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個女兒,許蘭陵便給女兒取了個小名,叫阿意,諧音阿一,容氏和阮向賢對重孫女都愛的不得了,林氏更是當成了心尖子。
許蘭陵決定給女兒辦雙滿月,剛出生時,宮裡便來了大批的賞賜,阿意的郡主是先皇御賜的,誰也不敢怠慢,即使身在蘇州,洗三的賀禮依舊源源不斷的送過來,許蘭陵和阮臨湘商量了,在蘇州辦一場滿月酒,等回了京城,再辦一場。阮臨湘當了母親,說話辦事都變了個樣,以前喜歡跟許蘭陵撒嬌,現在整天抱着女兒,愛也愛不夠。
剛過了正月,許蘭陵就決定回京城,林氏也要跟着一起回去的,許蘭陵怕阮臨湘和阿意受了風寒,便在船上備了好幾百斤的銀絲碳,阮臨湘抱着孩子由轎子擡着上了船,一點風也沒吹。
林氏對女婿的體貼十分滿意,便把心思都放在了阿意身上。阿意滿了月,眉眼便顯現出來,一雙眼睛長得極像許蘭陵,嘴巴卻像阮臨湘,整日裡不是吃就是睡,十分好帶,連奶孃都說孩子乖巧省心,林氏一刻也離不得外孫女,乾脆讓孩子跟着她睡,許蘭陵正求之不得。
自從有了孩子,阮臨湘的心便撲在了孩子身上,對許蘭陵忽視不少,許蘭陵雖然疼女兒,可更想要女兒的娘啊,可是又不能跟女兒吃醋,鬱悶的不得了,林氏將阿意抱走正好,省得他開口湘兒跟他鬧。
阮臨湘梳洗了還睡不着,打發木蓮去瞧阿意睡了沒有,許蘭陵道:“這麼晚了孩子肯定睡了。”果然木蓮來回說孩子已經睡下了。阮臨湘想着女兒,許蘭陵屏退了下人,將人抱在懷裡,阮臨湘生了孩子,身體豐腴了不少,抱着軟乎乎的格外舒服。
他低聲道:“湘兒,你只想着女兒,把我都給忘了。”阮臨湘抱着他道:“對不起嘛,我看着阿意就忍不住。”許蘭陵吻了吻她的嘴角,道:“那你要好好補償我,不然我是會吃醋的。”
阮臨湘紅着臉推開他道:“不要,已經補償過了。”許蘭陵黑着臉,想起上次阿意突然哭起來,她就慌慌張張把自己推開了,還好意思說,他不再辯駁,直接將人壓在身下。
林氏自然是明白女婿女兒的甜蜜的,抱着孩子也不去打擾,整日呆在自己房間裡,林媽媽跟着來伺候,笑道:“小郡主真是乖巧,也不哭也不鬧,真是可人心。”
林氏道:“你不說我也想不起來,依我說,在家時還是叫姑娘的好,小小的年紀叫她郡主我怕受不住。”林媽媽想了想道:“這要看國公爺的意思了,依我說,安國公的嫡長女,叫郡主也是壓得住的。”
林氏道:“這話雖不錯,可也要提防着那起子小人起壞心,等回京後你和許媽媽可要精心,那個韓宜安雖說也封了一品夫人,可到底低湘兒一級,阿意又封了郡主,保不準她有什麼壞心思,孩子小,可經不起意外。”
林媽媽道:“夫人放心,我省的。”許媽媽在一旁笑道:“該改口叫老太太了。”林氏笑道:“說的是,這麼快就老了。”林媽媽笑道:“老夫人不老,是多子多福,那些想孫子孫女的還沒這個福氣呢。”好聽的話誰不愛聽,林氏被哄的眉開眼笑,抱着阿意越看越喜歡。
到了京城,阮一棠阮卓穎父子齊齊到碼頭去接,一個想看外孫女,一個想看外甥女,見了林氏都眼巴巴的看着,林氏好笑道:“都急什麼,小孩子吹不得風,明日再看吧。”
阮一棠不無遺憾的看着船艙,阮臨湘依舊是被轎子擡着下了船,許蘭陵招呼岳父和大舅子,阮卓穎道:“我外甥女呢?”
許蘭陵道:“在轎子裡呢,小孩子不能吹風。”阮臨湘隔着轎簾對哥哥道:“哥哥若是稀罕,怎麼不自己生一個去?”阮卓穎厚臉皮道:“那哪有妹妹生的閨女好看,好妹妹,我就瞧一眼。”
許蘭陵很是理解大舅子急着見外甥女的渴望,貼心道:“不如一起回府,府裡已經準備了接風酒,咱們去了人多,也好生熱鬧一番。”這話正和阮一棠心意,當下坐了車,一行人去了安國公府。
寧安堂早就收拾一新,阮臨湘住進來剛剛好,阮卓穎一進了屋子就迫不及待的要看孩子,阮一棠雖然斥責他不穩重,其實自己心裡也急得不得了。
阮臨湘將孩子抱出來,阿意已經一個多月了,穿着大紅的小棉襖,大紅的包袱被子,越發襯得皮膚白嫩,眉目如畫,阮卓穎得意得不得了,道:“都說外甥肖舅,多虧我生的好,阿意長得這樣美,也有我的一份功勞。”阮臨湘道:“不害臊,人家都說阿意像我。”
林氏笑道:“你們兄妹倆長得原本就像,阿意像卓穎也是不錯的,只是這脾氣性格倒和湘兒不像。”阮卓穎笑道:“這我知道,湘兒小時候嬌氣得不得了,一有個不如意的就大哭大鬧。”
阮臨湘嗔道:“我有這麼不討人喜歡嗎?”林氏笑道:“可不是,一點委屈都受不得,說一句長得不好看就要哭好長時間呢,也不知小小的人哪裡知道什麼美醜。”
早些年伺候過許蘭陵的老嬤嬤也來請安,她是伺候過許蘭陵的母親的老人,平日裡都是在府裡安享晚年的,見了小主子,笑道:“小主子這性格,倒和國公爺像極了,國公爺小時候也是不喜歡哭的,趴在懷裡就是一整天,不哭也不動,乖巧極了。”
阮臨湘也挺意外的,笑道:“嬤嬤以後可要常來說話,我最喜歡聽這些積年的老事了。”許蘭陵知道她是故意想打聽自己小時候的事來羞自己,只是笑笑就罷了。
阮一棠抱着外孫女,道:“阿意這個小名取得極好,大名可取了?”許蘭陵道:“還沒有,總覺得沒有好的,若是岳父有了什麼好的,就請岳父賜名吧。”阮一棠放下孩子,撫須道:“這個倒也不急,待我回去好好找找。”
國公爺,國公夫人回來了,還有親家老爺一家人,府裡自然是熱鬧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提起韓宜安,韓宜安也不喜歡湊這樣的熱鬧,自然也不出來招呼,;林氏暗想,我這麼乖巧可愛的外孫女你差點給我弄沒了,幸好你不出來,不然沒你的好臉色瞧。
韓宜安表面上不動聲色色不代表她暗地裡沒有動作,她一想起阮臨湘生了個女兒被加封郡主,而她,至今都沒有圓房就暗恨不已,不過她心內已經鬆了一口氣,幸好生的不是兒子,可是,看許蘭陵對孩子的那個寵愛的盡頭,也讓她十分不忿。
輕霧苑是早就爲嫡長女準備的住所,但孩子還小,許蘭陵和阮臨湘都捨不得,於是,奶孃婆子丫鬟們帶着阿意住在東暖閣,阮臨湘夫婦住在西暖閣,時不時的兩個人還和孩子一起睡。
阿意的奶孃是容氏尋來的,是給容氏管事的一個掌櫃的兒媳,姓盧,剛生了孩子,奶水充足,便被叫進來,盧奶孃知道要給安國公的嫡長女當奶孃,就跟撿了寶一樣,作爲小郡主的奶孃,她的前程還少的了?
容氏爲了方便伺候人,便將盧奶孃和她男人的賣身契一併送了過來,連那個剛出生的孩子也帶了來,剛好是個女孩,好生調教了,給阿意做丫鬟。
許蘭陵也很贊成,盧奶孃遠在蘇州,和京城根本沒什麼關係,受人指使暗害孩子的可能性也就小些。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放鬆,上次的那碗藥讓他再不敢粗心大意,他吩咐了木蓮,凡是給夫人和阿意的吃食一律準備兩份,一是保險起見,而是爲了引出後面的壞人。
果然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許蘭陵看着桌子上的兩碗雞蛋羹,木蓮小心地解釋道:“其中一碗裡放了瀉藥,分量很少,大人喝了沒什麼事,若是小孩子喝了……”
許蘭陵一揮手,將兩碗雞蛋羹打翻在地,他道:“給我準備衣裳,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