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不擅長審訊,這件事本身丁凡也心裡有數。
但是丁凡現在手上也不是沒有事情可以做,沒有完成的案子,不只是眼下這一個,之前在水泥廠挖出來的屍體,這邊也在調查中。
剛剛丁凡就接到了電話,說是有點消息了,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
所以丁凡現在就算是想幫忙做審訊一下,好像也有點困難,總不能兩邊跑吧!
這件事只能是先交給趙武先自己去了,順便叫了顧念過去幫忙,想來也能應付的了。
畢竟這個名叫小秋的殺人犯,丁凡已經研究了一下,本身就沒有什麼抵抗心裡,在這邊工作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朋友,正好憋着一肚子的委屈,這個時候顧念只要利用他心裡的漏洞,很容易就更搞得定他。
就算是審訊這種事情,趙武做不到,不代表跟他一起的顧念也不行。
雖說這個顧念來的時間不是很長,或許在經驗上面稍微差了那麼一點,但是在別的方面,這個丫頭還是有一點可取之處的。
就比如說趙武十分不擅長的審訊,在這一方面上,剛好有人能跟他互補一下,顧念在這一方面絕對比他要強的多。
他這邊的審訊纔剛剛開始,丁凡就看到韓亮帶着人從外面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一進門,韓亮就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面,渾身向下似乎已經沒有力氣了一樣,除了大口的喘息之外,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
就連金健和周立兩個人也沒有好到什麼地方去,雖然沒有韓亮那麼疲憊,但也累得不輕。
尤其是周立,整張臉都白的嚇人,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丁凡有點不明所以的走到衆人面前,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開口問道:“不是叫你們到大河旅店問問情況嗎?怎麼一個個累的好像死狗一樣?下地幹活去了?”
對於丁凡的問話,雖然有點不好聽,但是事實也真的就是這樣。
原本還以爲知道大河旅店的位置,想要調查一下應該不是很難事的。
誰知道調查開始之後,衆人才明白,這個所謂的大河旅館,根本就不像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很多東西簡直就是沒到現場,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當地的情況。
“別提了,真的比下地幹活都慘那。”一聽到丁凡開口問了,韓亮馬上就開始吐苦水了,一臉苦澀的說道:“這個大河賓館壓根兒就不在市區內,我們一開始還以爲挺好找的,結果到了派出所一問,這才知道,這個大河賓館就是一個私人開的小店,說是大車店都不爲過,最重要的就是,距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在城鄉結合部那邊,我們專門爲了這件事跑了一趟,結果你猜怎麼着?”
說道這裡,韓亮突然買了一個關子,一臉無奈的說道:“這大河賓館其實不只是一個地方,之前我們打電話詢問的那個店,搬城東去了,一開始的時候,外面的那幫倒爺把他帶起來了,在城東又開了一個分店,這把我們幾個給跑的。”
丁凡翻着白眼,有點無奈的走到一邊,靠在桌子上面,一臉鄙夷的說道:“誰叫你們一開始不問清楚的?白跑了一趟還能怪誰呀?”
“其實也不是沒有問清楚,那個老闆也是老油條了。”周立坐在椅子上面,神情冷靜的回憶一下,開口說道:“那個老闆八成已經想到了什麼,所以一開始就在跟我們玩捉迷藏的遊戲,還好我們圍追堵截,最後纔將人堵住了,而且他的旅店有偷稅的問題存在,本身就不想跟我們打交道。”
在周立說道倒爺的時候,丁凡突然想起了之前的翻身屯。
好像要說倒爺什麼地方多,應該也就是哪裡了,畢竟是佔了地理上的優良條件,倒爺總是比別的地方要多一些。
看來這個老闆的身上,事情應該也不少,也不只是稅務這件簡單的事情。
“別說,這一次將人堵在了他店裡,還真虧了這兩個小子了。”韓亮癱在一邊,有點興奮的說道:“還就是這兩個小子,給我說什麼守株待兔,我們在外面堵了這老小子一天的時間,最後在家裡把他摁住了。”
雖然韓亮在給周立還金健邀功,只是這邀功的事情,也需要有人買賬不是!
周立就是一個典型,對誰都不買賬的人,不管韓亮是不是好意,直接眼睛一橫,張口就將話題轉到了案子的調查上面:“我們查過這個人了,老闆名叫賈大全,本地人,這家店以前就是一個大車店,後來因爲從外面來這邊做生意的人多了,這才借錢開了幾家新店,死者楊和平是五年前開始到這邊做生意的,一開始是有人介紹來的,這個介紹人,就是以前的王隊長。”
王建國?
這怎麼什麼事情都能跟他扯上關係呀?
之前的槍管問題還沒有查清楚,轉眼又跟這個死者之間以前有聯繫,簡直叫人想不通啊!
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丁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坐在原地沉默着。
周立是不知道這個王建國是什麼人,只是知道一點他的身份,好像以前也是個刑警,更多的東西,他就不瞭解了。
別說是他不知道了,就是韓亮對當初的事情,依舊不是很瞭解,只是聽說當初的王建國,似乎是遭人陷害,最後被開除了警籍,更多的事情並不瞭解,他也是後來才調過來的。
對這件事相對了解一點的人,整個公安局這邊,好像也就是兩三個人知道的清楚一點。
只是這件事誰都不會說出來,畢竟那件事還沒有完全公開,儘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還有沒有別的?”丁凡點了一根香菸,低着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對兩人問道:“周和平是什麼時候來的?那個老闆都知道一點什麼?”
金健站在一邊,等了好長時間,也差不多緩過來了,端着水杯低聲的說道:“我之前查了他的賬本,上面清晰的記錄了,周和平來往的時間,上面甚至有他每次來這裡的詳細記錄,我看了之後,覺得好像有點週期性的,要是沒看錯的話,他來的時間,好像每次間隔半年左右。上次來的時間,剛好是八月份,按說他應該在年前就應該回去了,沒想到最後……”
沒想到最後,楊和平就這樣死在了這裡,永遠都回不去了。
“我問了一家賈大全,周和平來的時候,帶了兩個皮箱,我到他住的房間看了一下,只有一個皮箱還在,裡面裝的都是隨身換洗的衣服,樑歪一個箱子不見了。”周立站在一邊,雙眼緊閉着,似乎正在回想着之前他在旅店裡面看到的東西,緩緩的開口說道:“根據賈大全的說法,這個楊和平在外面,好像認識的人還不少,經常出去,但是他之前帶來的箱子,他沒有看到是什麼時候帶出去的。”
丁凡點點頭,想了一下,開口問道:“房間裡面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周立一聽,突然睜開眼睛,一臉激動的說道:“還真的有點不對,楊和平當時似乎是打算離開的,我檢查了他住的地方,他的行禮似乎是收拾過的,整個房間十分乾淨,我問過賈大全,他的房間從來沒有人收拾過,就因爲楊和平這個人一向都是自己收拾的,也不喜歡別人去他的房間,動他的東西。”
“按說楊和平不會想到,自己會有生命危險的。”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楊和平顯然死的有點突然,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所以丁凡懷疑,當時楊和平很有可能是打算要將什麼事情處理好,然後就要離開。
“就是這個意思。”金健急忙的說道:“死者很有可能已經打算要離開了,只是最後的結果,叫人有點意想不到。”
“賈大全最後一次見到楊和平是什麼時候?”丁凡不禁問道:“如果他還記得,或許我們也能大概的推測出他的死亡時間了。”
“唉,這一點,我也想到了。”韓亮一聽,眼前一亮,急忙的說道:“這個賈大全記得還挺準,說是在十一月十八日的時候,楊和平就跟他說打算退房的事情,只不過他說要出去一下,回來就辦理退房,不過他出門之後,就沒有在回來。”
這樣說的話,楊和平離開的時間,很有可能就是他死亡的那天晚上。
“把他的隨身物品都帶回來了沒有?”丁凡皺着眉頭,站直了是身體,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事情,急忙忙的對韓亮說道:“我們現在能調查的東西,實在不多,只能從他的隨身物品動手了。”
就在丁凡有點心情沉悶的時候,一邊的金健突然走到他身邊,手上拿着一份資料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楊和平的老家已經將他的檔案都送過來了,我剛剛回來的時候順便帶回來的,我想這裡面應該會有點東西。”
想不到這份資料來的到是真夠及時的,至少有東西可以調查,就還有希望。
“交給你了,詳細的調查一下,看看他的社會關係。”丁凡對金健說道:“最好是很他的家人取得聯繫,問一下他這一次出來,目的是什麼,身上都帶了什麼東西,一樣樣的核對一下,如果不行的話,你們少不了要出個差了。”
丁凡這邊跟金健交代了一聲,轉身又對周立說道:“你跟老韓辛苦一下,從賈大全那邊瞭解一下,死者在本地的社會關係,有多少問多少,他不是說死者在本地還有點朋友嗎!”
韓亮一聽,哀嘆一聲,搖頭苦笑着說道:“勞碌的命啊,走吧,抓那孫子去。”
說完,韓亮帶着周立就出發了,前一秒還半死不活的樣子,下一秒就雷厲風行的辦事效率,到是叫人有點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