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線索,也就算是有了調查的方向,教員帶着所有的學員開始了追蹤調查。
當然這些警員本身就是各個單位的精英,排查這些線索,本身也難不住他們,甚至根本就不用教員跟在他們的身邊,這些事情他們完全可以獨立完成。
在加上這一次的人員,本身數量也比較多,就算是有一半的人員跟在另一邊,追蹤調查線索,這邊的人手依舊十分充裕。
按說這一次的調查方向十分明確,只要找到這個門鎖出自什麼地方,在找人問問這鎖是什麼人買走的,想要確定兇手的身份,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可他們忘了一件事,整個城市面積本身就不小,在加上這裡的住宿人口,想要找出這個人,顯然不是一件容易事。
更加不要說他們想要找的門鎖了,新的或許還有地方能找到,可二手貨想要找到,那就有難度了。
當然也有一些老警員,想過找關係,問問當地是不是有些老朋友,或者乾脆找一些經常溜門撬鎖的人,問問他們總比自己到處找要強的多。
畢竟門鎖這東西,那些人才是真正專業的。
順着這個方向,所有的學員可以說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就差將當年抓過的人都翻出來了。
唯獨是之前那個女警,似乎沒有想過要出去找線索,而是留在了殺人現場,看着屋子裡面的每一分佈局,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可這個屋子裡面十分混亂,想要找到線索,着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屋子裡面有打鬥的痕跡,周圍的東西,幾乎都亂成了一團,住在這附近的人,難道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嗎?”
那個長相俊朗的男警員手上拿着厚厚的資料,飛快的翻閱着,順便搖了搖頭,有點無奈的嘆了一聲。
“來的時候你沒有注意到外面牆上的字嗎?那麼大的一個拆字,還不明白呀?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前天的中午,這兩天沒有下雨,按說外面應該會有人才對,難道兇手就不會怕有人發現他嗎?”
說起來,剛來的時候,女警還真的沒有留意外面的情況,對於這邊的情況瞭解的也不多,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殺人現場上面了。
因爲當初她師傅跟她說過,一個殺人現場,兇手越是想要隱藏線索,往往越容易暴漏線索在外面,不管他在現場帶走了什麼,同時也會在現場留下一些什麼。
好像國外還有人爲此做了一個什麼研究實驗,總之他很相信師傅說的話,現場一定留下了什麼東西,只是她暫時還沒有找到而已。
看看周圍的那些破舊椅子,此時大部分都成了碎木頭,也不知道兩人在這裡進行了多麼激烈的打鬥。
“北方的天氣,一般在秋天的時候陽光會十分耀眼,尤其是中午的時候,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房子是三層小樓,正午時分,外面就算是有人,只要兇手站立的位置是背陽的,基本上就不會有人能看到他,你也不會沒事睜大了眼睛去看太陽吧?另外一邊雖然是一片開闊地,可前段時間的一場大雨,將那邊變成了一片泥沼,會到那個地方去嗎?”
很顯然,這一次的殺人兇手,不管是殺人的手法,還是對現場的佈置,看起來都十分的專業,就連下手的時間都掌握的十分精準,在現場基本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現在我們手上的線索實在太少了,除了這個鎖頭是刻意換上去的,剩下的我們基本上沒有線索,屍體上有什麼線索沒有,既然現場沒有任何的線索,我們也只能將線索放在屍體上面了。”
教官站在牆邊的位置,手上拿着一份詳細的文件,看了一眼兩人,有點不以爲然的樣子。
“屍體估計你們短時間是看不到了,法醫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了少量的乙醚,這會兒已經送到檢測中心去了,只有你們手上的法醫報告能用了,畢竟這個案子原本也是我們臨時接手的,案子不是今天才過來的,我們只是剛剛接手而已。”
教官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指了一下男警官手裡那厚厚的一摞子資料,示意他自己看。
“死者吳大志,年紀三十歲,無業。家住小范莊,家裡有個老母親,現在跟他姐姐住在一起,這個人以前有過一次犯罪記錄,是五年前再外面跟別人打架,將人打成了重傷,被判了三年半,也是最近剛剛出來的,現在是個煙販子,資料上面沒說他得罪了什麼人,但是跟他一起的有兩個人可以注意一下,要不要將人帶回來問問?”
這個男警員顯然也不是新人了,對於案情的偵破也有自己的一套流程。
可不知道爲什麼,總像是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這個女警的身邊,好像說了算的還是這個女警,而他就是一個跟班一樣。
看到女警點頭了,他這纔出去找資料上面的兩個人。
“死者是被人用繩索勒住了脖子,窒息死亡,死者的頸部上還有一些皮膚的破損痕跡,應該是被繩索勒住之後,用力掙扎造成的,身上有一些擊打傷痕,應該是拳腳留下來的,沒有被鈍器或利器傷害的痕跡,唯一值得注意的一點,就是死者的身體中,有一定的乙醚殘留,剩下的就是死者的後頸位置,有個圓形的小傷口,只是很深,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乙醚?這東西應該是受管控的吧?這東西能查到源頭嗎?”
女警皺着眉頭,想了一下,突然覺得這個乙醚或許也是一個關鍵點。
畢竟這東西在外面並不好弄到手,看這個兇手的作案風格,應該不會在這上面留下太多的痕跡。
果然女警問了之後,教員就搖了搖頭。
“難度很大,全市使用乙醚的各個工廠太多了,除非是兇手購買的量很大,不然根本就不會有記錄。”
教員一聽,也連連點頭,順手在本子上面不知道寫了些什麼,手上的本子一合,轉身帶着她走了出去。
“我看過你的檔案,你以前好像是在邊境一代做片警,後來因爲表現不錯,被上面的縣公安局調過去幹過一段時間的反扒工作,但刑偵方面的東西,你似乎沒有經手過吧?可你剛剛的判斷做的十分細緻,跟誰學過?”
在這些學員中,教員似乎一直都比較注意觀察她,對於她今天的表現,似乎十分的認可。
出門之後,還順便問了兩句。
只是這話問了之後,這個女警似乎想起了什麼東西,身體頓了一下。
“我師父是個刑偵高手,之前在東北的時候,幾乎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任何案子到了他的手上,最長也不過是一個星期就能結案,我跟着他,學了不少東西。”
原來是高手帶過的徒弟,這就難怪了,之前看她的分析,一點不像是一個反扒大隊出來的,說他是幹刑偵的都有人相信。
兩人一邊說,一邊離開了案發現場。
傍晚的時候,到外面採集線索的各隊人手都從外面趕回了駐地,一個個坐在了禮堂裡面,都有點焦急的等着。
當然這些人中間,也有不少人都是垂頭喪氣回來的。
一天時間下來,手上有點消息的人,終究還是少數。
畢竟燕京城這麼大,能找到線索的可沒有幾個。
“胡逸洲,上來給大家詳細說一下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
學員們都在下面等着了,教員們也趕忙從外面進來,手裡拿着資料,擺在面前的桌上,順勢指了一下人羣中的一名警員,叫他先開始講一下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
“被害人吳大志,家庭情況大家手上都有詳細的資料,這些我就不說了,今天下午我去了法醫那邊,瞭解了一下死者的情況,根據法醫的檢測,證明死者死於窒息,頸部有一條明顯的勒痕,傷痕處有不規則創口,說明死者在被殺時是有意識的,並且有過掙扎跡象,而在死者的背後頸部,有一處直徑三公分的圓型傷口,並在傷口中,殘存了細微的植物纖維,初步判斷,應該是竹子一類的東西。”
胡逸洲這邊介紹的情況,其實下午的時候,教員們手上就已經收到了通知,不過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用處也不是很大,很多人都沒有在意這一點。
反倒是將大部分的目光都用在了那個門鎖上面,不少人都在外面找了一些地頭蛇之類的人,打聽這件事。
只是最後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多,而且十分雜亂。
“還有誰有補充?”
教員點點頭叫胡逸洲先坐下,隨口對下面的人問了一聲。
“報告,學員王德光有線索補充。”
教員剛剛問完,王德光就站了起來,一臉興奮的將手上的本子拿了出來。
“根據瞭解,死者在燕京沒有正當職業,常年在外面投機倒把,最近跟一個叫劉長遠的人在一起,專門做私煙買賣,我下午帶人找到了這個劉長遠,並且從他嘴裡瞭解到一點,有個叫朱天福的人,曾經跟死者有仇怨,這兩個人之前因爲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在外面動過手,朱天福被打傷,曾經揚言早晚要宰了他,所以我認爲朱天福有一定嫌疑,我申請逮捕朱天福。”
“不對,這一次的殺人事件,應該是仇殺,兇手明顯有折磨人的意思在裡面,在揚言要報復的,大多數都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就算是有實際的行動付出了,大多數也是衝動型殺人,而我們所看到的現場,明顯是有人專門在裡面做了設計的,有很強烈的表演性質,我甚至覺得兇手殺人,有一定的隨機性,他所做的這一切,或許根本就不是簡單的報復,或許他跟本就沒有殺人動機,只是爲了一種炫耀。”
只是爲了炫耀就殺人?
說實在的,不只是周圍的這些學員,就連坐在講臺上面的那些教員也有點不敢相信她的推測。
一個人沒有緣由的就殺人嗎?
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