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沈碧寒身子抱恙的時候。追書必備唐雪晴曾經去過聶府,但是因沈碧寒未曾見到她,所以這纔到越王府來想要看看她。不過她來是來了,可眼前這狀況卻不是她預想之中的。在來的路上,她既沒想到今日是唐雪晴的生辰,也沒想到會遇到太子唐季雲,更沒想到會看到唐雪晴與莫往生在一起。
不過這還不算完,似是一定要讓沈碧寒好好的驚訝一番,這唐季雲居然稱呼莫往生爲師兄!
仔細想想,莫往生爲神醫,而太子唐季雲的也深諳醫術,他們是師兄其實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沈碧寒除了小小的震驚一下子,也沒有什麼過多的疑惑。但是此刻,當她聽到唐季雲挖苦莫往生的那句話時,卻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他說莫往生爲她保命,可是莫往生明明口口聲聲說着解不了她身上的毒,他只是開了些安胎的方子給她而已,何來的爲她保命?
側面瞥了沈碧寒一眼,見她面色忽變,莫往生眉頭擰起看向唐季雲道:“我聽說今兒個是雪如郡主的壽誕。加之你我師兄弟多年不見,且先找個地方喝杯酒如何?”
看着莫往生一副不願被提及的模樣,而且還很在意沈碧寒的反應,唐季雲心中頓悟。暗暗在心中責怪自己遇到唐雪晴的事情便沉不住氣,他點了點頭,而後對沈碧寒身側的唐雪晴道:“今兒個是你的生辰,王府可備了好酒好菜?”
心中也是感覺到了莫往生和唐季雲兩人之中的異樣,雖然對唐季雲適才沒事兒找事兒的態度有些不爽,不過唐雪晴還是點了點頭道:“天氣炎熱,大家先到前面的亭子下歇歇,酒菜稍後便有丫頭送來了。”
“那好!”恢復了一臉的淡定,唐季雲對莫往生道:“師兄請吧!”
也跟着看了唐季雲一眼,莫往生併爲多說什麼,而是直接上前欲要和唐季雲一同經過沈碧寒與唐雪晴身側。
“站住!”在兩人行至自己身側,馬上就要過去之際,沈碧寒突然開口喚住了他們。
“姐姐,我們先到那邊亭子裡去坐吧!”見莫往生臉上一怔,唐雪晴扯了扯沈碧寒寬大的衣袖,欲要與她一起過去。
沒有理會唐雪晴,沈碧寒擡眼看了看莫往生,見他眉頭微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盡是怔然,沈碧寒開口問道:“適才太子所說莫大夫與我保命所出的是餿主意,此話何意?”
自從知道她中毒以來,莫往生只與她開過一個續命良方,還有其他便是他爲她所開的安胎藥了,沈碧寒實在是好奇。唐季雲口中所說的餿主意,到底爲何。
“呵呵!”乾笑了兩聲,看了眼唐季雲,莫往生對沈碧寒道:“其實也沒什麼,太子所說只不過是我與你開的那個續命的方子是出的餿主意而已……”見沈碧寒一臉的不信之色,莫往生補充道:“你身兼聶家當家主母,和白家掌櫃兩個職責,平日裡處理的事情很多,操心的事情就更多了。太子所說的意思是我讓你與世無爭,這根本就是你所做不到的。既然是做不到的,不是餿主意,又是什麼?”
慌亂之中在心中編排出了一個還算說的過去的理由之後,莫往生暗暗的鬆了口氣。
“我說的確實是這個意思。”暗道一聲沈碧寒果然不知真相,唐季雲也連忙開口幫腔:“皇姐本就是閒不住的人,他與你開過去那方子,根本就是……”
“好了!”從唐雪晴手中撤回衣袖,沈碧寒的雙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上次太子與我把脈的時候,只是知道我身中劇毒,我可有與你說過莫大夫與我開過的方子?”
搖了搖頭,沈碧寒直接道:“我沒有……我雖然身中劇毒,不過他所開的方子卻只是規矩心態而已。根本就沒有用藥。難不成太子你只憑把脈便知他要我與世無爭?”
前世的時候,沈碧寒曾經聽過這樣的一句話:世上最崇高的職業是醫生,因爲醫生救人性命。但是此刻沈碧寒心中對這句話滿是質疑,她彷徨了……聽唐季雲的話,在她的身上該是還有什麼其他變化的?
若是在這個世界上,她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瞭解,那她活的也太過可悲了。
“姐姐!”滿眼的不置信之色,聽了適才沈碧寒的話,她說她身中劇毒,唐雪晴的面色已然變得灰敗不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剛纔的時候,明明還是她在與唐季雲鬥嘴,可是爲何纔過去了區區片刻,事情便全亂了。沈碧寒中毒了?她爲何會中毒?可是既然她中毒了,爲何她一直以來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事情不是隻言片語便可以說清楚的,妹妹且容我些時間,我先與眼前的莫神醫和太子殿下問清楚了原因,再與你如實道來。”臉上實在已經撐不起笑意,沈碧寒淡淡的看眼唐雪晴,而後又死死的盯着唐季雲不放。
依着眼前的情勢,唐季雲知道今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定然過不了沈碧寒這一關。淡淡的睨了一邊的莫往生一眼,見他也是一臉低沉的臉色,唐季雲對沈碧寒道:“眼下陽光越來越炙,皇姐若是真想知道答案的話,且隨我到亭子裡來便是。”
說完話,唐季雲大步流星的獨自一人,直接向着不遠處的涼亭行去。
唐季雲與唐雪晴口中所說的涼亭,坐落於水池的邊緣處,與對面的石塑猛虎幾乎是隔池相望。因爲坐落於水邊。而涼亭又是四面通風的,故坐在涼亭之內,躲過了外面的驕陽,便覺得四面迎風,清爽不少。
遠處百花爭豔,近處波光淋漓,空氣清爽,再加之側目便可看到亭子外圍水池中的錦鯉,安坐在涼亭之內,有着不同夏日的涼爽之感。
但是此時此刻,落坐與涼亭的靠椅之上,沈碧寒卻沒有心思去賞美景,觀錦鯉,她的雙眼自從進了涼亭之後,便一直盯着唐季雲和莫往生看。
沈碧寒看人本來是對人沒有壓迫感的,但是此刻看着莫往生和唐季雲,她的雙目之中不時的閃過道道精光,莫說是平時閒散慣了的莫往生,就算是當朝的皇太子唐季雲在面對她如此銳利的目光之時,也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姐姐……”
看着沈碧寒如此神情,不知事情原委的唐雪晴,一臉的擔憂之色。
輕輕的對着唐雪晴搖了搖頭,沈碧寒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我知道你們兩個一定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但是今兒我一定要知道真相。”迎着對面吹來的涼風,看着在亭子正中央落座的唐季雲和莫往生,沈碧寒的臉色依舊好不到哪裡去。
“……”
“……”
沈碧寒的話問了,不過被她問到的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沒有說什麼。
視線在兩人的身上游走,恰逢越王府的丫頭送來了茶點和酒水,接過翠竹遞來的一杯涼茶,沈碧寒並沒有喝一口,而是手中端着茶杯,擡頭看着唐季雲:“太子適才說莫大夫與我保命所用的餿主意是什麼?”
好!
很好!
他們既然不肯說實話。那她就跟他們耗着,反正今日他們若是不說實話,她也就不打算離開越王府了。
向莫往生投去詢問的眼神,怎奈他根本不看自己,只是將視線放在遠處的水池中。微微眯了眯眼,擡手衝腰間抽出一把摺扇,那扇子有着頭疼的輕敲着腦袋,唐季雲看向沈碧寒問道:“師兄以前可與皇姐開過什麼方子?”
唐季雲既然開口了,便說明莫往生果真有事情瞞着自己,佯裝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沈碧寒悠然的飲了口茶,道:“我自從中毒之後,第一個找的大夫便是他。在過去的這段日子裡,她除了讓我與世無爭之外,也只是與我開了一些安胎的方子。你所說他想出的餿主意,莫不是……”
說到這裡,沈碧寒雙眼對着莫往生一瞪,不敢再想下去了。
又擡眼看了看莫往生,見他已然轉身看向沈碧寒,唐季雲淡淡的漫道:“師兄與皇姐所開的方子確實是安胎所用。”
聽聞自己喝的真的是安胎藥,沈碧寒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握緊的手鬆了鬆,她眨了眨眼,繼而問道:“那你說他想出的餿主意是什麼?”
“關於這個……”對莫往生投以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唐季雲直道:“還是由當事人來與你解惑最好。”
“嗯?!”滿眼疑惑的看向莫往生,沈碧寒等着他的回答。
依然靜坐亭中,即便是沈碧寒在等着自己的回答,莫往生卻還是悠悠然的喝了口茶:“你若是想要問什麼,這裡不是有個多嘴之人要與你言明麼?我……無話可說!”
莫往生口中所說的多嘴之人便是唐季雲,沈碧寒心中明白。看着他一副擺明不合作的模樣,沈碧寒的雙眼眯了眯,又重新望進唐季雲的雙眼之中。
先是皺了皺眉頭,又看了莫往生一眼。既然對方都讓自己說了,唐季雲也不客氣,只是愛莫能助的聳了聳肩膀,道:“皇姐過去服用了那麼久的藥,真的不知那就是我師兄與你開的保命方子麼?”
靜看着唐季雲。沈碧寒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你適才不是說他與我開的是安胎藥麼?”
重重的點頭,唐季雲道:“是安胎藥沒錯,不過也是可以保命的方子?”
聽說是可以保命的方子,沈碧寒心中微微有些喜意,但是深知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她有些遲疑的問道:“幽潭香之毒不是無人能解,無人能醫麼?莫往生一直與我說他解不了我的毒,你又爲何與我說,他開的安胎方子是可以保命的方子?而這個又爲何是餿主意?”
說話之間,沈碧寒扭頭看了眼莫往生,不過他的表情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起伏。沈碧寒從他的身上,看不住任何的異常。
“哼!”輕笑了一聲,唐季雲說道:“幽潭香之毒,確實是無人能解,無人能醫治,他自然也醫治不了。”
“但是呢……”
沈碧寒知道,唐季雲所說之話,一定還有後話。
“但是……但是……”不再看沈碧寒的雙眼,唐季雲低頭在桌子上轉着摺扇,卻沒有言語。
沈碧寒有些急了:“但是什麼?”
微微苦笑,依舊有些躲閃沈碧寒的目光,唐季雲道:“皇姐所服用的藥汁兒確實是安胎藥,但是在這劑安胎藥之中,卻多出了一味本不該存在的藥材。”
雖然唐季雲答非所問,不過沈碧寒知道,他說這話一定有什麼原因。靜靜的看了他一眼,沈碧寒追問道:“什麼藥材?!”
唐季雲話音一轉:“世上有一味藥材極爲難得,這味藥材可以凍結人體內的毒素,將毒素匯聚到人體一處。如我們醫者所謂,名曰——天山雪蓮!”
手中尖銳的蔻丹嵌入手掌,心跳突突加速,聰明如沈碧寒,怎會猜不到她若繼續問下去,會有什麼結局。但是即便心中在滴血,她卻還是顫着聲問道:“你說這天山雪蓮會將毒素匯聚到人體一處,那我體內之毒,全部匯聚到了哪裡?”
曾經,聶滄洛與她提及過,他在爲她尋找一味名曰天山雪蓮的藥材,但是他只是提及過一次,便再無任何消息。可是如今,沈碧寒聽到這味已然被用在自己身上的藥材之後,她卻忽然覺得心中頹敗不堪。
只是一瞬間,她心中剛剛建立好的一個家,好似就這麼毀了,而她也頗有萬念俱灰之感。
看沈碧寒的神情,知道她已然猜到了答案。她心中萬念俱灰,唐季雲的心中更是落寂不堪,心神動了動,他張了張嘴,卻終是開口說道:“孩子,那幽潭香之毒應天山雪蓮之效,終會全部匯聚到孩子的身上。如此一來,即便最後皇姐生了腹中胎兒,卻也會是死胎。這算是一命,以孩子的性命換取大人的性命,終是要失掉一命。如此一來,幽潭香之毒,還是毒死了一個人,故依舊是無藥能解,無人……能醫!”
唐季雲的話,說到最後,便不忍再說下去。只因在他眼前的沈碧寒,已然雙目之中淚光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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