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丁凡就打算先到現場看看,或許彈殼的問題,能在現場得到一點不一樣的線索。
只是這邊纔剛剛做了一點安排,呂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叫他馬上就到辦公室去一趟,有點事情要跟他說。
至於什麼事情,丁凡到是沒有來得及問,當時聽他的語氣,顯然十分急切。
最大的可能,就是上面的消息已經下來了,是不是能打開封箱就看這一次了。
結果丁凡走進呂智的辦公室之後,發現裡面竟然不只是他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坐在辦公室裡面,一個個手上點着煙,垂頭喪氣的,整個辦公室裡面氣氛十分壓抑。
直到丁凡走進來,這纔有了一點反映,一個個眼神中帶着遲疑看着他。
這一次,上面各級別的大佬基本上都算是到齊了,只是衆人都沒有開口,到是黎廳長最先開口問道:“確定了那顆子彈是從建國的槍裡面打出來的嗎?”
這位黎廳長還是老樣子,說話的時候從來沒有多餘的鋪墊,上來就問的十分直接。
從這一點上來說,丁凡到是挺喜歡的,有話直說省的拐彎抹角的,聽着就叫人十分討厭,簡單直接一點,總不會是壞事,省的叫人猜的厭煩。
丁凡沒有多說話,直接點點頭,將手上的彈殼拿了出來,放在了辦公桌上,臉色有點不好看的說道:“已經確定下來了,這彈殼就是從王隊長的配槍裡面打出來的,彈殼上面的劃痕,跟槍膛裡面的膛線磨合劃痕完全一致,已經通知槍管所那邊出報告了,彈道比對的結果下午就能送過來。”
不得不說,丁凡這邊的動作到是夠快,要不是今天這些領導都過來了,呂智甚至都不知道這邊丁凡他都進行到這個地步了。
也不是他對這邊的案子不在乎,只是兩人關注的點不一樣。
呂智在乎的還是這彈殼會不會引起內部調查,畢竟這丟了槍和子彈可不是小事情,國家對槍支彈藥的管制一向都是十分嚴格的,這要是被人調查下來,所有當初一起參與這個案子的人,都少不了被牽連進來。
而丁凡在意的,還是這子彈原本帶有的彈頭,現在去了什麼地方,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這顆子彈上面會不會聯繫到一個人命。
“我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就跟以前的領導和下屬聯繫了一下,希望他們能幫忙先調查一下彈殼的線索。”黎廳長抽着煙,靠在一邊的沙發上,低聲說道:“最後在池州市找了一點消息,說是三年前,他們在更換設備的時候,丟失了一枚彈殼,從他們提供的編號上面看,應該就是你找到的這一顆,因爲當時的環境十分複雜,這顆彈頭一直都沒有找到,那邊的具體型號已經查到了,應該會很快就送過來,希望這東西對你有用,但是這件案子最好不要聲張,小心的調查清楚就好了,至於你說的想看看之前封存的槍這一點,我同意,現在就叫人找出來。”
黎廳長做事情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自從發現這件事,到上報,在到這些領導過來,中間也就是兩天不到的時間,想不到彈頭的事情已經有消息了。
既然黎廳長痛快,丁凡這邊也不用在瞞着什麼了,直接將手上的東西也拿出來,放在桌上,開口說道:“我們這邊也有點東西調查出來了,結果有點不樂觀,這顆找到的彈殼恐怕是已經沾上了人命。”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吃驚的看着互相看了一眼。
誰都沒有想到,之前失蹤的一個彈殼,最後竟然跟一個兇殺案能扯上關係。
而丁凡擺在桌上的小袋子,更是吸引了所以人都注意力,只是裡面的東西,大部分人都看不是很懂,最後只能將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等着他給解釋一下。
丁凡走到桌前,將東西拿起來,對衆人說道:“我今天叫人帶現場在走一趟,看看是不是還有別的線索遺留在現場,最後在現場的牆壁上發現了血跡,暫時來說,雖然沒有確定下來這個留下血跡的受害人是什麼身份,但是已經可以確認一點,被害人很大的可能已經不在了。”
“這麼肯定?”呂智忍不住急忙的開口問道:“就沒有別的可能嗎?有沒有可能只是打傷了而已?”
丁凡看了一眼屋裡的衆位領導,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是沒有這話總可能,只是很小,我回頭就叫人到市裡各個醫院調查一下,最近兩年之內的所有就醫院的就診情況,不過可能也不是很大,從被害人中槍的位置推測,這一槍應該是打中了他的胸口一類的位置,鮮血噴濺出的量很大,這個出血量的話,想要支撐到醫院顯然有點難度,而且槍傷這類情況,醫院早就已經報警了,不可能沒有記錄,更大的可能就是受害人當場一槍被擊斃,或者是被兇手追上來殺死,最後帶着屍體離開了案發現場。”
聽了丁凡的分析之後,雖然大家都希望不要有人死亡,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可能實在不大,最後只能是各自嘆息了一聲,也覺得他分析的十分有道理。
反倒是廳長十分直接,想了一下之後開口對丁凡問道:“案子現在進行到什麼程度了?有什麼困難,直接說出來,在場的各位都會盡全力的協助,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我們都相信你的能力。”
“謝謝領導的信任。”丁凡身體站的標杆溜直,大聲的迴應了一聲,想了一下開口說道:“暫時來說,案子的最大難點就是,不知道受害人的具體情況,身份也沒有辦法確定下來,另外就是屍體暫時沒有找到,從現場看的話,屍體應該是被人帶走了,只是這件案子已經發生了最少半年多了,調查會有很大的難度。”
中間的過渡期已經在半年時間了,想要調查這個案子,還沒有屍體,這簡直是難如登天一樣,就算是各方都給支持,依舊沒有一點調查的方向。
“半年時間。”黎碩低頭沉思了一下,最後微微擡起頭來說道:“半年之前的殺人案,你小子連一年多以前的一副枯骨都能調查出來,我相信這一次一樣難不倒你,況且這一次有我們所有人給你做後盾,你有什麼好怕的?”
怕?
丁凡自從來了東北之後,多少次遊離在生死的邊緣,甚至有一次都要死在大山裡面了,那個時候他都沒有說有點怕的感覺,就不要說是這個案子了。
“有各位領導的協助,這個案子,我一定查出來。”丁凡信心十足的開口說道:“請各位領導放心,這個案子,我一定找出背後的兇手。”
正說着,聽到門口有人敲門聲,走進一箇中年的女人,手上端着一個金屬盒子,小心的將東西放在了桌上,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小心翼翼的說道:“領導,這是之前封存的東西,還有關於這東西的所有記錄都在這裡了。”
黎廳長伸手將東西拿在手上,簡單的看了一眼,大筆一揮直接在上面簽字之後開口說道:“打開,看看東西是不是還在裡面。”
中年女人遞給丁凡衣服手套,小心的退到了一邊。
丁凡將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的看了一眼這個金屬箱子,上面不僅是掛着一個十分複雜的鎖頭,甚至上面還帶着一張封條,上面還有封箱的時間。
而封條上面是完好的,之前顯然是沒有被打開過,周邊一點開闔的痕跡都沒有。
檢查了之後,丁凡用鑰匙將鎖頭打開,將上面的封條撕下來,一點點的打開了桌上的箱子,深呼吸了幾次之後,這才小心的看了一眼箱子裡面。
丁凡現在的心中緊張,可是坐在一邊的這些領導心中也同樣的緊張,甚至要比他更加的緊張,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呼。”丁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看到丁凡最後臉上的神色之後,這些領導終於算是放心了。
箱子裡面的東西,顯然還在裡面,當初封存的東西,依舊還在,並沒有被人拿走。
這一下衆人算是放鬆了一點,至少東西沒有丟失,這就是好事。
其實丁凡也是這樣想的,鬆了一口氣之後,才伸手將箱子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槍裡面的情況,比對了資料上面的每一個編號,都沒有絲毫差別。
最後丁凡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槍支沒有問題,跟記錄上面沒有絲毫的區別,短時間之內,應該是沒有使用過。”
說完,丁凡就將手槍再一次放回了箱子裡面,重新將箱子扣上了蓋子。
按說檢查了槍支之後,需要在場的這些領導,重新檢查一下,然後將封條在貼上才行。
黎廳長也沒有想到這麼多,伸手將封條拿在手上,打算上面標好時間之後重新在貼在上面。
而他手上的封條已經沾上了一端,另一邊在粘回去東西就要被人重新封存回去了。
“等一下。”原本誰都沒有多想什麼,可是最後一刻,丁凡卻突然喊了一聲,衝到黎廳長的面上,拉住了他的手,硬是沒有叫他貼上。
當時呂智最先反應過來,對着丁凡就吼道:“丁凡,你幹什麼?是不是瘋了?”
丁凡對着黎廳長搖了搖頭,緩緩放開自己的手,低聲的說道:“這隻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