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北監獄回去的一路上，丁凡的腦海中都在回憶着剛剛孫鵬說的話。
按照孫鵬的回憶來看，五年前的那一次的案子，本身就是喬老四交代他去做的。
甚至他當時還挺嫌棄的，因爲喬老四雖然在外面聲勢浩大，手下的人手不少，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很多人都要給他一個面子。
但是隔行如隔山，他終究不是幹這一行的人，設計的計劃終究還是漏洞百出。
要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來做一次案子，這個案子王建國可沒有這麼容易將自己找出來，就連後來的撤離計劃，都留下一堆的破綻，簡直一點可取的地方都沒有。
原本這樣的安排他是一點的都不想接受的，只是人家畢竟勢力龐大，他孫鵬終究只是一個孤軍奮戰的小盜賊，跟人家怎麼也拼不起。
在說了，人家還給了不菲的報酬，他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在拒絕不是。
就這樣，他按照喬老四的計劃，開始了在外面的一系列的作案，並且很容易就吸引了當時的刑警隊長的注意，並且在後來一路的逃竄中，也不知道是爲什什麼，好像每次換了地方之後，都會被人找上來，而且中間的時間隔得很短，給他的感覺就是有人跟在後面一樣。
而後來發生的事情，已經證明了他當時的推測，在他的身後果然有人跟着，甚至在他最後被王建國逼到死角之後，他當時都已經打算放棄抵抗了，反正遇到這個有名的神探，自己就算是栽了，也只能認命了。
就在他已經打算放棄的時候，王建國突然被人在後面重重的擊打了一下，兩眼一翻就昏倒在地了。
當時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人還敢襲警？
他終究也就是一個大盜，叫他搶劫偷東西，他從來都不會膽怯，可是叫他對警察下手，他是沒有這個膽子，這可是掉腦袋的。
可是面前的這個人卻做得十分順暢，好像以前經常這樣做一樣，那種風輕雲淡的神色，簡直叫他都有點敬畏了。
那人擊倒王建國之後，連看都麼有看他，只是冷冰冰的從嗓子眼兒裡面擠了一個字出來，對他說了一聲：滾。
直到現在，他都清楚的記得，那個人說這個字的時候，臉上帶着憤恨的神色，似乎已經打算要殺人了。
後來聽說王建國並沒有死亡，當時他還有點好奇，但是後面發生一些列的事情，也算是叫他想明白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喬老四針對王建國挖的一個坑而已。
而他就是這個計劃中的一環，另外當時在王建國手上救出自己的人，就是外面名聲大振鄂博。
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頭一次見到這個殺人的惡魔，竟然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
至於後來丁凡問他，當時的現場，除了他和鄂博以及已經昏迷倒在地上的王建國之外，還有什麼人出現過。
這個問題還真算是把他問的有點懵了，想了半天都沒有想起來，丁凡這話問的是什麼意思。
這現場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怎麼還會有人在了？
這要不是因爲有王處長在一邊，一臉凶神惡煞的死死盯着他，他都想嘲諷兩句了。
很顯然，這一次丁凡跟孫鵬的見面，並沒有問道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丁凡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繃得緊緊的，連話都不想說。
其實他心中的想的，一直都是自己之前對案子的分析，當時還想着，這件事會不會是當時王建國被人打昏之後，槍管被人調包了。
可是現在孫鵬的話很直接的證明了這一點，當時根本就沒有人出現過，在場的只有三個人。
那麼槍管是怎麼消失？
又是在什麼情況下被人換走的那？
“頭兒，我們的調查會不會方向有問題呀？”王啓雖然不知道這個案子跟孫鵬這個人有什麼關係，可丁凡既然來找他，必然是跟案子有關係的。
興許這是丁凡從別的地方查到的一條線索，所以今天才來的。
至於是不是調查方向有問題，其實丁凡自己都說不準，也是今天見到了王啓的父親之後，在加行孫鵬的審訊，才覺得這件案子，很有可能跟自己之前想的有點不一樣。
之前還覺得，孫鵬當時就在現場，應該會見到那個偷槍管的人。
誰知道最後孫鵬好像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見到，說是當時在現場，除了三個當事人之外，就在沒有別人出現過了。
也就是說，自己當初的猜想，從方向上面就是有錯誤的。
“王啓，你爸在監獄裡，是不是……”丁凡想了好長時間，最後開口對王啓問道：“就是監獄裡面的這些人，是不是都有點……”
說道這裡的時候，丁凡有點吞吞吐吐的，一時間也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
還是王啓腦子轉的快，丁凡的話都沒有說完，就已經想明白他的意思了，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我知道頭兒你要說什麼了，其實在這一點上面，你到是可以徹底放心，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在監獄裡面，這幫犯人對我老子的問的話，絕對不敢說一句謊話，你知道他們在私下都是怎麼稱呼我老子嗎？都叫他‘賽閻王’，你就是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也沒有人幹說假話。”
賽閻王？
丁凡小聲的嘟囔了一聲，回想一下之前王啓老子的那張臉，好像還真的有點閻王爺的意思，初次見面的時候，差點就因爲這張臉嚇得說不出話來。
既然孫鵬不敢在王處長的面前說謊，那麼這件事，少不了是自己想的方向不對了。
看來後面的調查方向，真的要做一點調整才行了。
“頭兒，我能問一件事嗎？”王啓有點不好意思的對丁凡問道：“我們調查的案子，是不是跟之前的王大隊長有點什麼聯繫呀？”
王啓並不傻，今天經歷的這些事情，雖然之前丁凡跟他老子在辦公室裡面都說了什麼他不知道。
但是後來的審訊，他可是一點不落的聽在耳朵裡面的，他在傻也明白了，今天調查的案子跟最近調查的東西一點關係都沒有。
甚至已經要推到五年前的事情了，這要是能跟手上現在偵破的案子有什麼關係都怪了。
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多問，直到回去的路上，王啓也是實在忍不住了，這纔對丁凡問了起來。
丁凡想了一下，這件事現在知道的人本身也不多，一直以來都是小範圍的調查，想要找到一點線索，實在有點費力。
如果自己真的反其道而行，在一部分人中間將消息放出來，利用他們自己手上的資源來調查一下，說不定能得到一點不一樣的效果。
就比如這個王啓，他雖然加入刑警隊的時間不長，但是他背後的老子在，想要調查的話，可能還會比自己這邊調查容易的多。
“王啓，這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這個案子，有點麻煩，你要想清楚，是不是要伸手進來？”丁凡語氣有點沉重的說道：“這件事我已經跟你父親說過了，詳細的東西，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的清楚的，還有一點就是，你要是加入這個案子的調查，一時半會兒都不一定能完成這個案子，不查清楚，你都沒有辦法退出來，你要想好了。”
王啓還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纔剛剛進入刑警隊沒有多長時間，竟然能接觸到這樣的大案子，真是叫他有點意想不到。
尤其是看到丁凡將這件事說的這麼嚴重，他的心裡多少有點打鼓，生怕自己沒有什麼經驗，在把這件案子辦砸了，那可就太對不起丁凡對自己的信任了。
可是叫他不要參與這個案子，王啓心中還有點渴望，心情簡直矛盾的要命。
在說了，這件事自己家老子已經知道了，要是自己真的拒絕了這件事，將來被他知道了，必然要收拾自己，一定覺得自己沒有出息，一點壓力都抗不住，簡直就是給他丟人。
思來想去，最後王啓終於咬着牙做出了一個決定：“我加入，時刻服從組織安排。”
丁凡還真的沒有想過，王啓這小子，也挺有血性的，明知道這個案子有多麻煩，最後依舊能迎難而上，這可不是一般的有膽魄了。
看來丁凡對於王啓，真的要刮目相看了。
既然王啓都做了決定，丁凡也不含糊了，直接將這個案子的始末都跟王啓說了一下，叫他大概的瞭解一下這個案子的情況，順便幫他梳理了一下案子的大概脈絡。
唯獨是沒有跟他說任何的一點猜想，將調查的方向這一塊完全放棄了，直接交給了王啓。
當時王啓十分不解，根本就想不明白，丁凡爲什麼要這樣做，一點方向都不給自己，這要自己怎麼調查這件事啊？
毫無思路的王啓，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丁凡，希望他能給自己指引一下方向。
可是丁凡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只是伸手在他頭上點了一下，告訴他自己去想。
說實話，這個時候，王啓是真的有點後悔了，實在沒有想到，丁凡這是打算要直接當甩手掌櫃的，直接將這件事丟給了自己。
甚至根本就沒有打算帶自己回去，在半路上就叫他直接下車了，留給他的話就是，監獄是一個好地方，或許能在這個地方，發現一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不用回到刑警隊去了，有事情電話聯繫。
好地方？
王啓轉身看着身後的大北監獄，苦笑了一聲：“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的，這個鬼地方，誰有我瞭解？這能是好地方？”
只是丁凡現在已經開車走遠了，看來今天自己只能走路回去了，希望自己走到的時候，老爹還沒有下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