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早,丁凡就開上車直奔呼鹿縣去了,離開的時候,天都沒有完全的亮起來,還真是有種披星戴月的感覺。
一大早就從村委會裡將車子開了出來,回到派出所裡,將王二爺的屍體裝在了車上,順便帶着王樹林和鄭毅一起出發了。
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爲現在的丁凡,身上有是傷,別說是將屍體從車上搬上搬下了,就是開車這個任務,丁凡就有點難以勝任,這一路上還是要靠鄭毅在一邊幫忙,這纔將車子開出來的。
等丁凡到了呼鹿縣的時候,公安局還沒有人上班那,丁凡只能在門口等着,好在老田頭一直在門口的傳達室裡,見到丁凡來了,還跟丁凡打了一個招呼,順便跟丁凡閒聊了兩句。
只是看到丁凡現在臉色有點蒼白的時候,對丁凡有點好奇,還以爲丁凡最近是不是在屯子裡找了一個相好的,笑呵呵的跟丁凡開玩笑,叫丁凡儘量的控制一點,小心累壞了身體。
說的丁凡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兩人已經算是老熟人了,在門口的傳達室裡閒聊了一會兒,老田頭還給丁凡拿了一支菸,結果丁凡伸手去接的時候,被老田頭看出了端倪。
就因爲丁凡左手現在根本就擡不起來,明明香菸就在左手邊上,偏偏丁凡要轉身用右手來接,左手現在還夾得緊緊的,尋常人或許看不出來什麼,但是老田頭的眼睛是何等的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丁凡手上有問題,因此馬上就皺起了眉頭,對丁凡問道:“你受傷了?”
丁凡愣了一下,想不到老田頭的眼神這麼毒辣,一點小傷都能被他注意到,但是想想去年的時候,老田頭髮現了盜門的眼線這件事之後,丁凡算是想明白了,這個老田頭的眼睛簡直就是火眼金睛一樣,想要瞞着他,根本就不現實:“一點小傷,不嚴重,過兩天就好了。”
老田頭原本臉上還帶着笑容,只是看到丁凡臉上的慘白的臉之後,神情就變得十分嚴肅了:“你說是小傷,我就當是小傷吧,是不是小傷,你比我更加了解的多,看來翻身屯的事情,真的不小啊。”
丁凡什麼都沒有說,想不到老田頭竟然知道翻身屯最近出事了,這老頭是不是能掐會算了,連着都知道嗎?
丁凡心中十分的疑惑,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問起來,只能是帶着疑惑的眼神在看着老田頭,等着老田頭自己說明白一點了。
而老田頭只是將手上的香菸叼在嘴上,一口口的抽着,根本就不搭理身邊的丁凡,就好像身邊的丁凡不存在一樣,眼神還時不時的看在外面的車上,似乎眼睛能透視,直接看到車上的屍體一樣。
老田頭沉默了良久,手上的香菸都抽進去一半了,這纔開口對身邊的丁凡說道:“我上次看到劉德帶着人出門,說是要去翻身屯辦一個案子,第二天的晚上,就見到萬能從外面回來,當時火急火燎的樣子,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車上帶着一具屍體,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從你們翻身屯帶回來的,後來這件事就沒有人在提起來了,本來這件事我還以爲就算是完結了,誰知道你小子今天又突然來了,只有兩個可能了,要麼是這個案子已經完結了,你小子只是過來做報告的,但是有劉德那個飯桶在,想來也不是太可能,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你們翻身屯又出事了對不對?”
想不到,老田頭只是在門前看到了一點線索,最後竟然能分析出來這麼多的東西,簡直就是叫丁凡無比汗顏了,就連丁凡自己都沒有想到這麼多,這老田頭在這裡看大門簡直就是浪費了。
丁凡苦笑着對老田頭說道:“明眼人面前不要說廢話了,翻身屯這次確實處了點事情,昨天發現村子裡有人死了,我上山將人帶下來,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黑衣人,跟這個人交了手之後,身上捱了一刀,那個人的身上也中了我一槍,所以身上帶着一點傷而已。”
老田頭聽完了丁凡的話之後,點點頭沒有在多說什麼,似乎正在腦海中正在描繪丁凡遇到的情況,半響之後,老田頭似乎回過神來,對丁凡問道:“死者是怎麼死的?”
被老田頭一問,丁凡突然想起來了,昨天自己還真的在王二爺的身上簡單的看了一下,雖然丁凡不是法醫,但是簡單的看看致命傷之類還是不成問題的。
“屍體身上都是刀傷,要是沒有猜錯的話,致命傷應該是頸部動脈……”話說到這裡,丁凡突然有點說不下去了。
因爲丁凡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山上發現了王二爺屍體的時候,好像發現王二爺的身上有很多處的刀傷,而頸部動脈上的一刀,看起來好像是致命傷,但是反過來想想好像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就憑藉王二爺身上的這些刀傷,足夠王二爺身上流血不止了,在加上老年人身體氣血衰弱,單憑這些傷口,其實完全足夠王二爺死亡了,其實最後一刀就顯得有點無關緊要了。
可是反過來說的話,頸部動脈被割傷之後,王二爺身上多餘的刀傷又是爲什麼那?
這一點丁凡一直都想不明白,可是在山上的時候,只是簡單的想了一下,就被人打斷了,現在想起來,好像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經不起推敲了。
老田頭看到丁凡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正在想什麼事情,就連手上的菸頭快燒到手上了,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看起來真是想到了什麼關鍵的問題。
“其實,你可以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你是兇手,你可能會因爲什麼事情纔在受害者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刀傷。”老田頭看到丁凡想的入神了,這纔在一邊小聲的唸叨了一句,好像就是故意說給丁凡聽的,但是等到丁凡反應過來之後,想要在跟老田頭確認一下的時候,老田頭好像自己什麼都沒有說一樣,轉身走到一邊去了。
雖然老田頭裝作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丁凡卻依舊將老田頭說的話當成了一回事,仔細的在腦海中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就是那個殺人的兇手的話,對付王二爺這樣的老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刀瞭解,好像沒有什麼必要在王二爺的身上多砍幾刀。
除非是之前就跟王二爺認識,兩人之間有點什麼矛盾之類的事情發生過,只有這樣的情況下,纔有可能不斷的在王二爺的身上砍上幾刀。
只是這個想法在丁凡的腦中只是剛剛纔出現,馬上就被丁凡丟倒了一邊去了,總是覺得這個想法有點不實際。
一個黃土都埋到脖子的老人,會跟什麼人結下這樣的仇啊?
丁凡一直都想不明白,王二爺身上的刀傷都代表着什麼,就在無比迷茫的時候,口袋裡的手突然觸到了什麼東西,掏出來一看纔想起來,這是昨天晚上在王二爺的手裡扣下來的那個勳章。
這東西昨天就問過鄭三炮了,只是當時的鄭三炮看到這勳章之後,臉色有點難堪,根本就不願意多說。
因此丁凡當時也沒有多問,直接將勳章放在了口袋裡,打算今天帶來找馬龍飛看看,實在不行,還可以找點資料查一下也行啊。
誰知道就在丁凡打算將勳章收起來的時候,站在一邊的老田頭突然竄過來,身手抓住了丁凡的手腕,兩隻眼睛渾圓的盯着丁凡手上的勳章,都有點要吃人的樣子了:“從哪裡來了?”
老田頭的聲音從來就沒有這麼冷過,簡直就是從深淵中傳來的聲音一樣。
丁凡詫異的看着老田頭,心中十分疑惑的說道:“這是昨天在死者手上發現的,應該是在兇手的身上扯下來的,同時被扯下來的還有一塊碎布。”
聽到丁凡這樣說了,老田頭才漸漸的鬆開了手,點點頭對丁凡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丁凡上哪裡知道去了?
還是昨天晚上聽到鄭三炮說了一句,好像是什麼僞滿赤十字勳章,至於是幹什麼的,丁凡就完全不知道了,本來當時想要問問的,可是鄭三炮似乎有點不想提起這件事,所以丁凡才沒有問清楚。
想不到今天在這裡又被老田頭問了起來,丁凡只好將昨天剛剛知道的事情跟老田頭說了一聲:“僞滿赤十字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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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丁凡說完之後,老田頭竟然愣住了,吃驚的看着丁凡,最後對丁凡說道:“想不到你小子知道的還挺多的,這東西認識的人少之又少,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小子啊,那你應該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了吧。”
價值?
就這樣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勳章,還是東倭人留下來的東西,能有什麼價值啊?
一想到這裡,丁凡好像突然想明白了,這東西似乎是有價值的,只不過在國內的人眼中沒有什麼價值,可是對於東倭人就不一樣了,這東西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在加上當時王二爺手上緊緊抓着這東西,說明當時王二爺就是因爲撕開了兇手山上的衣服,順手將對方身上的這枚勳章搶下來了,因此兇手在會對王二爺先是在要害上開了一刀,隨後因爲勳章的原因,惱羞成怒在王二爺的身上不斷的開刀。
這樣一來,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丁凡也明白了,爲什麼王二爺的身上會出現大量的非致命刀傷了。
原來就是因爲王二爺手上的這枚勳章。
想不到這個原因一直就在自己的手上,只是一直以來,丁凡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