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馬奇的家裡之外,丁凡帶着李美思兩個人,一下午的時間,接連跑了三個案發現場,將所有案發現場都在找了一遍。
由於這一次的調查,相對來講比較有針對性,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就將案發現場裡留下來的痕跡找了出來。
薛往的家裡,同樣在窗戶上面找出痕跡,不過這一次上面並沒有畫出圖形,興許這是他第一次留下關鍵性的痕跡,生怕時間來不及,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首詩歌。
雖然不知道這個詩歌寫的都是什麼意思,可在最後還是能看的出來,應該是一首描寫路西法的詩文。
這一點還不難看出來,而在七宗罪中間,路西法代表着傲慢,這是七宗罪中的第一個大罪。
隨後兩人又跑了一趟大坪區,找了一下馮鵬的家,在家的窗戶上找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痕跡,反倒是在他的結婚照上,發現了一點痕跡。
同樣也是被人用手指在上面畫着一把死神鐮刀,署名是撒旦。
接連調查之下,李大路的家裡存下來的只是一個符號,被人畫在了鏡子上面,署名瑪門。
這些被留在現場的痕跡,全部都彙總到一起,現在已經大志推算出來兇手的殺人順序了。
另外從兇手留下的這些符號中,丁凡八成也猜到了這些人被人殺死的根源在什麼位置了。
天主教七宗罪講述的主要就是人的其中劣根性,傲慢、嫉妒、貪戀、暴怒、懶惰還有暴食和色*欲共七種。
每一個死者的死亡地點,都出現了這些提示,這就說明了兇手殺死這些人,很有可能是根據這些來做出殺人依據的。
他自己以爲是神,私自對這些人做出了審判,看似正義可事實上,他就是在爲自己的犯罪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而已。
調查了幾個死亡現場之後,丁凡也接到了警局這邊的電話,通知了他在池州吳思成的家裡,也發現了一個名字貝利爾。
唯獨是在一年前的那個被害人家裡什麼都沒有找到任何東西,或許以前也留下過,只是時間過得太久了,當初留下來的東西,早就已經不見了。
兇手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在模仿七宗罪殺人,將這些人冠上罪名,自己站在制高點上,對這些人施加審判。
從這些被害人死亡之前的身體形狀也能看的出來,所有的死者,都是雙膝跪地的姿勢,雙手被綁在身後,就是一副認罪的樣子。
而所有的被害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些傷口,最多的一個身上有上百處刀傷,而相對少一點的身上也有幾十處。
這種表演成分已經越來越濃郁了,而且丁凡現在懷疑的是,這個一直隱藏不出的兇手,會不會就是之前跟在登山隊裡面的其中之一。
正是因爲當初都在同一個登山隊裡面,所以相對大家都比較熟悉,就算是多年不見,可當初一起經歷生死的兄弟,見面說兩句話還是很正常的,相互之間也算是有點了解。
這倒是剛好給了他一個入室殺人的好機會,只要挑出一個適合的時間,完全可以悄無聲息的跟在被害人的身後,趁其不備將人制服。
剩下的也就不用多說了,有點想象力都能想到後來發生了什麼。
兇手的行爲很細緻,對於所有被殺者,他都十分熟悉,甚至事先就已經做了踩點工作,這就說明他的生活應該有很充分的時間。
至少他不需要朝九晚五的的上班,時間充裕這一點是必不可少的。
其次,兇手應該是個孔武有力的男性,身材壯碩,不然這幾個人都不是好打發的,當年怎麼說也是登山隊的人,就算是年老了,這點底子也還在。
而且跟這些登山隊的人,以前就認識,至少他是知道這些人存在的,或許跟他們之間也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些東西,一樣樣的加在一起,很快一個模擬的人形就被測寫出來了。
加上之前丁凡叫孟歡找的目擊者,在幾個被害人的家附近搜索之後,果然找到了一個行爲十分鬼祟的男人。
是一個花匠提供的消息,據說是他在修剪小區裡的植物時,見到了一個行爲怪異的男人,只是這個人距離他有點遠,當時只是看到他的身形,而且他每次的在臉上帶着口罩,頭上也帶着帽子,看不出來長相。
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上下,身材算是比較健碩的那種,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是見到他穿着一身的黑衣,手上還帶着白色的手套。
兇手的外形基本上也就只有這些了,更多的東西,也沒有其他的了。
另外幾個案發現場也找人調查過,能用不能用的都被搬出去了。
只有這些,想要確定嫌疑人,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最後案子的調查還是轉到了社會關係上面。
而吳鞏之前提起的那個人,已經被周豐帶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審訊室裡面,孟歡正在審訊,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
因爲這是一個關鍵性的人物,丁凡只是說他的身上有嫌疑,多餘的並沒有多說。
可是人在被帶回來之後,當地的民警已經去了他家裡做了檢查,除了一些破舊的登山設備之外,就只有一些沒人能看得懂的數據,這些東西沒有人能看得懂,也就一起被送了過來。
在筆記本中間,丁凡發現了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很老的照片了,邊緣的位置已經有點泛黃了,上面的人更加不用說了,臉都看不清處。
八成這張照片最少也是十幾年前拍下來的,時間上推算的話,應該就是那一次葛布拉馬峰的攀登大賽之後留下來的。
也就是說,當年的那一次攀登,其實他也是有參加的,而這張照片,其實就是他們最後留下來的紀念照。
看到這東西之後,丁凡突然感覺一道靈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證物!”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着孟歡的審問,只有丁凡突然開口說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死者的家裡都找過了嗎?有人發現他們當年登山之後留下來的照片嗎?”
這個問題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最後竟然無一例外的搖了搖頭,衆人這纔想起來,事情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對勁兒。
“在找一遍,我要確定他們的遺物中,沒有照片!”丁凡一臉嚴肅的站起身來,轉身看了一樣桌上擺放着一個大箱子,裡面都是之前在馬奇家裡找出來的,本來忘記搜查的房間,今天在被人想起來,這會兒東西都在桌上擺着那。
衆人一聽丁凡的話,馬上就開始了行動。
丁凡這會兒已經開始對桌上的那一箱子開始翻找了,不過能不能找到,還真是不一定。
一個多小時之後,胡逸洲最先從外面回來,小心翼翼的對丁凡說了一聲:“丁處,薛往家裡的所有物品我都找過了,沒有在裡面找到那張照片,不只是當年葛布拉馬峰的登山照片,就連跟登山有關的照片都沒有找到。”
胡逸洲的回覆,其實也算是意料之中,其他人也接連回到了會議室裡面,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很顯然跟胡逸洲的結果差不多。
“看來我們需要儘快找到當年的這隻登山隊才行!”丁凡丟下手上的一個影集,神情嚴肅的說道:“兇手雖然細緻,在所有的殺人現場都做了清理,甚至連當年的那張照片都被他帶走了,可也正是因爲這張照片暴漏了他的意圖,這張照片上面,很有可能將兇手的樣子拍了下來,想要偵破這個案子,我們必須儘快將這張照片找出來。”
馬奇家裡找出來的影集,丁凡已經看完了,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張照片,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甚至從邊緣的位置,還能看的出來,裡面的東西之前被人動過,其中少了幾篇。
“馬奇家的門鎖你們檢查了沒有?”證物箱子裡面的東西,丁凡已經簡單的翻看過了,沒有什麼能用的上的東西,真正叫他好奇的還是上面被人撕掉的幾篇,不知道上面之前是什麼東西。
而馬奇的家,是之前胡逸洲帶人去調查的:“丁處,馬奇家裡是我帶人去的,門鎖我已經看過了,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只是上了一道鎖,我找了物業的人過去開了門,發現馬奇家的桌上丟着一串鑰匙,應該是出門的時候忘記帶了!”
丁凡聽後,並麼有急着開口,看看手上的影集,最後搖了搖頭:“打了一個時間差,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兇手可能就在現場附近,在確認有人報警之後,直接去了死者的家裡,利用從馬奇身上拿到的鑰匙,打開了馬奇家裡的門,在我們所有人沒有確認死者身份的時候,這個兇手正在馬奇的家裡,翻找這本影集,從中間的位置撕下來幾篇之後,清理了現場,將鑰匙丟在桌上,揚長而去,只是他沒想到,我們這一次忽略了馬奇的家,差點就漏過了這個關鍵的線索。”
丁凡的分析十分合理,所有人都沒有否定他的意思,可這樣一來,這個兇手恐怕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而且計劃十分周密,利用了警察這邊的死者身份調查時間,提前一步將東西帶走,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膽子。
至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在殺了人之後,還能這麼淡定的留在下場外面,等着有人報警,在玩一手調虎離山的把戲。
“把報案人找來!”丁凡想了一下,或許這個報案人當初留下的口供中間有些東西,並沒有被深挖出來:“之前問他的時候,只是問了他發現屍體的當天,應該沒有問他之前的一段時間吧!”
兇手想要完成這個時間差的操作,不只是需要了解馬奇的時間習慣,這個發現死者的鄰居其實也是一個關鍵。
這個小區已經是老小區了,住在這裡的人不是很多,能發現死者的人就更少了,畢竟他家的樓層很高,想要有人發現馬奇死亡的事實,必須是住在樓上的人。
而剛好這個鄰居有晨練的習慣,膽子也小,見到有死人,第一時間就會報警,這些都是通過長時間的踩點才能摸清楚的。
換個人,可能時間就不保證了,他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去馬奇家裡找東西,就必須選擇這個沒什麼人的時間,滿足這些要求的人,也就只有住在馬奇樓上的這個鄰居了。
甚至可以說,這個報案人,其實是兇手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