已下定了要除掉聶惜環的決心,不過在沈碧寒這個現代穿越而來的人看來,因她而死的人已然夠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權利,她想要尊重她們的選擇。
沈碧寒這話一出,偏殿內立馬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開口說道:“我母親的死當真與你無關麼?若不是你要逼着她搬出聶府,她怎會含恨死去?”
總之一句話,聶惜環擺明了就認一個死理兒,害死她母親的人,就是沈碧寒。
沈碧寒看着聶惜環,語氣平靜的道:“你且在這裡等會兒吧,我已然讓翠竹去傳你大哥進宮了。那日最後與四嬸孃見面的是他,到底是不是我害死的人,等到他來了一切便自當真相大白了。”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若是最後聶惜環還是執迷不悟的話,那便不能怪她沈碧寒無情了。
從翠竹出宮到聶滄洛進宮,整整用了將近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之內,沈碧寒除了開始與聶惜環說的幾句話之後,便再無與她說過話了。她只是靜靜的坐在貴妃榻上等着聶滄洛來而已。誰知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
因爲等了這一個時辰,她也錯過了與皇上和太后去請安的時辰。
進到昭元殿的偏殿之內,見沈碧寒坐在貴妃榻上,而聶惜環站在殿內。聶滄洛先是眉頭皺了皺,而後便提起袍襟來到聶惜環身前啪的一聲給了她一巴掌。
雖然來的時候翠竹並沒有說沈碧寒是爲何傳他,但是此刻見到了聶惜環,他已然猜到了是什麼事情。
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聶惜環伸手捂着被聶滄洛打的生疼的臉頰,兀自扶着一邊的桌子,一時半刻卻沒能站直身子。
自小在聶滄洛的庇佑下長大,在面對聶滄洛的怒火之時,聶惜環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你可知冒頂秀女進宮若是被發現是要被株連九族的?”雙眼一瞪,聶滄洛看着聶惜環便氣不打一處來。
“……”
聶惜環噤聲不語!
“夫君且先莫要動怒,等到人全了再打也不遲!”看着聶滄洛像極了一個噴火的惡魔,沈碧寒起身離了貴妃榻對外面吩咐道:“請華美人過來。”
“是!”應了聲之後,繡珠銜命而去。
依着沈碧寒的吩咐,繡珠只管請了華美人便是,不得進入偏殿。過了沒多久,聶惜嬌獨自一人楚楚而來。
看着聶滄洛一臉怒容的站在偏殿之內,她先是心中打了個突,而後才低頭去到聶滄洛身前,輕聲喃道:“大……大哥!”
“呵……”不屑的輕哼一聲,聶滄洛低眉看着聶惜嬌:“我該怎麼稱呼您?華美人麼?虧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大哥,在外面遇到了事情,你就不知先來找我幫忙麼?”
適才在繡珠去請聶惜嬌的時候,沈碧寒已然將從聶惜嬌那裡得到的消息告訴了聶滄洛。是真是假當着聶滄洛的面一問便知,看着聶惜環一臉沒什麼好抵賴的樣子,沈碧寒大抵上知道,聶惜嬌所說之話,該是句句屬實的。
身子一哆嗦,聶惜嬌緊抿着嘴脣不說話,只是有眼淚不斷簌簌的落下。
深深的吸了口氣,聶滄洛想要自己的心情平復一些,卻終是無法成行。轉身看向身後的聶惜環,他怒極而笑:“你說孫姨娘在你的手裡?那她在哪裡?”
“我……”面對聶滄洛的咄咄逼問,聶惜環一時答不上話來。
聶惜嬌曾經尋遍了整個金陵城都沒找到孫姨娘的影子,鬼才知道孫姨娘在哪裡呢!
劍眉輕挑,聶滄洛問道:“要不要我來告訴你孫姨娘在哪裡?”
聽了聶滄洛這話,衆人都是一驚!
“你知道?”問這話的是沈碧寒。
“我當然知道!”定定的看着聶惜環,讓她在自己的銳利視線中無所遁形,聶滄洛道:“要知道,孫姨娘的屍體都是我吩咐人去埋的!”
“母親!”聽到聶滄洛說這話,聶惜嬌兩眼一黑,直接便癱倒在地。
“你說孫姨娘死了?”顫抖着聲音問着聶滄洛,聶惜環也是一臉的震驚之色。
“你以爲呢?”反問聶惜環一句,聶滄洛道:“她不僅死了,而且還是被四嬸孃害死的。我當初讓四嬸孃搬家的時候,就只是跟她提了下孫姨娘的死,沒想到她害怕的當日便自縊了。”
聽到這個消息,聶惜環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怔怔的後退了幾步:“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這爲何不會是真的?”對聶惜環笑了笑,聶滄洛道:“四嬸孃一生無子,而孫姨娘卻生下了滄陽。因爲滄陽,她一直無法除掉孫姨娘,前陣子孫姨娘好不容易被趕出了聶府,這不就是她下手的最好時機麼?人若不是她殺的,她害怕什麼?又何來的要自縊?她是在害怕,害怕我將真相公諸於衆,害怕滄陽因此而記恨她。若是那樣的話,她就會像你今日與你大嫂報仇一樣,遲早被滄陽盯上!”
聶滄洛的話說的冰冷無情,字字如利刃一般打在聶惜環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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