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會開始之前,這十五天的時間,或許就是鄭毅最累的一段時間。
半個月的時間,鄭毅幾乎每天都要到下面的各個屯子走上一次,問問下面各個屯老大,有沒有什麼意外事情發生過。
每天他都要騎着摩托車,在外面跑上好長時間,一開始這輛摩托車還是鄭毅的最愛,從俄國買過來之後,他都恨不得能天天騎着到處跑。
但是這段時間之後,他就在也不想騎了,因爲每天都騎,最後甚至連腿都被磨破了,上面的血順着褲子流出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是爲了丁凡交給他的任務,他依舊在咬牙堅持着,就連二胖也是一樣,這段時間的每次出貨、點貨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累的好像一條死狗一樣,每天被累的恨不得拉着狗尾巴上炕。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丁凡跟鄭毅兩人都在外面忙着,也實在沒有時間來看看他這裡,最多就是谷悅來看看幫幫忙而已。
結果谷悅來了之後,似乎根本就聽不懂他這裡的情況是什麼意思,根本也幫不上什麼忙,最後只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忙碌。
這種忙碌的生活一直持續了近半個月的時間,直到押會即將開始的前一天,鄭毅才從外面回來。
只不過這一次鄭毅回來,不是騎這他心愛的摩托回來的,而是被人從外面揹回來,身上還帶着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當時送回來的時候,鄭毅已經完全昏迷了,身上鮮血還在不斷的想外面流着,看起來十分可怕,就好像快死了一樣。
而丁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氣的眼角都要裂開了,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恨不得將面前這個送鄭毅回來的人暴打一頓。
丁凡好不容易忍住了想要打人的衝動,咬着牙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送鄭毅回來的人,就是之前的一個屯子裡面的屯老大,好像叫什麼王金貴的傢伙。
之前鄭毅還跟自己說過這個人的,結果就在押會即將開始的時候,兩人竟然雙雙受傷了。
鄭毅背上明顯是被人在身上砍了一刀,現在鮮血已經被鍋底灰止住了,但是這個王金貴好像更慘一點,身上不只是有鮮血,還有很多的擊打傷,好像還有摔傷的樣子。
等到丁凡問了情況之後,才捋順了這件事。
之前丁凡就說過,賽駝子很有可能會在這些屯老大的家人或者朋友身上動手腳,所以叫鄭毅這段時間到下面勤走着點。
整整十幾天的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偏偏就在今天一早上,鄭毅到下面屯子只是想要找王金貴看看這邊的情況。
誰知道剛剛到屯子裡,就看到已經黃不拉幾的麪包車從面前飛快的開了出去,當時鄭毅還挺奇怪的,畢竟這樣的車子可不是尋常貨色,在呼鹿縣這邊還是十分少有的。
可是在一個小屯子裡面突然出現了這樣一輛車,出來的時候還開的飛快,還真是刺激了他的好奇心。
就在他好奇這車子從什麼地方來的時候,王金貴從後面突然跑了出來,焦急喊道:“快攔住他們,小碗被抓了。”
王金貴嘴裡說的這個小碗,其實就是他一直喜歡的一個姑娘,這些年來,他總是喜歡偷偷的去看她。
當初鄭毅來跟他說賽駝子要對他們身邊的人動手的時候,王金貴還沒有在意,想不到今天一早,屯子外面就來了一輛車,當着他的面就將小碗抓上車了。
等到王金貴反應過來的之後,人家已經開車走了,只是留下了一句話,說是要想小碗平安的回來,他就得聽話。
說完車子就向外面開了出去,而他也只能在後面不斷的追着,好不容易在前面看到了鄭毅,想都沒有多想,直接就坐在了車上,叫鄭毅趕快追上去。
鄭毅一聽是賽駝子的人,也不含糊,加大了油門,直接就追了上去,興許是因爲這車子上面人比較多,加上道路不平整,車子開得不是很快,他在後面很快就追了上去。
按照鄭毅的想法,本來是想要直接將摩托車直接橫在車子的前面,直接將車子逼停下來,誰知道開車的人就是一個亡命徒,根本不管前面是不是有人,直接就開車撞了上去。
好在是鄭毅伸手敏捷,躲開了這一下,不然這一下都有可能會直接喪命的。
只是車子雖然被兩人躲開了,車上的人可就沒有辦法在躲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車上就下來了一羣人,各個長得凶神惡煞的樣子,手上有的還拿着砍刀,看起來就好像要殺人的樣子。
面對這些人,鄭毅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反手將腰上的警棍拿在手上,時刻都在準備着面對接下來的動作。
果然對方人下來之後,只是在鄭毅和王金貴的身上瞄了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大手一揮就叫人動手,甚至都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一頓混亂的擊打之後,鄭毅爲了救身邊的王金貴,被一個矮個子砍了一刀在背上,整個人順勢就撲到在他的身上。
這個時候,看到渾身都是鮮血的鄭毅,王金貴直接就傻了,伸手抱着鄭毅不斷的躲閃,身體爆發出了遠超以前的力氣,瘋了一樣的向後面跑。
幸虧這些人似乎也沒有想過要繼續追了,而是直接離開了現場,這才叫王金貴撿回了一條命,不然今天兩人怕是回不來了。
回到屯子裡面,王金貴第一時間就給鄭毅做了止血,然後將傷口包紮起來,又借了馬車,想要將鄭毅送到縣裡的醫院去。
就在這個時候,鄭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吃力的說了一聲,叫他送自己回翻身屯,馬上找丁凡,不然小碗恐怕有危險。
想到了小碗,王金貴這纔想起來,她還等着自己去救她那。
可是現在鄭毅的樣子,要是自己不送他到醫院去,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明天了。
最後王金貴一咬牙,直接將鄭毅扛起來,放在馬車上面,快馬加鞭的直奔翻身屯趕了過去。
等到他見到丁凡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說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而丁凡從一開始的憤怒,到現在的冷靜,中間只是過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可是地上的菸頭已經有十幾個了。
丁凡手上的香菸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直到王金貴的話都說完了,他才突然皺着眉頭說道:“之前就有過懷疑,賽駝子會在背後下黑手,當時一直都在提防這件事,甚至在這之前,我都已經叫鄭毅去通知你們了,你們難道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我一開始也想過了,誰知道……”王金貴一聽丁凡的話,馬上就開口反駁道:“一開始我是想過這件事,甚至那段時間,我都要天天到小碗家裡看着了,可是這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
其實王金貴說的也是個問題,早在半個月之前,丁凡就已經叫人安排這件事了,最後就因爲時間拖得實在太長了,所以才把所有人的耐心都熬沒了。
耐心耗盡了之後,偏偏就是在這個時間,他們動手了。
賽駝子這一次乾的事情,是丁凡絕對不能容忍的,之前準備了那麼長時間,絕對不能在最後的一段時間中,功虧一簣。
最重要的就是,連人都打傷了,看到現在鄭毅一身傷口的樣子,丁凡就無比憤怒。
只是現在不是丁凡發火的時候,賽駝子已經將人抓走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儘快將人救回來纔是正事。
可是現在上哪裡去救人那?
想到這裡,丁凡馬上回屋裡將地圖拿出來,然後撲在桌上,伸手拉過王金貴說道:“你們是在什麼位置被人撞的?”
王金貴以前也似乎也沒有見過地圖之類的東西,看到桌上的東西之後,顯然是有點懵,在經過了丁凡指導之後,才大概的找到了當時被撞的位置,在地圖上面指了一下。
丁凡皺眉看了一下地圖,然後開口說道:“賽家溝的位置在這裡,你們屯子在這個位置,兩個地方成對夾位置,中間隔着一道大叉樑子,而這條路,要是直走的話,應該是到礦山的位置,但是在半路上有個岔路,這是一條上山的路,別的就沒有了。”
孟歡跟在一邊看着地圖,一邊思考一邊說道:“難道這些人就不會走別的路嗎?這裡好像也可以離開的。”
孟歡指的位置,名叫三道坎,這裡確實是一片荒地,要是開車從這裡離開的話,不是不行,只是路上會十分難走,甚至速度都會影響很多。
這一點只要是本地人都知道,那是一個塊了名的爛地。
只是孟歡來的時間不長,還沒有去過這個地方而已,不然也不會這樣問了。
而丁凡就好像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搖搖頭伸手指了一下桌上的地圖,開口說道:“應該是往礦山這邊走了,帶着人想要進山裡顯然是不可能的,而賽家溝應該也不會,賽駝子就是在傻也不會將人帶回自己的老家去,只能是將人都藏在礦山這邊了。”
丁凡一翻簡單的分析,將一邊的王金貴徹底聽傻了,想不到只是眼前的一點東西,他就能想到這麼多的線索,甚至已經確定了方位。
看來這個丁凡絕對不是以前的那些警察,要是真的撞到他的手上,恐怕最後的結果只能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