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算了,這點屁事。”丁凡盯着孟三說。
他現在計算着目前的情況,看樣這場鬥狠一個是上當了,第二個根本就贏不了,只能使用緩兵之計。
一個大胖子的傢伙趁着丁凡不注意,舉着酒瓶子就上來了,他無意中走着,快到丁凡跟前時,猛的抓住了他的脖子就想一下子把他摔倒在地,只見丁凡眼睛機敏的往他腹部一看,一個漂亮的勾拳打了下去。
那勾拳本來力度很大,一下子打在他小腹上,按照正常遠離,那傢伙也就是劇痛一下,可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接着就可是打滾了,疼的嗷嗷直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大哥啊……”
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有人發狠的說:“這個雷、子手裡帶毒針了吧,特麼的。”
“毒針?你過來試試,收拾你還用毒針嗎?”丁凡雙手伸開又慢慢的攥拳說。
“他會點穴,有兩下子。”左龍淡淡的說。
“哼,還有懂得的啊。”丁凡不動聲色的說。
他在警院裡跟班主任劉大猛學的最神秘的一招就是這個,出拳打對方的小腹,出拳的同時要打中對方肚臍眼下面的虛命穴,稍微用力就能把人打廢了。
現在情急之下沒想到果真奏效。
“你小子……”孟三敷衍的說。
房間裡打成了一片,丁凡和劉輝這倆人夠狠的了,剛纔又突然闖進來個劉大明,這傢伙拳腳不怎樣,但是狡猾着呢,竟然是藏在服務員後面進來的。
到了現在丁凡嘴上說沒什麼事,但是從臉色和態度上看,根本就沒有放人的意思。
所以,這個結果也是超出了孟三的想象。
“姓孟的,丁凡是我大哥,我劉輝的救命恩人,你敢動一下他,我把你家祖墳刨了,你有多少場子我給你點着多少,你信不信?”劉輝站在劉大明身邊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悄然躲在了劉大明身後,沒準是從大明剛纔的做法學會了什麼,起碼說現在槍上是一對二,他這麼威脅孟三和左龍也輕易不敢開槍乾死他。
說話有很多種方式,現在他說的誰都聽出來了,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這時候,劉大明冷哼一聲說:“哼,大輝啊,丁凡隊長沒白幫你發送你老爹啊,你小子夠揍。”
“夠揍……胖子,丁哥先這麼說我夠揍的,就憑這句話,我的命是他的。”劉輝目無一切的拍着胸,脯說。
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了。雙方實力不斷的發生變化,現在竟然連劉輝也不要命了,孟三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現在咣咣的槍戰了,不遠處就是警局呢,自己的人只怕是跑不了幾個。
還有,現在他知道丁凡幫過劉輝,而且是很大人情的那種,這傢伙在道上名氣雖然不是很大,但也是個打架不要命的主,馬上就要大口抽了幾口煙,聲音很低的說:“你們都出去,我和姓丁的談談。”
他這是鬆口了。
劉大明似乎看出了點苗頭,馬上掂了掂手裡的槍,給他更正的說:“是我們丁隊長,你說話給我客氣點。”
一羣人走出去後,丁凡和孟三談了會,雙方都不讓步,孟三隱晦的說現在丁凡已經不能讓他們的人幹事了,明裡暗裡的事業他都是攔路虎。
“孟老三,你可能看錯人了,我丁凡就光桿一個,現在咱們叫上號了 ,抓不到真正凶手,就是逼死李大義的人,我不可能退一步的,明天我會請示局裡弄你的。”丁凡看着外面茫茫夜色說。
孟三在當地是土生土長的人,人脈關係盤根錯節,連陳鐵他都能請出來,不管什麼路子了,說明這傢伙關係絕對不能小看的,可很多事畢竟是拿不到檯面上的,他今晚把槍都拿出來了,明天就可以調查了。
他說的這一點孟三不能不考慮,從和丁凡打交道開始,就發現這傢伙很狡猾,抓住他的小辮子很困難,所以,今晚下了很大的功夫,提前藏好了兩把槍。
倆人的談判已經不像剛纔那樣快速的脣槍舌戰了,而是得想出拿住對方的事才說出來,所以,隔着很遠的距離,說的很慢。
他們彼此之間都是相互觀察着才說的。
“丁,丁子,我那麼大的產業,損失點沒什麼X事,大不了換個地方再來嘛,對了,你別太天真了,槍的事你沒有把柄的,都是獵槍,你們局裡也管不着。”孟三說。
他這麼一說,丁凡心裡吃了一驚,剛纔他思考的幾個事中,就有這個槍的事,現在這有些恍然大悟了,這種山城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山,山裡毒蛇猛獸多得是,老百姓有獵槍附屬合法事情,局裡似乎從來沒管過。
思忖片刻,丁凡冷笑着說:
“槍可以是合法的,可你就算是個筷子,對着公安民警的腦袋了,那也是兇器不是嗎,槍比筷子殺傷力大,我相信法院審判時也不會和筷子一樣吧,這麼多人呢……”
見他咄咄逼人,一點沒有讓步的意思,孟三嘆了口氣,大有割肉的口氣說:“算了,哥們,我讓一步,你弄左龍吧,知道他什麼事吧。”
左龍,從他出現在這裡丁凡覺得這傢伙名字熟悉了,但當時一下子沒想起了,現在猛的一驚,暗道:“這不就是當初在興隆礦電影院害了大義指導員兒子理論的那個傢伙嗎,他是嫌疑人啊……”
可他馬上又轉念想起來了,現在抓他也沒什麼意義,那傢伙當時已經抓起來了,然後找人放了,是不是孟三把他撈出來的,那就不知道了。
幹警察的人都知道,重要嫌犯是堅決不能辦保釋的,一旦被保出來了,那就意味着這種人可以銷燬證據,和證人什麼的相互串供,再抓起來處理可能性不大了。
如此一來,孟三給丁凡的這個小卒子價值不是很大,但丁凡看向門口時,一下子想到了任傑沒來,他早就安排任傑這幾天調查孟三手下的東方巴黎夜總會的事呢,馬上就口氣緩和的說:“老孟,你能把他交出來也行,我怎麼的也得給他判兩年,能不能給他辦保外就是你的事了,這口氣我的出了。”
他提出的條件依然咄咄逼人,按說孟三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但想了想竟然走到他跟前,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子,孟三的記錄讓你破了,這事出去別說,道上的規矩……”
孟三走了,看那推頭喪氣,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分明是被丁凡逼的了牆角處,不得不丟車保帥了。
像這種警匪之間的械鬥,或者更狠的槍戰,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在這種偏遠的地方時有發生,但很多時候根本抓不住歹徒,因爲人家背景深厚,直接跑路了事,人跑到外地躲一陣子,這邊再找人給平事,然後慢慢的就風平浪靜了,可孟三今天遇到的是丁凡,雙方實力相當,人家根本就不給他面子,擺出了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勢,孟三也只能讓步了。
丁凡下了樓,老遠就看到孟三他們的人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劉大明對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正在罵咧咧的說着:“一羣小混子,有本事你白天來啊,還有那麼多人啊,我大明一個人就全給你們突突了,扔號子裡收拾死你們。”
他發他的牢騷,劉輝低着頭,冷冷的想着。
“大輝,行啊,今天的事我欠你的……”丁凡扶着劉輝的肩膀,客客氣氣的說。
“大哥,這些人不能小看了,手段夠毒的……”劉輝乾脆利索的說。
他一直在想着剛纔的事呢,對方拿出第一把槍他能猜出來了,可關鍵時候又拿出一把來,他當時根本就沒想到,現在看來孟三這傢伙打架鬥狠是用腦子的。
其實,丁凡現在後背上還出汗出的冰涼冰涼的呢,他想的比劉輝更深了一層,今晚差一點就打的血流一地,死傷一片啊,好在孟三的想法是嚇唬住丁凡,而不是直接幹了他們,否則吃虧的肯定是他們三個人。
第二天上班時,他們三個簡單說了這件事,丁凡的意思是先不和局裡說,省得消息傳開了,這事就麻煩了:“晚上我去會會左龍去。”
他淡淡的說完,繼續翻看着一份材料,任傑擔憂的說:“去老虎林?那地方太大了,以前有老虎出沒過,當年還在那地方打過仗,咱們這點人手……”
他說的老虎林就在十八彎對面的呼鹿縣城西山腳下,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大樹林子,在裡面跑車也得跑十幾分鍾才能跑出去,佔地面積有十幾平方公里,前些年出現過幾次東北虎,後來林業部門去勘查了好幾回了,現在老虎沒了,但在老百姓眼裡一直很神秘。
丁凡豈能沒覺察出孟三選地方上的狡猾,但安慰自己的說:“沒事,一片林子嘛,他找的地方是跟前的,咱容易一窩端了他,一樣的道理,就一個左龍,什麼狗屁少林拳,昨晚我沒看出他多厲害,這件事還和大義指導員的兒子有關……”
他決心已定,今晚必須好好會會這個左龍,還得把他繩之以法。
中午時分,有人給門衛送來了一封信,看上面的字體就知道是什麼人用左撇子寫的,大約意思是讓丁凡今晚七點多鐘到老虎林大路的第三路口見面,條件是絕對不能帶槍,而且是雙方都不能帶槍,誰要是帶了,那麼約定自然取消。
這個“約戰書”後面還寫了一段話,說的是你丁凡要是認慫也行,明天呼鹿縣很多人都會知道你是個軟蛋,所以說相信你會信守承諾的。
這天下午快要下班時,劉大明出去忙乎別的事了,任傑陪着丁凡倆人在辦公室不斷的分析問題,準備各種應急方案,到了後來,倆人還比劃起來了擒拿格鬥實戰技術。
倆人你來我往的,出拳出腿,反關節什麼的都溫習了一邊,一直到華燈初上時才準備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