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濤來的到是十分果決,來的時候就已經將行禮都帶來了,直接就打算在這邊常住了,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回去。
當天晚上就在丁凡這邊將就了一晚上,第二天的早上,丁凡跟他做了一些交接的手續,剩下的就是手上的工作也簡單的交接了一下,大部分都有鄭毅在,這邊的工作相對的簡單一點。
下面的各個屯老大那邊都好辦,當初就是交給鄭毅去聯繫的,也不用他太操心。
事情都忙完了之後,丁凡這邊也就沒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了,跟王海濤一樣,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直接塞進車裡,直接就去了縣城。
只是到了縣裡之後,丁凡沒有直接到治安大隊去,而是先去了一趟公安局。
先跟馬龍飛見個面,打算問問這一次上面領導的意思,或許在這裡能得到一點自己想要的答案。
縣城這邊雖然也是老習俗過年要過到正月之後,但是一般在正月十五之後,也就正常上班了,尤其是公安局這邊,甚至更加早一點,在過年期間,基本都沒有在怎麼休假,每天都有人在這邊值班。
今天丁凡來了時候,局裡的這些同事看起來都挺忙碌的,甚至很多人都忙的頭不擡眼不睜的,也不知道這幫人都在幹啥。
丁凡沒有管這些,直接就去了鄭三炮的辦公室裡面。
“來了!”馬龍飛看了丁凡一眼,淡淡的說了一聲,有點疲憊的伸了個懶腰,伸手對他說道:“過來坐吧!你小子啥時候跟我客氣過。”
馬龍飛看起來有點疲憊的對丁凡說道:“你是爲了,你的調動來的?”
馬龍飛對他十分的瞭解,昨天王海濤走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丁凡今天不來,明天也差不多了,在上任之前,是一定要來自己這邊走一趟的。
畢竟這一次上面領導的安排,多少有點匪夷所思。
說起來,這個治安大隊的位置,的確很重要,但是丁凡可是一個幹刑偵的好料子,這一點自己都能看的出來,上面的領導不可能不知道,怎麼可能就將他放在治安大隊裡面那?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重要的考量,要是馬龍飛來安排的話,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所以丁凡來了之後,馬龍飛都沒有問就知道他來的目的,淡淡的對他說道:“我也就比你早兩天知道這件事,當時我就給以前的老領導打了電話,問了這件事。”
丁凡點頭聽着,乖巧的簡直都不像他,一聲不吭的就坐在馬龍飛的對面,也不言語,就這麼聽着。
而馬龍飛說了一半,看着丁凡突然笑了,對他說道:“你小子要是早點這麼乖,這一次已經調到上面做刑警隊長了,好在你現在學乖也來得及。”
這跟自己學乖有什麼關係,難道之前自己不乖嗎?
還刑警隊長,難道是劉德在外面捅了婁子,上面的領導要拿他開刀了?
馬龍飛的話說的丁凡心中充滿了疑問,想了半天開口問道:“啥意思,領導你就別跟我打啞謎了,這個治安大隊的位置,本身就是濤哥的,你叫我過來接手,這不是在把我放在火上烤嗎?”
“就是要把你小子放在火上烤烤,而且早就該烤了。”馬龍飛笑着說道:“其實這也是上面領導的意思,你呀,缺少磨鍊。”
這話說的丁凡就更見不明白了,自己怎麼就缺少磨鍊了,之前在外面自己也沒少受罪,這磨練還少嗎?
這樣要是都不算是磨鍊,還想怎麼磨鍊自己呀!
就說年前那一次,在山上自己連半條命都丟進去了,這樣都不算是磨鍊嗎?
要是這種磨鍊,自己在來兩次,小命都沒了。
馬龍飛看丁凡還是有點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嘆氣一聲說道:“唉……當初也是我不忍心下手,不然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我說的不是你肉@體上面的磨鍊,而是你的心性,你小子實在沉不住氣,俠肝義膽不是錯,但是嫉惡如仇就有點過了,你師傅就是一個典型,最後到你小子身上,更是如此,甚至比你師傅還要更勝一籌。”
這嫉惡如仇還不是好事嗎?
做警察的,嫉惡如仇是正常的,難道要跟那些爲非作歹的人,整天稱兄道弟的就好了?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丁凡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錯的。
尤其是闞亮當初被人害死之後,丁凡就更加這樣想,堅決不能給這些人一點機會,最好是能把這些惡人都盯得死死的,只要是他敢跨越法律的紅線一點點,自己就恨不得叫他們人頭落地。
雖然丁凡沒有反駁馬龍飛的話,但是他也看出來了,這小子對自己的這些理論,終究還是有牴觸,甚至完全不認同自己的話。
馬龍飛搖搖頭說道:“你跟你師傅當年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都是好鋼,但是這鋼是很容易被折斷的,有的時候就是需要你曲線救國,這個時候你就不能太直接了。”
“哼,難道 罪案都發生在眼前了,我能看着不管,還要笑着裝作沒看見?”丁凡眼睛一翻,轉頭看向了一邊,冷冷的說道:“那還要法律做什麼,我這一身警服也不用在穿了。”
丁凡這話說的十分平淡,甚至一點語氣都沒有,就好像隨口一說,一點都沒有顧及,但是偏偏觸動了馬龍飛的心。
氣的馬龍飛渾身一陣抽搐,指着丁凡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最後伸手在抽屜裡面拿出一張照片,狠狠拍在了桌上,指着照片說道:“你自己看看,你看看,上面的人是誰。”
不就是一張照片嗎?
還能是誰呀?
丁凡伸頭在上面看了一眼,中間的那個人一臉文質彬彬的樣子,眉宇間有點威嚴的氣質,應該就是馬龍飛了,雖然那個時候看起來很年輕,但是大概的神態還是看的出來的。
另外兩個就不知道了,右面的一個看起來似乎有點熟悉,但是一時間還想不出來這個人是誰,也僅僅就是看起來有點眼熟而已。
丁凡有點莫名其妙的看着對面的馬龍飛,打算直接問問。
誰知道,馬龍飛根本就不說話,直接將照片翻轉過來,直接拍在了桌上,伸手指着上面的名字說道:“瞪大了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人就是你師傅,我跟他認識將近二十年,當年我就是他的指導員。他被害死的那件事,你以爲我就好受嗎?我就比你少傷心嗎?”
丁凡這才明白,爲什麼站在右邊的這個人看着這麼眼熟了,這不就是颳了鬍子的闞亮嗎?
只是以前師傅從來沒有說過,他跟馬龍飛之間的關係,兩人就好像不認識的樣子,任誰來看也看不出來兩人以前還是戰友關係。
而站在左邊的那個叫韓冬的人,丁凡就不知道了,完全就沒有聽到師傅提起過。
馬龍飛拿這張照片是什麼意思?
丁凡有點皺眉的看着馬龍飛,也不說話,就等着他給自己解答,反正他早晚都要說的。
“不知道你師傅跟你說沒說過這個韓冬,其實我想他是不會跟你說的。”馬龍飛十分傷心的說道:“我們三個當年是最好的兄弟,最早是在一起當兵,後來我們三個一起進了警隊,有一次任務,我們抓捕了一個犯人。因爲你師傅抓人的時候,下手有點重。我當時看到那個人都快要被打死了,抱着你師傅死活不鬆手,生怕他把人打死,就在我們兩個爭執不下的時候,那個罪犯突然站起身來,搶了小韓的槍……”
說道這裡的時候,馬龍飛的眼角已經開始流下了眼淚,聲音顫抖的對丁凡說道:“小韓就是那天死的,從那天之後,你師傅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在也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對待犯人的時候,下手一點顧及都沒有。我不想在失去一個兄弟了,就想了好多辦法,將他調去了下面金山所,想不到最後還是這個結果。”
丁凡終於明白了,難怪這些年來,鄭三炮一直對這些犯罪分子,下手十分嚴厲,就是因爲當年的小韓,所以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這些人的身上。
只是最後被李天宇在身後捅了一刀,憋屈的走了。
現在想想,自己現在的心理,還真的跟師傅當年有點相似了,雖然不是對所有人都十分苛刻,但是面對李天宇的時候,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從心裡散發出來一種恨意。
馬龍飛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點燃了一根香菸,對丁凡說道:“你現在知道你在外面,大家都叫你什麼嗎?”
叫什麼?
能叫什麼?
丁凡這段時間,在外面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幹過,混出來的名號叫什麼都有,甚至丁凡都不記得自己都有什麼名號了。
也不知道馬龍飛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看到丁凡一臉懵,馬龍飛憤怒的說道:“外面現在叫你‘睚眥必報’,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你知道不知道,這會給你造成什麼樣的一種形象?對你的身份好嗎?”
其實丁凡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平常還好一點,一旦是聽到了那個李天宇的名字,他馬上就要發火,甚至有的時候都忘了自己是個警察了。
直到今天,馬龍飛對他說了這件事之後,丁凡才明白了這件事,遠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的,很多事情自己根本就沒有想到那麼多。
好在是今天馬龍飛直接點破了這些,跟自己說了這麼多話,不然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這麼危險了,簡直就是走鋼絲一樣,稍有一點不慎,自己最後的下場可能會走上闞亮的老路。
馬龍飛把他說的啞口無言,看到丁凡沉默了,他情緒這纔好了一點,開口對他說道:“你知道上面的領導爲什麼這一次叫你到治安大隊嗎?”
丁凡點點頭,小聲的說道:“之前對付李天宇的時候,我手段有點過激,動靜雖然不小,但是最後得到的結果,實在不盡人意,上面的領導這是想要我安靜下來,冷靜一下,不要在幹出這種衝動的行爲。”
馬龍飛點點頭,坐直了身體,點頭說道:“看來還是老王跟你說了,這老小子不傻,看來他也跟你說過了這個問題了,那你現在能想通嗎?”
丁凡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鄭重的對馬龍飛敬了一個禮,大聲的說道:“治安大隊,大隊長,丁凡前來報道。”
看到丁凡現在想通了,馬龍飛也放心了,站起身來,回了一個禮,小聲的說道:“這個過度時間不會很長,塔城縣那邊,刑警隊的老郭,就要退休了,能接班的人選也不用我說了吧!半年時間,你小子要是不能給我幹出一點成績,你還給我滾會金山所去。”
說完這句話,馬龍飛自己就笑了,丁凡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