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很大的火,會把肚皮燒穿,致使腸肚亂流。”
“臉也會被燒爛。沒有了肌肉的束縛,眼球也可能掉出來,也會出現和半拉肉懸掛着半隻手這種情況。”
“人雖然半死不活,但並不像那種虛弱流血漸死,而是慘叫不停至失去意識。”
“人會在痛苦中會做出不自主的劇烈動作,有的會將皮肉掛着骨頭的手硬生甩脫出去。”
“很快,當火焰燃盡,地上會出現一具乾屍,醜陋,噁心,還會傳出一種令人想要嘔吐的味道。”
小祁看着天花板,似是在對青木島一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爲了防止他用時停逃跑,小祁被綁在一張電椅上,頭部,腿部,還有手全部綁在椅子上。
雖然沒有通電,但是這種滋味也非常令人難受。
在小祁前左右三方都是牆壁,空無一物,在小祁和宮保正明中間橫着一塊玻璃。
其實他們根本不用這麼大題小做,如果小祁想使用時停逃跑,他早就用了。
幾隻蒼蠅從頭頂飛過,發出一陣“嗡嗡嗡”令人煩躁的聲音。
宮保正明眉毛皺了起來,不知道小祁說這些幹什麼。
他敲了敲桌子,雙手合十,手肘撐着桌子,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審訊者。
“你知道我因何事來找你嗎?”
小祁低下頭,平視宮保正明,眼中沒有慌張,也沒有憤怒,淡淡的說道,“如果想要我改變注意,請回吧,我絕對不會向暴力屈服,歷史需要正視。”
宮保正明看着小祁,不由得笑了,他從公文包裡取出一沓文件,慢條斯理的看着,讀着,就像是故意讀給小祁聽的一樣。
“兩個月前,你陰差陽錯參加了危險級別任務,並獲得了時停的能力,但是也從那一天開始,你性情大變,成爲了一個堅定的歷史唯物主義者。”
“你將東瀛上個世紀的戰爭資料交給了華夏的人,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弄來的,但是毫無疑問你引起了軒然大波,如果不是組織,你那天就會入獄,然後隨便安排一個意外死在監獄中了。”
小祁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着桌子。
宮保正明繼續讀到,“幾天前,首相欲參拜神社,你橫加阻攔,並大叫首相需要向在戰爭中死去的人道歉。”
“迫於輿論壓力,我們只能放了你,但是你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打算進行遊行。”
宮保正明將資料合了起來,身子向你靠了靠,好奇的問道,“據我所知,你的能力時停幾乎沒用過,在那些警察到達你家時,你爲什麼不用時停逃跑呢?”
小祁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宮保正明。
看着小祁的眼睛,那裡面是一潭死水,但是水裡似乎有一團火,即將噴涌而出。
宮保正明手心漸漸冒出汗來,他拿起一杯水,強做鎮定的喝了一口水,再次問道,“你知道你這是在背叛你的國家,背叛你的民族嗎?”
小祁搖了搖,語氣平淡的說道,“這是我們的罪,我們無法掩藏。”
宮保正明:“這不是罪,而是榮光,如果我們勝利,將會有上億人從愚昧中解脫出來,我們是文明的傳播者。”
小祁:“沒有我們,依然有數億人活的好好的,相反,正是因爲我們發動了戰爭,才使數以萬計的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宮保正明:“你知道嗎?當時我們的國家已經陷入了經濟崩潰,鬻妻賣子的情況隨處可見,
大規模的失業已經爆發,如果不發動戰爭,我們的國家也會走向滅亡的,你是東瀛人,爲何要幫助別的國家,這是叛國。”
小祁依然平視着宮保正明,“不要爲侵略尋找任何的藉口,因爲不管再怎麼美化,都無法改變侵略的本質,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爲了自己的生存,而去剝奪其他民族的生存空間。”
宮保正明:“必要的戰爭是不需要理由的。”
小祁:“然而這場戰爭並不是必要的,是由那羣何不食肉糜的上層野心家,爲了自己的野心錯誤發動的,他們贏的名和利,卻導致兩個民族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中。”
宮保正明不問了,他靜靜的看着小祁,想在小祁的眼裡看出對方的想法已經改變,然而他錯了,小祁眼裡依然像是死水一樣的平靜。
過了好一會,他站了起來,低着頭看着小祁說道,“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嗎?”
小祁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宮保正明。
見小祁不說話,宮保正明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我的能力是吞噬一個天選之子,並獲得那個人的能力。”
“本來你不是最佳人選,但是你的思想讓高層做出了改變,在剛纔的提問中,如果你的想法改變了,我或許向別人可以求情。”
在經過了這麼久的談話,宮保正明終於確定無法使小祁放棄他的觀點,於是他圖窮匕見了。
小祁沒用了,擁有這麼強大的能力,卻從來不知道使用,反而處處與他們作對,他們不需要一個渾身都是反骨的人,所以他們打算讓宮保正明來接替小祁,獲得小祁的能力。
或許這個想法他們早就存在了,只是宮保正明通過危險級別任務並獲得了可以剝奪小祁的能力出現,這才讓他們決定不再容忍小祁繼續胡作非爲下去。
今天,小祁會死,並且沒有人會在意他。
“哦。”
出乎意料,小祁在聽到死亡的噩耗後,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語氣十分平淡,就像是聽到了一件十分平淡的事情。
宮保正明看着小祁依然沒有半點慌張,不由得好奇起來,“你就不想說些什麼嗎?動漫裡,主角和大英雄死之前都會發表一番演講的,或許我會因此回心轉意,給你個破綻,讓你使用時停逃跑出去,雖然說這是幾乎不可能的。”
小祁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砰眼睛,躺在靠背上,安心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這場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他依稀記得第一次危險級別任務中他扮演的是那場戰爭中, 被東瀛攻打下,沒有來得及逃跑的金陵人,而他通關條件只是活下去。
他在那裡待了近半個月,在這之前,他不知道地獄是什麼樣,而他卻在那場戰爭中見到了,而不幸的是,製造這個地獄的是他的同胞。
他身體裡流淌着罪孽的血,對於這場死亡他已經等待了兩個多月了。
宮保正明看着面色平靜的小祁,嘴脣動了動,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他明白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他從兜裡拿出一把手槍,只聽到“砰砰”兩聲槍響,天花板上的燈泡皆被他打碎,房間瞬間黑了起來。
監控室內一直觀察着小祁和宮保正明的衆人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難道宮保正明心軟了?
正當有人想要叫人去看看時,“砰”的一聲槍響把衆人拉回了思緒。
“東野正二生命體徵消失,已確定宮保正明已經殺死東野正二。”
冰冷的機械音響起,監控中,小祁坐在電椅上無力的耷拉着頭,在他上額,有一個血洞,正在向外流着血。
衆人鬆了一口氣,突然,他們一愣,宮保正明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監控室內。
“這時停挺好用的,只是我繼承了東野正二後,時停的效果縮短到了十分鐘。”
衆人愣了愣,隨之有人叫道,“歡迎宮保正明。”
宮保正明轉過頭,正視那人,冰冷的說道,“宮保正明這個名字已經不適合我了,以後叫我小祁吧。”
東野正明大概可能真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