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臨湘不會騎馬,許蘭陵怕她摔着也不讓學,兩個人共乘一騎,後面跟着家丁護衛,浩浩蕩蕩的去了後山的林子裡頭。
阮臨湘雖然不能騎馬有些失望,但路上的景色很快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這些地方也是咱們府裡的嗎?”
許蘭陵點點頭,道:“連這座山頭都是咱們的,當初這裡聚了幾個土匪,是我爹奉命平了這裡,後來他見這莊子上有溫泉,我娘身子不好,他便想着溫泉能調理身體,就求了個旨意,想把這裡買下來,後來皇上一高興,就把整座山都賞給了我們家,我爹就蓋了這座莊子,咱們住的屋子我娘起的名字,我爹親筆所題的。”
這座山因爲有人打理的原因,草木鬱鬱蔥蔥,山間小道整齊寬闊,遠處的田地因爲已經收穫過了,露出了黃色的泥土。
阮臨湘點頭讚歎:“怪不得呢,前兩天莊子上送來的瓜果蔬菜我都看了,就是比別處的好。”許蘭陵道:“許是有溫泉的原因,比別處暖和,瓜果也種的好,這山上出的東西最多,府裡吃的山菌野味都是從這裡送的,改天咱們在這山上住上一兩天,吃林子裡打的野味,喝山上的小溪水,晚上以天爲蓋地爲廬,你覺得怎麼樣。”
阮臨湘興奮地兩眼發光,緊抓着許蘭陵的袖子:“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許蘭陵自然不會反悔。
到了後山的林子裡,人煙稀少,樹木長得茂盛,藤蔓纏繞樹上,枝連錯節,陽光透不進來,就顯得有些昏暗,阮臨湘乍一進去有些忐忑,緊緊抓着許蘭陵不放。
許蘭陵哭笑不得,被她抓着袖子,也沒法開弓拉箭,再加上阮臨湘看見什麼就大呼小叫的,忙了半個時辰連一隻兔子也沒打着。
許蘭陵一看照這個情況下去,可能要空手而歸了,就命身後的人散了,各自去打獵,他在後面騎馬帶着阮臨湘且走且看,只是這林子中的景色哪有什麼好看的。
阮臨湘急得不行,直叫往前趕,許蘭陵挑眉:“那可說好了,坐在我懷裡乖乖的不準亂動,也不準叫,把獵物都嚇跑了。”阮臨湘連忙再三保證,兩個人這才往前追。
有了阮臨湘的配合,許蘭陵戰果頗豐,打了兩隻獐子,一隻狍子,三隻野兔子並兩隻野山雞,其餘的人也打了不少,還有一個人竟活捉了一窩小兔子,送給了阮臨湘玩,阮臨湘高興極了,吩咐晚上大家都加菜。
晚上阮臨湘照舊吃了不少,這次她沒到處跑,就在房間裡頭玩兔子,許蘭陵由於京裡來了人,正在書房忙着,等打發走了人,回去一看,望月山堂簡直成了兔子窩了。
許蘭陵板着臉叫木蘭幾個把兔子送到花園裡去養,又把阮臨湘按着洗了兩遍,才把身上的兔子毛給洗乾淨了。
阮臨湘紅着臉泡在溫泉裡,身後就是許蘭陵,雖然兩個人不是第一次一起泡溫泉了,但阮臨湘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她偷偷地挪開一點,再挪開一點,許蘭陵在一旁閉目養神,不理會她的小動作,阮臨湘挪了一小會,終於不再靠在許蘭陵懷裡。
正竊喜着,許蘭陵大臂一撈,把人給撈了回來:“別亂動。”阮臨湘被他摟在懷裡,彆扭極了:“我要去鳧水,你放開我。”
想找藉口,許蘭陵睜開眼,懷裡的人暈紅着臉,身上泡的粉粉的,皺着眉毛瞧着他,他微微一笑:“鳧水?好,我們一起。”
說着帶着人泅到了水下,阮臨湘沒準備,一下子被嗆着了,雙手劃拉着就想往上爬,結果許蘭陵嘴脣直接貼過來,渡了口氣給她,阮臨湘的臉瞬間漲紅了,千萬不要像昨天那樣啊
……
第二天,阮臨湘直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回想起昨夜,害羞的躲在被子裡不願意出來,本來今天想去爬山的,也不成了,和許蘭陵圍着莊子走了一圈就罷了。
第三天阮臨湘下了決心,五更天就起來了,說是要爬山看日出,許蘭陵無法,只得捨命陪君子。
天還沒亮,林子裡的道路比平時更難走,處處都陡峭坎坷,阮臨湘拉着許蘭陵的手,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後面,許蘭陵時不時的還要拉上她一把。
沒走多長時間,阮臨湘就累得走不動了,許蘭陵一看,照這個速度,天亮前是到不了山頂了,索性把人背在背上,他一個人走快了許多。
阮臨湘趴在他背上,心內溫暖,快樂,不一而足,她摟着許蘭陵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道:“蘭陵,你真好。”
許蘭陵沒有說話,但如果從前面看就可以看到他的臉上綻開了大大的笑容。
兩個人爬到山頂時可把許蘭陵累壞了,雖說阮臨湘身子小不重,但揹着一個人爬一整座山還是很吃力的,阮臨湘殷勤的給許蘭陵捏肩捶腿,許蘭陵不讓她捶,兩個人坐在山頂上的石頭上,阮臨湘包在披風裡倚在許蘭陵懷裡。
兩個人看着昏暗的天色漸漸變亮,霧靄散去,清冽的空氣變暖,地平線上漸漸有光線透過來,遠處的土地山莊漸漸露出了輪廓,雞鳴聲逐漸此起彼伏,阮臨湘趴在許蘭陵懷裡咯咯的笑,還念着:“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許蘭陵笑道:“這裡可稱不上絕頂,不過是個較高些的土山包罷了。”阮臨湘嘻嘻笑:“可是我覺得很開心啊,就算是小土堆也高興。”
許蘭陵看着懷裡的人:“爲什麼?”阮臨湘緊了緊手臂,笑:“我纔不說呢。”許蘭陵微微一笑,也許,我猜得到,爲何你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