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馬龍飛和李副縣長兩人商量了很久,最後輕鬆的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留下了他們兩人在房間裡繼續商量剩下的事情。
而丁凡則是輕鬆的出了一口氣,說起來,剛剛他在李副縣長的面前,被她的眼神那麼一看,真的有點怕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明明自己也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偏偏被這個女人的眼神在身上一看,總是身上有種渾身汗毛起立的感覺,這可是丁凡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實在是可怕的女人。
按說以前丁凡也跟李副縣長接觸過,當時還覺得這個人還是挺好說話的,甚至在外面笑起來的時候,這個人還給人一種十分和藹的感覺,
就算是在工作中,也就是有點工作嚴謹的態度,還從來就沒有見過李副縣長眼神凌厲的注視過什麼人,看起來實在有點可怕。
回去的路上,丁凡一直覺得這件事,似乎有點奇怪,所以有些想不通,只能將希望都放在身邊的王海濤身上了。
畢竟王海濤這個人在縣裡面可是相當於地頭蛇一樣的人,可以說是耳目衆多,要是說在呼鹿縣一帶,什麼人能做到消息最靈通,除了他之外,恐怕都想不出來別的人了,恐怕也只有這個王海濤了。
反正回去的路上也沒有什麼事情,在呼鹿縣到翻身屯,一路上還要跑上一段時間那,三人坐在車上也有點無聊,丁凡昨天一晚上的時間都沒有怎麼睡覺,現在坐在車上搖搖晃晃的,總是覺得眼皮在打架,因此就想要找點話題閒聊兩句:
“王大隊……”
“叫什麼王大隊,咱倆之間,就不要那麼客氣了行不行。”丁凡才剛剛開口,嘴裡只是叫了一聲王大隊,就被身邊的王海濤直接將話打斷了,然後一臉不爽的看着丁凡說道:
“咱倆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吧,我就覺得你小子很我對脾氣,你要是看的起我,我比你癡長兩歲,私下裡叫我一聲王哥就行,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我就叫你丁子,你看怎麼樣?”
王海濤這個人,看起來心事挺重的一個人,可事實上,這個人性格上來說,還是挺豪爽的,地地道道的東北人性格,只是要是看得上眼的,對上了脾氣,那就能跟你掏心挖肺的那種,就像是丁凡現在跟他之前這樣。
之前雖然兩人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接觸了幾天下來,王海濤就是看丁凡對脾氣,或許也是因爲一下開始見到他的時候,因爲兩人之間,還有一個劉德存在,所以兩人有點同仇敵愾的意思。
劉德就是王海濤完全看不上的人,而丁凡也跟他一樣,同樣是看不上這個人,因此兩人順理成章的站在了一個戰線上面。
在加上後面的專案組人員匯聚,丁凡所表現出來的東西,每一次都叫王海濤大吃一驚,這一次的任務中,雖然他參與的不是很多,但是這幾天的時間相處下來,真接受了丁凡這個人,甚至在他受傷的時候,真的有擔心過。
因此今天在車上,丁凡跟他稱呼王大隊長的時候,王海濤纔有點火了,順便糾正了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丁凡有點呆愣的看着面前的王海濤,最後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他突然說話有點激動了,因爲人家當自己是兄弟,可是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現在想想,他就是生自己的氣,其實也是應該的,誰叫自己當時在發傻,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件事。
所以在王海濤說完這話之後,丁凡立馬坐直了身體,對身邊的王海濤說道:
“叫王哥有點多了,很多人都姓王,我就叫你濤哥吧!小老弟就不自我介紹了,等案子結了,老弟安排一手,咱們好好喝上一頓。”
“唉……”王海濤提着調門,長長的喊了一身,然後點着頭對丁凡說道:“這就對了,咱現在也沒有回到派出所,就是在私下裡閒聊,這樣就對了,我頂看不上劉德那個混蛋整天拿腔拿調的樣子了,你可別學他啊,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麼事嗎?”
被王海濤這樣一提醒之後,丁凡才突然想起來,剛剛自己其實是有事情要問的,只是因爲王海濤一句話,直接打岔過去了,叫自己完全忘掉了之前自己想要說什麼了。
王海濤提起之後,丁凡才想起來,自己心中的疑惑:
“濤哥,你對李副縣長這個人怎麼看?”
丁凡一說到李副縣長,王海濤突然身體抖了一下,然後眼神有點警惕的看着身邊副駕駛上的孫嘉,然後小聲的對丁凡問道:“怎麼突然這麼問?人家是副縣長,還能有什麼?你不會是得罪了她吧?”
王海濤雖然話說的不多,但是丁凡聽得出來,王海濤對李副縣長似乎十分熟悉,甚至對李副縣長還有點忌憚,說起李副縣長的時候,他的神色上面有點不自然。
要是丁凡沒有猜錯什麼的話,王海濤一定知道很多的東西,甚至要比自己所知道的遠遠多出很多來。
丁凡沒有顧及身前的孫健,直接就對王海濤說道:
“你就放心吧濤哥,我跟李副縣長之間沒有什麼的,只是今天在馬局的辦公室裡的時候,她用眼神橫了我一眼,讓我覺得渾身有種刺痛感覺……總之就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那種上位者,馬上就要對你動手了一樣。”
丁凡還是回憶,想着剛剛自己身上的那種感受,想要形容一下剛剛李副縣長給自己的感覺,可是最後話還沒有說出來,前面開車的王海濤突然開口說這樣的一句話。
說的丁凡整個人都愣住了,可是在心中想想剛剛身上的感覺,在加上王海濤說的那種感受,好像還真是,當時李副縣長就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好像她本就是站在天地間的主宰一樣,隨時可以對人的生死一言而決一般。
只是丁凡也不知道,爲什麼王海濤會跟自己有同樣的感受,自己是因爲一點誤會,被李副縣長用那種眼神橫了一眼,那王海濤是因爲什麼那?
難道是跟自己一樣嗎?
丁凡十分不解的看着王海濤,一言不發,但是那種眼神還是看的王海濤有種後背涼涼的感覺。
最後這種感覺十分太奇怪了,王海濤在後視鏡裡面向後看了一眼之後,開口對丁凡說道:
“其實,去年的年底發生過一件事,那個時候你已經離開了縣裡,闞亮是你師傅吧?這件事也可以說是因爲你師傅而起的,看起來當時被槍斃的人只有你師傅一個人,其實在後來的一段時間,這股風就沒有停過,檢察院的人一直在調查這件事。”
這件事竟然還跟丁凡的師傅能扯上關係,還真是叫丁凡有點意想不到,可是聽到後面的時候,丁凡就釋然了,因爲這件事,說是因爲闞亮引起,倒不如說是從自己身上引起來的,
因爲最先被人舉報的,本來就是丁凡,只是他的身上沒有什麼太多的東西可查,再加上從警時間也不長,所以最後丁凡才能安然無恙,只是最後將闞亮搭進去了。
至於後面的話,他就不理解了,畢竟連王海濤都說了,自己當時已經離開了,對於當時縣裡的很多事情都不瞭解,因此聽不太懂他的話也算不上是奇怪了。
王海濤似乎也知道,丁凡對去年發生的事情不太瞭解,因此纔給他解釋了一下這件事: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不只是在呼鹿縣一代,就是周邊的幾個縣都颳起了一陣大風,基本上可以說是人人自危了,當時不少人都知道,上面的這一次整治力度很大,以前在工作中稍有點過失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數,誰都不可能真的保證一點錯都不出不是,再說了很多事情要按照規章制度來辦,都能把人活活憋死,最後事情也辦不成,因此身上有點小尾巴的人不在少數,你知道這些人最後都是怎麼被處理的嗎?”
聽着王海濤的話,丁凡的腦海這也在仔細的思考着。
其實丁凡也覺得,王海濤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畢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是所有人都一樣的,東北這片土地上的人,從古至今就沒有好管理過,要是常規的手段,想要將這裡治理起來,哪有那麼容易了。
王海濤看到丁凡已經在考慮自己的話了,等了一會兒之後,纔開口說道:
“這件事,其實我就是不說,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知道了,當時就是李副縣長下的命令,一擼到底,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在場,而同時在場的人,還有縣長也在,我本來以爲她說這話之後,縣長可能要懟她了,誰知道縣長最後什麼都沒有說,最後直接點頭就同意了,當時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了一下之後,我都覺得渾身有股子冷氣在身上,從頭涼腳底板的感覺。”
一擼到底!
這四個字說起來到時容易,可是真的敢說這句話的人,恐怕真的不多。
這句話任何人都不敢在會議上面開口說出來,因爲話一出口,那就意味着你已經得罪了大部分的官員,萬一這些人最後沒有被撤職,或者只是調去了其他的崗位,那意味着什麼?
丁凡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今天遇到了李副縣長的時候,王海濤會痛快的轉身離開了,就連跟李副縣長打個招呼都沒有。
當時丁凡還以爲,王海濤跟這個李副縣長認識的,誰知道中間還有這樣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