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背叛了你的士兵,你的人民,向這羣畜牲投降了?那死在這羣魔物下面無辜的人又算怎麼回事?我又算怎麼回事?像阿七這樣無比相信你們的又算怎麼回事?你回答我啊!”
“我不明白啊,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我們還在奮勇抗敵,上層人卻苟且偷生,和敵人投降,那我提那些死在這羣畜牲手下的人問你一句,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個笑話嗎?”
省略君瘋狂的咆哮着,眼中似有火焰噴出。
他的手被千機深深嵌進地裡,這千機似有千鈞之力,再加上他的神力本來就瀕臨枯竭,所以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右手從地裡拔出。
洛基看着省略君,心疼的說道:“省略君,幹嘛那麼憤怒,他們的死與你又有何干,爲何爲一羣不相干的人如此拼命呢?”
“不相干?何謂不相干。”省略君叫道,“他們相信我,他們認可我,他們追隨我,他們對我說的話堅信不移,他們,尤其是阿七把我當作信仰,那我便有義務帶着他們走向勝利,結束這場戰爭,我和他們的命運已經緊緊聯繫在一起,生則生,死必同眠。”
洛基笑了,說道:“這場戰爭的確要結束了啊,你並沒有違反你的約定。”
省略君看着洛基,眼中嗪着淚,說道,“結束,並沒有結束,洛基,我在你身邊待了快一年,我太瞭解你了。”
洛基沒有說話,示意省略君繼續說。
“在戰場上都無法得到的東西在談判桌上更無法得到,所謂停戰只是一場騙局,停戰只是爲了下次開戰拖延時間,契約在你眼裡只是一張廢紙,正如你說的那樣,你是絕對不可能和人類和平生存的,等你們站穩腳跟,你們就會立即對剩下的人類發起進攻。”
洛基依舊笑而不語,省略君繼續說道:“我太熟悉你的做法了,你會將人類趕到偏遠的自留地,並號稱這是對人類的恩賜,而人類沒有選擇,因爲他們是輸家,建立一座高大的圍牆將關起來……”
“好了,不要說了。”終於,洛基開口說話,“你也好,提爾也罷,就算是那個現在依然泡在海水裡托爾,你們的腦子爲什麼如此冥頑不靈,你們幹嘛代入這些凡人都視角,你們是神,高高在上的神,這些命如草芥的螻蟻的死活又有誰在乎。”
省略君看着洛基,堅定又決然的說道:“不,我從來不是什麼狗屁神,而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永遠與你們口中的螻蟻站在一起,並保護他們,因爲我是人,和他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
“來吧,如果你們想要對他們造成傷害,就請先擊倒我,然後從我身上踩過去,我就是他們最後的壁壘。”
省略君平靜的說着,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手腕上的千機手環自動脫落,回到了夜離到的手中。
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對着洛基他們叫道:“來吧,我一個人單挑你們全部。”
看着眼前的省略君,洛基卻笑着鼓起了掌。
“說得好,說得好。”
省略君一愣,看向夜離。
夜離擡着頭看着天,說道:“我將你們的對話全程轉播給了現在活着的每一個人,用的就是那個戰爭號角,看來你的話成功引起了他們的共鳴,畢竟他們一直相信的統帥投降了,這對他們的打擊太大,急需要另外一個人站出來充當信仰。”
“什麼意思?”
夜離看了一眼省略君,嘆了一口氣,說道:“每一個世界都會誕生一個神王,現實世界之所以沒有出現神王神格是因爲沒有世界樹,現在,世界樹出現了。”
省略君聽的雲裡霧裡,叫道:“能不能說明白點?”
夜離上前拍了拍省略君肩膀,指了指天上,說道:“來了。”
省略君見狀擡頭看去,只見一道道虛化的光線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相互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條一條有如手臂粗的乳白色光柱。
這些光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注如省略君體內,將省略君徹底包裹起來。
省略君身上的傷口開始迅速癒合,壞死的皮膚以及其他的身體組織開始脫落,又在瞬間長出。
他的頭髮開始變長,衣服被撕碎眨眼間便化成飛灰。
他全身變得通紅,身體急劇升溫就像是一個火球,身體開始缺氧,呼吸變得急促,巨大的壓力使他不得不彎下了腰。
丁世軍看着他,嘆了一口氣,將手從南裳中扯出。
他向着省略君那裡走去,步伐緩慢卻決絕。
“師父,你要做什麼。”南裳連忙問道。
丁世軍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從煙盒裡點燃了一根菸叼上。
他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抽着煙,等一根菸抽完,纔對南裳說道:“我當時碰到那個墓碑時,我看到了我的未來,我們命運早已經改變,我們所做的只不過推進未來的到來,那個白澤交給我的並不是什麼契約,而是一顆果子,我也不知道這顆果子是什麼,但是我知道該交給省略君了。”
南裳見狀不解的問道:“什麼果子?就算要交也不用這樣冒着生命危險交啊。”
丁世軍咧了咧嘴,苦笑兩聲,還沒有聽到他說話,撲哧一聲,一隻手直接洞穿了他的胸口。
“那顆果子被白澤放進了他的心臟,只有服下這顆果子,才能夠有機會證道神王果位。”
夜離輕聲在丁世軍耳旁說了一句抱歉,然後握住丁世軍的心臟將其從胸口直接抽了出來。
丁世軍的心臟被夜離放在手掌心,他朝着上面吹了一口氣,心臟上面的血液和其他人體組織紛紛脫落,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實隨即出現在衆人面前。
“你…”
丁世軍難以置信的看着夜離,身體撲哧向一旁倒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身體。
南裳愣了愣,隨即徹底爆發,抓住夜離對衣領將其提起,憤怒的咆哮道:“夜離,你特麼都做了什麼?”
夜離偏過頭,看着手掌心的果子,自顧自的說道:“還沒有成熟啊,不過我有辦法幫他催熟。”
“夜離,我特麼問你話,你聽見沒有,你爲什麼要殺…”
南裳話還沒有說完,下一刻,他的雙腳離地,夜離出現在了他的身下。
夜離掐住南裳的脖子將其提到半空,南裳如同一隻雞崽一樣使勁撲騰着,卻無法掙脫。
“咔擦。”
夜離另外一隻手在南裳胸口上打了一拳,南裳哇的吐出一口血。
“你…爲什麼…”
夜離冷漠的看着南裳,過了一會擡起頭看向天空。
天空,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道裂縫,如同有人在剪刀在天空這塊幕布劃了一刀。
“你太弱了,簡直不堪一擊。”
夜離搖了搖頭,隨後又是咔擦幾聲脆響,南裳的手腳無力的耷拉了下來,停止了掙扎,夜離將他的四肢給廢了。
“我不會放過你的,呸。”
南裳半睜着眼看着夜離,用盡力氣朝着夜離面目吐了一口血痰。
夜離另外一隻手摸了摸臉,輕微顫抖了一下,隨後握住南裳的脖子,像扔標槍一樣直接扔進了裂縫之中。
看着南裳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夜離臉上沒有任何愧疚。
他很自私,自私到只想要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活下去,至於其他人的死活,與他何干。
他轉過頭,看向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幾乎被人遺忘的荷魯斯,淡淡問道:“把你這隻雜毛鳥忘了,所以你做好做世界樹肥料的心理準備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