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明語言中描述出來的這個人,形象十分模糊,就說他描述的這些特徵,基本上所有的東北人都是這個樣子的。
要說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好像也就是他說的斷指這一點,算是有點調查方向了。
也別小看了一個斷指,這個人手上能拿出來一大塊的玉料,顯然不是一個簡單的工廠工人,一般的家庭裡面可沒有這個條件。
由此判斷的話,這個人的手指應該不是在工作的時候損失的,更加有可能是被人或者自己斬斷的。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就是賭徒。
很多賭徒一輩子都戒不了賭錢的毛病,但是有那麼一部分人,下了很大的決心,甚至斬斷自己的手指,作爲一種明示,表示自己的決心。
只有這類人,纔會斬斷自己的尾指,象徵着他們今後不會在粘上賭博,也算是對自己的提醒。
也就是說,想要找到這個人,現在還需要找個機會,跟這邊的賭徒聯繫一下,說不定就能有點什麼線索。
一想到賭徒,丁凡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金大光。
這貨在萬年縣已經算是所有地下賭場的頭頭了,只要是有這個人,他一定會多少知道一點,如果他不知道,只能說明這個人來自別的地方。
只是這個金大光,現在見到自己之後,能不能跟自己合作,就有點不好說了。
畢竟在萬年縣人家的生意做得好好的,就因爲自己來了,二話不說就掀了人家的攤子,這會兒估計都恨死他了。
可想要找到這個人,終究還是少不了他的幫忙啊!
這會兒要是有王懷民在的話,這件事到是好辦的多,很多事情只要跟他交代一下,絕對能解決很多麻煩,這個老狐狸對街面上的東西,顯然是要比丁凡瞭解的多。
但是現在這個老狐狸不在這裡,丁凡不管怎麼樣也總是要試試才行,不然有這麼一個人在這裡,他實在是不放心。
當然前提是這件事還是要跟曾局商量一下,總是要等到曾局這邊同意了才行。
而曾局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畢竟這裡是萬年縣,還是他的管轄地,丁凡可以不用管這裡的事情,案子辦完了就可以走了。
但是他還要在這裡等着退休那,真的要是發生了什麼,不說對他有多大的影響,就是傷人這件事,都夠他內心煎熬下半輩子了。
所以在丁凡說了這件事之後,曾局連想都沒有多想,直接就點頭同意了,並且叫人將金大光直接提出來,送回來就直接交給他辦了。
至於這個案子結案之後,上面的調回事情,曾局這邊想辦法,先幫他爭取一下時間。
想不到這件事曾局這邊還挺支持,絲毫沒有一點遲疑,將後面的事情都幫他安排好了。
等丁凡見到金大光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時候了。
此時的金大光跟之前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無非就是之前嘴裡的大金牙已經不見了,成了幾個空空的黑洞,想來是進去之後就被人都拔下去了。
之前的一臉囂張跋扈樣子也不見了,完全成了一個被人收拾蔫的大光頭了。
其實重要的還是在進門之後,看到丁凡一個人坐在裡面,大光頭整個人就渾身一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天敵一樣,怕的要命。
他之所以有今天,完全都是拜丁凡所賜,見到他的時候,心中更多的還是憤怒,可是想想這人的手段之後,他就在沒有這個心思了。
在外面的時候就鬥不過他,現在人都進來了,成了一個階下囚,還有什麼資本跟他對着幹?
“找我幹啥?”金大光一進門,腦子裡面想了很多的東西,可是最後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想法變成現實,所以到也十分乾脆,進門就先開口對丁凡問道:“你難道就是爲了來看看我這個階下囚,現在過的有多慘是不是?”
要說過的怎麼樣,現在的金大光確實沒有之前那麼春風得意,但是要說慘,好像也不至於。
“你還說自己慘?”丁凡眼睛一翻,將手上的資料往桌上一丟,開口對他質問道:“你有什麼好慘的,就看看你住的都是什麼地方?而那些被你盤剝的人還有地方住嗎?你把多少人害的家破人亡你心裡是不是沒有一點數啊?”
丁凡這一說,金大光反倒是笑了出來,一臉嘲諷的說道:“你說那幫人?真是笑話,一個個都想靠着賭博發家,他們根本就不是我害的,我有叫人逼着他們來嗎?是他們自己來的,至於你說的那些賣兒賣女的,這根我有什麼關係,是我叫他們這樣做的嗎?”
金大光這麼一說,好像這些事情就真的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了,可問題是他手下就真的有這麼幹淨嗎?
那些人沒事就在他的賭場裡面賭錢,真的就都是因爲自己想玩?
這些人裡面有多少人是天生就愛賭博的?
又有多少是被他用了手段套住的?
這一點沒有人說的清楚,反正今天丁凡也不是爲了這件事找他,沒必要跟他扯這些沒頭的廢話。
“行了,別再這裡跟我抱怨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抓你沒有冤枉你吧?”丁凡伸手在桌上用力的一拍,冷聲說道:“別在這裡跟我蹬鼻子上臉,你的底子要是真的乾淨,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了。”
果然,丁凡這一說之後,金大光直接就閉嘴了,他的底子有多不乾淨,這一點他的心裡有數的很。
丁凡伸手將桌上的一個小袋子拿了起來,放在燈下看了一眼,開口說道:“這東西從什麼地方來的?”
金大光擡起頭,皺眉看看了一眼丁凡手上的東西,似乎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這東西在什麼地方見過,最後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啥東西?我的嗎?”
丁凡冷笑了一聲,隨手將東西丟在了一邊,毫不在意的說道:“是不是你的東西,都不重要了,主要是這東西有點不小心,偏偏就出現在你的賭場裡面,而且在你的小金庫裡面找到的,我就說你這個人不乾淨吧!”
說完之後,將東西裝好,轉身就要往外面走去,搞的金大光一臉的迷茫,完全不知道丁凡今天這是唱的哪一齣!
但是從丁凡的話中,也不難聽的出來,事情應該是跟着東西有點什麼關係,而且這東西恐怕在外面是沾了髒了的。
這個時候要是丁凡走了,搞不好自己這邊的案子剛剛判刑下來,馬上就有另外一個案子找上門來。
所以當時金大光就有點急了,趕忙站起身來發生的說道:“等一下,我想想,我在想想,這東西到手也有點日子了,你總要給我點時間啊!”
丁凡站在門口的位置,背對着金大光,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淡淡的笑容。
只是這笑容也就是在臉上一閃而逝,轉眼之間就將笑臉收了起來,轉身看了一眼金大光,在一次將之前的小袋子拿了出來,對他說道:“在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看看,能不能想起來,從什麼地方來的?不然這贓物反正是在你的私產中找到的,我們將你列爲重點懷疑對象,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對吧?”
丁凡說的義正言辭,聽起來就很有道理。
最關鍵的就是,金大光以前跟警察打交道太多了,很多的刑偵調查程序他都清楚的很,他心理很清楚,丁凡說的話並沒有嚇唬他的意思。
警察是完全有這樣做的可能,而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爲他是真的想不起來,這東西是什麼時候,從什麼人手上得到的了。
“賬本,我要看看之前記錄的賬本,上面或許會有。”金大光想了半天,最後突然想起來,自己有個賬本,上面或許會有一些記錄的東西,連忙開口說道:“應該就是跟這些東西被你們帶過來的東西里面,有個黑色的本子,裡面應該會有記錄的!”
這一點丁凡根本就不用他提醒,之前在整理這些證物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分類將裡面的東西都處理好了,所以想要找出這本子來,一點都不難。
丁凡隨手將一個黑色的本子擺在桌上,伸手將裡面的東西打開,快速的翻閱着,最後在今年的一筆帳上面發現了一塊玉牌的名錄。
“是這個嗎?”丁凡將本子的這一頁送到他的面前,開口說道:“上面記錄可是在今年的三月,從三月到現在,前後也就是兩個來月的時間,你跟我說一點都不記得了,你在開玩笑嗎?”
說完之後,丁凡將本子一合,轉身丟在了桌上,簡單的回憶了一下,開口說道:“這塊玉是一塊東北特產的蛇紋玉,切工和雕工都很一般,但是透光度還不錯,從大小上看,也是從一塊不小的毛料上面切下來的,至於時間,應該不長,至少這不是一個出土的東西。我說了這麼多,你就沒有想到一點東西嗎?”
金大光聽了丁凡說了這麼多之後,口水都流出來了,想了半天的時間,最後懵着說道:“警官,你還懂着東西?你要是有這個本事,你還做什麼警察呀?咱們聯手保證賺大錢……”
看不出來,這個金大光還是一個生意精,一聽到丁凡這麼專業的知識,好像眼前看到的就是一個寶藏一樣了。
只可惜丁凡對這些東西本身就沒啥興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伸手指了一下手上的東西,將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上,不然這貨怕是又要跑題了。
看了之前的記錄賬本之後,金大光似乎已經對那天的事情已經有點印象了,想了一下之後,點頭說道:“想起來一點了,一個男的來了之後,用這東西做了抵押,我那的老師傅看了一眼說是東西不錯,能值點錢,當時我也是好奇,就到外面看了一眼那個人,看着身材挺壯實,應該年紀不是很大,但是這個人一直都帶着個口罩,看不清長相。”
又是口罩,跟之前陳思明說的人差不多,至少也是一個帶着口罩的人。
“是不是右手少了一根尾指?”丁凡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笑着說道:“我記得你那裡都是熟人介紹才能進去的,這個人是誰介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