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這個趙隊長在給衆人描述這個案子的時候,丁凡也有點懷疑他,畢竟五年前的案子,所有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楚,確實有點說不通。
要說趙隊長跟死者之間,有點師生感情在裡面,到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
學生知道自己的恩師家裡遭了難,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忙,甚至調查案子,想還給死者一個交代,爲此付出了很多,這些都說的通。
可有一點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丁凡看的出來,這個趙隊長似乎對這個案子中的被害人,有點不一樣的感情。
能將這個案子中的每一絲每一毫,分毫不差的記在心裡整整五年的時間,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換個人或許可以這樣做,但他可是刑警隊的隊長,他手上就沒有別的事情做了嗎?
難道自從五年前的案子開始,後面的五年時間,他就沒有在接手過任何的案子?
對於這一點來說,丁凡心中卻是有點疑慮。
可要說這個趙隊長跟這一次的案子有點什麼關係,好像也不是很可能啊!
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是趙隊長做的,估計他也不會將這些東西記得這麼清楚了,說的這麼清楚,萬一被人查出了什麼東西,他的一切都毀了。
都過去五年的時間了,他就算是說錯了一點時間上面的東西,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可時間只要是稍微錯過了一點,後面的調查可就困難了,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呀!
簡單的瞭解了一下案子的情況之後,丁凡就將手上的東西全都收了回來,所有的資料全都暫時鎖在這個辦公室裡面,另外聯繫一下死者的家屬,明天到局裡來一下,有些事情需要詳細瞭解。
送走了趙隊長之後,丁凡也給王德光交了一個任務,叫他跟於曉波一組,明天就到現場走一趟,記清楚從警局到現場的詳細時間,然後繞着現場轉一圈,以案發現場爲中心,半徑三公里之內所有的建築,做一份詳細的情況報告,明天一早,在跟趙隊長找找當時現場隔壁的鄰居。
當年那些鄰居是不是還在,暫時還不好說,畢竟隔壁死了人,是不是有人還住在哪裡,誰都不能保證,只能明天問問趙隊長才知道。
劉健就簡單的多了,將這邊的所有資料都整理好,另外將警局這邊最近五年之內的所有檔案都整理一遍,看看有沒有相似的案件發生過。
畢竟這一次的案子,可是惡性案件,一次殺了一家五口人,這樣的兇手除非是意外型犯罪,不然以前一定會有相似的案子發生過。
其他人都安排好了,也就剩下秦璐了。
但丁凡似乎已經將她忘了,所有人都有任務,只有秦璐這邊一點交代都沒有。
“我做什麼?”
秦璐看了丁凡半天,也不知道他後面對自己有什麼安排,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也就只好自己開口問了。
誰知道,丁凡被她問的竟然有點愣住了,看了看她手上的屍檢報告,點點頭說道:“你手上的法醫報告,都搞定了嗎?我需要你模擬一下死者當時的生理狀態,也就是說,根據你的經驗,構想一下死者當時的狀態,就按照你現在手上這份屍檢報告來做,明天我會找胡局安排一下,找找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法醫,跟你當面說一下當年的屍體狀態,到時候你將模擬的數據等等交給胖子,他知道要怎麼做。”
秦璐將手上的資料用力的一扣,站起身來走到丁凡的身邊,拿起他面前的照片隨手貼在提示板上面,指着其中的年老者。
“現場第一男性受害人徐文山,遇害時年齡五十七歲,身中五刀,四刀在腹部,還有一刀在胸口的位置,刀口十分粗糙,在肌肉的傷口上面有很多外翻的痕跡,兇器邊緣的位置,應該是有破損缺口的,另外傷口長短不一。”
丁凡點點頭,伸手拿起桌上的本子,伸手在旁邊的 王大光身上推了一下:“你看這個傷口,像不像是兇手,慌亂之下用刀戳在被害人的身上那?”
王德光抻着頭看了一會兒,點點頭,還伸手在自己的身上做了一點比對。
“確實有點像,第一刀應該是紮在了胸口的位置,這一刀應該還不是完全致命,老人被這一刀戳在胸口的位置,一定會有一定的掙扎,所以兇手隨即用刀狠狠的紮在了被害人的腹部,直到最後被害人在沒有反抗的力氣了,這才停下。”
丁凡也是這樣想的,這一點上,兩人的想法基本上差不多。
可殺人的循序,丁凡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按說這老人被殺的時候,不可能一點反映都沒有,難道被人一刀捅在了身上,他不發出一點聲音嗎?
“徐文山死亡的位置,距離郭翠華死亡的位置有多遠?”
丁凡看了一眼劉健手上正在製作的平面圖,伸手做了一點簡單的測量。
整個二樓的面積好像也不是很大,兩個房間之外,就是一條不寬的過道了,也就是不到三米遠的距離,這點地方,用不了太大的聲音,房間裡面的人應該就能聽到了!
“確實有點古怪,根據當年的檔案記載,郭翠華死亡的位置,還在房間裡,距離徐文山死亡的位置,直線距離也不到五米遠,中間也就是隔着一堵牆,看她死亡的姿態,老人死亡的時候,恐怕未必睜開了眼睛,眼角的位置還有一些眼眵,應該是在睡眠狀態下,朦朧中被人一刀戳進了胸口,雙眼猛的睜開,可身體卻沒有什麼反抗的力量。”
秦璐一邊說着,順手將另外一張照片貼在了一邊。
這第二個老人,死的就相對簡單了一點。
被兇手一刀戳進了胸口,導致了肺部大量灌進血水,窒息而死。
秦璐的一句話,徹底叫丁凡這邊安靜了。
這個案子的分析纔開始,似乎就已經卡住了,裡面有太多的想不通的地方了。
說實在的,丁凡之前遇到了的案子不少,可是這種滅門的案子,一般很少見到,甚至很少聽說。
或者說,就算是有兇手想要犯下這樣的案子,都有點困難。
畢竟一家人,真的動起手來,稍有不慎就會驚醒其他人,只要是有點聲音發出來,跑了幾個人都是小事,這要是在東北,都有可能被人按在屋裡打一頓。
“好難那。”
坐在辦公室裡面想了好半天的時間,最後丁凡也就只是憋出了這麼一句。
只是這一句話說完之後,給自己招來了無數的白眼兒。
“能不難嗎?這個案子可是懸案,當初不知道多少人來辦過,最後全都灰溜溜的走了,這要是不難能等到現在?”
王德光也覺得這個案子存在一定的難度,看着手上的一沓子資料,煩悶的將手上的槍不斷的拆開,拆的都快鬆了。
“我說的不是案子很難,我是說這個兇手,殺人很難!”
殺人難?
丁凡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好奇的將眼神轉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有點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殺人有什麼難的?
說白了,就是有心算無心,上去一刀就了事,這有什麼難的?
“你們都看我做什麼,你們還真的別不服氣,胖子,平面圖投影。”
丁凡坐在一邊想了半天,終於站起身來走到了幕布的邊上,等到劉健將投影放好了之後,將五名死者位置標出來之後,將手裡的筆交給了王德光。
“你來看看,五名死者,如果你是兇手,你在什麼情況下,能將這些人殺的無聲無息,至少資料上面說過,住在隔壁的鄰居沒有聽到一點聲音,你要怎麼做才能做得到?”
王德光手上拿着筆走到幕布的邊上,想了好半天,不的不承認,確實很難做到丁凡說的那種無聲無息的殺人。
“我覺得應該是先殺周小五,你看周小五死亡的位置,就是在大門口的位置,而且整個一樓就只有他一個人,只要制服了他,上面的人完全可以各個擊破。”
“不可能,周小五被殺的時候,應該是背後捱了一刀,也是這五個人中,唯一身上有非致命傷的一個,這麼大的動靜,樓上不可能一點都聽不到!”
劉健看了幕布半天,突然開口說了自己的想法。
可隨即就被一邊到了秦璐否定了,認爲他的這個想法,根本就不現實。
至於秦璐的說法,劉健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因爲這兩天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剛到手的計算機上面了,對其他的東西,他是一點都沒有在意。
“二樓人多,三個人比較分散,就算是想要逐個擊破也不容易,多少都會有點聲響發出來的,所以我覺得還是三樓比較容易一點,雖然只是一個改建的小閣樓,但是裡面只有一個女人,想來還是比較好對付的吧!”
於曉波坐在一邊也跟着在想,最後覺得最佳的辦法,好像還是從三樓動手比較方便一點。
就連一邊的王德光都覺得,於曉波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只有丁凡看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伸手在幕布上面畫了一下。
“還是不對,三樓的位置是半閣樓,這上面是一個天窗,但閣樓上面的窗戶也不大,只是用來透氣的,不是給小偷準備的另一道門,其實這裡根本就進不了人。而且別忘了,三層其實只是一個改建的臨時租所,用彩鋼板隔出來的,踩一腳在上面,聲音一樓都能聽見。”
丁凡之前可是將這個案子的所有細節都看了一遍,在細小的東西,他都十分重視的記在了本子上面,。
“那丁哥,你覺得會是從哪裡動手啊?”
劉健垂頭喪氣的趴在了桌子上面,一臉疲憊的對丁凡問了一聲,看來也是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
丁凡看了一眼整個房子的平面圖,最後伸手在兩個位置上加了一個點。
“二樓兩個房間都有可能,現在都只是推測,剩下的我們還是要到現場看看才知道。”
說白了,不到現場看看,眼下的一切,都只能停在猜想的階段。
就是不知道,當年的那間房子,現在是不是還在,會不會已經賣給別人了,或者已經收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