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進行到了這裡,其實已經沒有必要在往下進行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流程上面的東西了,整理好手上現有的材料,回頭轉交相關部門,叫他們直接過來將人帶走就行了。
原本事情也算是簡單,丁凡這邊已經打算在辦公室裡面好好休息一下了、
誰知道,剛剛坐在辦工桌前,手上的水杯都沒有送到嘴邊,王啓就從外面追了進來。
一進門王啓就好像邀功似的對丁凡說道:“頭兒,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一邊說着,王啓順便將手上的袋子都放在了丁凡的桌子上面,一件件的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然後擺在桌上。
“這個應該就是當時董彪殺人時候使用的兇器,還有當時穿的衣服。”王啓將一件棕黃色的衣服拿在手上,伸手指着上面說道:“邊緣的位置,上面真的沾有一點血跡,當時在現場的時候,一定是董彪拖動屍體的時候,不小心將衣服粘在了地上,所以將血漬留在了上面。”
丁凡帶着白手套,小心的將衣服拿在手上,翻弄了一下,點點頭,重新將東西裝進了袋子裡面。
順手又將另外一個袋子也打開了,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逐一檢查了一下。
從殺人兇器,到上自行車上面乾涸的血漬,每一樣都足以說明這一次兇殺案的罪魁禍首,就是董彪。
只是這些證據,明明都在眼前,可是丁凡的腦海中,總是回想着之前都董彪被抓的那一刻,眼神中的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種畫面一直在他的眼前徘徊不定。
甚至丁凡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種解脫的感覺。
一直以來,丁凡都沒有想明白,這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
按說在審訊的過程中,董彪的情況,一直都叫丁凡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一開始那種冷漠,似乎對於怎麼判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
可是轉眼之間,他就將所有的事情,都承擔下來了,雖然最後的一刻,他還妄圖掙扎一下,想用沒有證據來逃避罪責。
可是看到證人的證詞之後,整個人就好像完全泄了氣一般,但是神情上來看,卻十分的鬆弛,眼神中沒有一絲的緊張。
因此丁凡一直都在懷疑的就是,董彪有精神性的問題,在審訊的過程中,就在紙條上面寫了一個調查方向,叫喬大勇馬上就過去調查一下。
直到現在爲止,喬大勇還沒有回來,一切也僅限於是一種猜想而已。
就在丁凡查看桌山的這些物證的時候,突然在一堆東西中,發現了幾個小藥瓶。
“這東西,在什麼地方找到的?”丁凡伸手將小藥瓶拿在手上,好奇的問了一句:“知道這是什麼藥嗎?”
王啓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這是在董彪家的垃圾堆裡面看到的,至於這東西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就是這東西,他們家用的很多,就這種小藥瓶,我都看見好幾個了,想來是一種長時間使用的藥吧!”
就在他跟丁凡說這件事的時候,秦璐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拿着一份對比數據,對丁凡說道:“看來你們已經可以破案了,董彪的指紋已經對上了,導氣管上面的指紋,就是董彪留下的,而煤氣罐上面的開關伐上面,也有董彪的指紋。”
秦璐來的的剛剛好,丁凡手上的藥瓶子到是可以順便問問她。
秦璐接過小瓶子,簡單的看了一眼,就將東西放回桌上了,對丁凡說道:“這種藥的用途很多,很多的醫院都在用,鎮吐、低溫麻醉都在用這類的藥,還能跟一些鎮痛藥一起合用,其實最常見的還是要用在精神病的治療中,就是我們俗稱的精神病藥,專門用來抑制神經過於興奮躁動的那種藥物。”
精神病藥?
難道這藥都是之前董彪吃的嗎?
說起來,丁凡確實覺得,董彪這個人的精神有點不正常,剛剛審訊的時候,他就已經有這樣的感覺了。
他的表現完全異於常人,只是那種時而清醒,時而瘋狂的狀態就叫人十分懷疑,而且說變就變的程度實在有點叫人接受不了。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丁凡才叫了喬大勇到精神病院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他的病歷資料。
就在丁凡滿心懷疑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丁凡一聽是喬大勇的電話,頓時來了精神,可是得到的結果,卻叫他大吃一驚。
因爲喬大勇在精神病醫院調查的結果,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甚至都有點想不通。
醫院的記錄中,董彪根本就沒有精神病治療的記錄,反倒是在醫院查到了董彪的老婆有精神病的治療記錄。
而且還是最近一年之內的,從時間上看的話,董彪的老婆最後一次入院治療的時間,應該就是他女兒眼睛失明之後的幾天時間。
董彪的老婆,有精神病,乍一看好像跟案子也沒有什麼關係,其實仔細想想,就會發裡面有點不對勁兒的地方。
只是具體有什麼不對的,一時間還有點想不明白。
丁凡甚至都有點想不通,喬大勇爲什麼好好調查董彪,最後變成了調查他老婆去了?
其實一開始喬大勇調查的確實是董彪,只是沒有找到就診記錄,突然想起來,之前找董彪老婆的時候,這個女人臉上的神色就有點不正常,順便就調查了一下。
想不到還真的找到了這個人的就診記錄,時間還不長,所以來不及多想就直接給丁凡打了電話。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調查到的東西,竟然會給丁凡帶來這麼多的疑問。
丁凡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面,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案子,似乎一切都已經調查的十分清晰了,剩下的就是案子移交這一步了。
可是丁凡一直覺得這個案子裡面似乎有很多的疑問存在,想不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就在丁凡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面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呂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和煦的笑容,對他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案子都已經破了,你怎麼還在這裡苦着臉那?這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案子要是想就這麼結了,也能結呀!”丁凡一臉無奈的說道:“只是我一直都覺得這個案子裡面有很多蹊蹺的東西,完全想不明白。”
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這個案子裡面還有什麼隱情?
當時呂智聽到丁凡這麼說的時候,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結了,好半天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伸手拿起丁凡桌面上的香菸抽了起來,整個人瞬間就安靜了起來,在沒有之前的那種興奮了。
就在兩人沉默相對的時候,喬大勇從外面回來了,一邊伸手擦着額頭上面的汗水,一邊急切的說道:“頭兒,找到了,我按照你說的,在董彪家附近走訪了一下,果然周圍的鄰居都說,他老婆這個人有點神經不正常,在家裡的時候就發過幾次病,而且案發前一段的時間,這夫妻倆個,經常一起出門,還是在大晚上的時間,當時只是說去親戚家裡,但是這兩個人以前很少串門,所以說這兩個人十分反常。”
“果然是這樣。”丁凡靠在椅子上面,雙眼無神的想着什麼,突然眼前一亮,急忙說道:“通知技偵科,對之前的那個煤氣罐子提取到的指紋,重新調查,那上面應該不只是董彪一個人的指紋在上面。”
喬大勇答應了一聲,轉身就直奔技偵科跑去了。
喬大勇剛剛出門,呂智就湊到丁凡的面前,小聲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丁凡伸手將桌上的一份照片拿了出來,放在了他的面前,開口說道:“地上的血跡,是兇手移動屍體的時候,留下來的,仔細看看這一長條的拖動痕跡,很明顯有幾處停頓,死者郭大忠體重在一百七十斤左右,董彪想要拖動的話,根本就不費力氣,可是這幾處的停頓明顯有點多,另外就是他家的門,是上了門弓子的,想要將屍體拖進去,必然需要有個人幫忙,不然造成的聲響就有點大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死在牀上的楊曉娟,臉上的砍傷雖然出自同一把兇器,但是在臉上的砍傷力度跟致命傷差距很大,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還是今天秦璐將屍檢報告送來之後我纔看到的,一開始我只是以爲董彪在殺人之後,情緒處於一種病態中,所以纔會這樣做,可是調查之後才知道,有神經性疾病的人,根本就不是董彪,而是他老婆,出現在兇殺現場的人應該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呂智沉默着點點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錶,有點緊張的說道:“已經通知了上面的部門過來移交,咱們這邊現在就差一個證據整理彙總了,時間上恐怕有點來不及,你有把握嗎?”
“時間確實有點緊,我已經叫人去調查董彪的老婆了。”丁凡將桌上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一下了,站起身來說道:“粱齊那邊也叫人過去了,只要是她不跑,時間完全趕得上。”
呂智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說道:“行,這個案子方面你說了算,我幫你爭取一下時間,儘量將那邊的人拖着,大家都抓緊一點時間,應該是來得及的。”
丁凡伸手拿着包,走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說了一聲:“一定來得及,不會叫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