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姜維的說法,杜海超這個人有很嚴重的虐待心理。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就有虐待動物的經歷,很多學生都在私下說過這件事,只是一直沒有什麼實際的證據拿出來。
每次解刨課上,老師還沒有將解刨的要點說清楚,他就已經手上拿着手術刀,開始對手上的動物屍體開始了十分細緻的解刨,就好像這種事情他已經做了千百次了一樣,熟悉得不得了。
最開始只是青蛙一類的屍體標本,後來是一些因爲意外去世的小型動物,最後到被捐贈屍體標本。
每一次,杜海超都能十分清晰的將屍體解刨開,而且他的動作每一次都快的令人歎爲觀止,就連老師在一邊看着他操刀,也會由衷的感嘆一聲。
覺得他這是天生的手感,很多行醫多年的老醫生,在屍體分解方面都比不上他,動作快捷而且精準,沒有個幾十年的操刀經驗,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那種精準性。
可他做到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雙手飛快的分解屍體,動作輕盈又快捷,簡直叫人沒有辦法想象他是怎麼做到的。
所有人之中,或許只有姜維最清楚,杜海超的解刨手段都是這些年來,他從活體動物身上練習得來的。
換言之,那些有名的大夫,用手上的手術刀救活了過少人,死在杜海超手上的動物就有多少隻。
他手上的每一分力量,下刀的深度角度,都是從他不斷分解動物的身上實驗出來的。
作爲杜海超的女朋友,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被人不斷的誇獎,按說她應該感到自豪。
可當她想起之前那天晚上,在北郊外的屠宰場所看到的一切聯繫在一起之後,她所看到的卻根本不是外人所知道的一點點。
那種生物被活着剝下皮毛的慘叫聲,無時無刻都在她的耳邊環繞着。
甚至從那天開始,只要杜海超走近她,她總是下意識想起那天晚上她所看到的一幕,鼻尖的位置也會聞到一點淡淡的血腥味。
這種味道刺激着她的感官和每一絲神經,時刻都有中想要嘔吐的感覺,爲此她甚至想過要退學。
不過杜海超知道她想退學的消息之後,卻極力的阻止,甚至不止一次找她。
姜維最後只能妥協了,在丁凡的面前,她十分坦率的說了一句實話。
她害怕了,作爲一個女人,她真的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甚至在學校的那幾年時間中,她不只一次的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夢到自己被人綁在解刨牀上,杜海超手裡拿着手術刀,一刀刀的劃開她的胸膛,鮮血順着她的皮膚不斷的流出來。
那種血腥的味道,不斷的往她鼻子裡面鑽着,幾乎要讓她窒息了,身上的皮膚每一寸都在不斷的傳來撕裂般的痛感,她張開嘴想要喊出來,卻好像被人捏住了咽喉,一點聲音都叫不出來,耳邊還時不時的傳來杜海超的冷笑聲。
而姜維的這種痛苦,雖然沒有人能夠感受到,可丁凡能想象的到。
這種情況已經屬於是心理上的一種病症了,屬於心理層面留下的創傷,短時間都沒有辦法治癒,甚至現在的醫學,這都屬於是一個無法攻克的難題,很有可能這種病症會跟着她一輩子。
爲此,姜維鼓足了勇氣,對杜海超提出了分手,從此以後儘量不要在見面了。
就算是一個學校的同學,也儘量不要有任何的接觸。
可事實上,杜海超給姜維帶來的傷害,不只是那麼簡單,姜維就因爲這一次的事情,從此放棄了醫學這個專業,轉去了藥劑學專業,畢業之後,只是在五官科醫院,做了一個藥劑師,從此跟醫生這個行業也只是有點沾邊而已。
而杜海超的虐待心理,也是在兩人分開之後,變得越加不可控制,甚至有一次,他趁人沒有注意,在解剖室裡面,將一隻抓來的小野貓按在瞭解刨臺上,活生生的就將小貓肢解了,一次發泄心中的煩悶。
而這件事剛好被他的導師陳建國撞見了。
這件事在醫學院校,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說他是爲了醫學研究好像也能說的通,但是這個心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就沒有人能確保了。
關鍵還是陳建國這個老革命工作者,眼裡不揉沙子的人,當時看到這一幕,氣的眼角都差點裂開了,揪着杜海超就去了校長室,將這件事跟當時的校長說了一遍,要求嚴肅處置杜海超。
陳建國着老爺子性格剛烈的很,他可以允許自己的學生,學東西慢,甚至他都能接受學生學不會。
在他看來,你學不會醫學這方面的東西,今後大不了你別當醫生,做些別的工作,或許跟醫學沾邊的東西,只要你不動手給人治病就行。
學東西慢也不是大問題,最多也就是你多學兩年,別人學三年就會了,你學六年也就是了,老話常說好飯不怕晚。
可他就是接受不了一個人的品質有問題,那不管你的醫術底子有多好,他依舊瞧不上你。
陳建國老先生曾經就說過,醫生的手術刀,用好了是救人的,用不好那就是殺人的,可殺人還是救人,往往要看他的心。
簡單一點說,有點類似小說裡面常說的一念之間,成佛還是成魔就是那麼一念之間的事情。
只是學校有學校的考慮,不僅沒有給杜海超記過處分,只是叫他回去寫一份檢討,在全校面前做一次深刻的檢討。
而內容竟然是他私自使用學校的解剖用具,在課後研究屍體解刨這門課程。
這下可好了,之前的檢討,到最後竟然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杜海超一下成了學校裡面的風雲人物,典型的刻苦好學好青年,甚至校刊上還有不少文章在傳送他的事蹟。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東西,依舊有一些同學,在暗中依舊傳說他虐待動物的事情,甚至有人說,陳教授之所以如此生氣,最大的原因,還是當時杜海超解刨的小貓,本來是活的,被他活生生的分解成了一堆死肉。
這件事說法很多,衆說紛紜,而陳教授也只是帶了那一屆學生,從此之後對於這個醫學院算是徹底心灰意冷了,打了報告之後,直接申請退休了。
傅雷之前找上的那個醫生,也是陳教授的學生,當年是跟杜海超一起,在陳教授手下學習的。
不過他就是屬於那種學東西很慢的學生,並不想杜海超血東西那麼快,但好在他的天賦不夠,人卻夠努力,爲人也十分踏實,陳教授對他還是挺喜歡的,教導他也十分耐心。
當年的事情,恐怕收到影響最大的,也就是姜維了,原本從學校畢業之後,至少也是個醫生,就因爲那件事,直接斷送了她的職業生涯。
要不是今天丁凡找上她,並且問起了當年發生的事情,恐怕她都不會說起這件事情來,甚至跟任何人都不會說,寧願忘記這一切,甚至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在提起這個秘密。
丁凡也知道這對她來是十分的殘忍,並沒有想過叫她在跟着到後面調查傅雷的行蹤。
不過這一次是姜維自己要求參加的,丁凡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帶着她一起出發了。
之前看過地圖,北郊外確實有一個老舊的醫院在那個位置,只是醫院的規模不是很大,而且設施也十分陳舊,前幾年的時候,已經搬遷到市區這邊了,原本在郊外的老房子基本上已經被廢棄了。
或許也就是基礎設備還有一點剩下,但這些東西,其實也就差不多夠他用了。
所以丁凡出門之後,通知了所有人,直奔北郊外的廢棄醫院。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傅雷這會兒八成就在那個破醫院裡面,不過他要是真的在這個地方,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有危險了。
畢竟落在這個瘋子的手上,危險性何止一般的大呀!
在後來的一路上,丁凡幾乎連話都沒有怎麼說過,整個人沉默的好像石像一樣,就連坐在他後面的姜維這會兒都因爲車裡的氣氛,壓抑的有點不敢說話了。
倒是對丁凡身邊的丁寧有點心生好奇,從見面開始,這個小丫頭就沒有說過話,一直安靜的跟在他的身邊。
看起來不是很吸引人,甚至不太注意她的話,甚至都會以爲這個小丫頭不存在的。
可跟在丁凡的身邊,這就不在只是簡單的小女孩了,看起來應該也有點不一樣的本事,不過是一時間有點想不明白,這個小女孩究竟有深那麼特別的地方。
車子很快就開出了市區,停在了城外的路邊。
之前還急吼吼的樣子,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會兒他又不着急了,正想開口問問,就看到後面一輛接一輛的車子從後面開了過來。
車子一連過去四五輛,從車上下來的人一個個都是老外,當即將姜維嚇壞了。
就算她只是一個醫生,對於警隊沒有什麼瞭解,但她至少知道警局裡面可沒有老外。
這一連串出來這麼多的老外是什麼情況啊,而且他們開的車子也不像是警局配置的?
現在想想,之前她也沒有看看丁凡的證件,在想想車上坐着的丁寧,年紀好像都沒有成年,一個警察帶着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出來辦案,本來就有點說不通,還來了這麼多的老外,事情一下就變得有點撲朔迷離了。
姜維這會兒甚至已經將丁凡跟什麼犯罪組織聯繫到一起去了,覺得自己現在恐怕已經被綁架了。
不得不說,這個姜維也是電影看得有點多了,將國家想成什麼樣了?
再說了,她也不想想,自己有什麼好被綁的?
綁她回去,都不夠折騰的。
正在姜維打算悄悄下車跑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上的丁寧突然開口說道:“你最好坐在那裡別亂動,很快就會出發了,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只要你不亂跑,我保證你不會有事。”
丁寧這會兒眼神一直盯着車窗外面,看着丁凡幾個人在說話,面無表情的冷淡說了這麼一句。
或許也是因爲這些日子,跟着丁凡身邊這些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就連這些人平時的毛病都學了一身。
尤其是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冷靜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