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建議王安在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可王安堅稱自己沒事,只是一時氣血攻心,緩緩就好了。無奈之下,安娜便陪她一起回酒店。
兩人沒有事先商量,卻彼此心照不宣的不去觸碰之前所說的事,也儘量避免眼神的接觸。好像這樣大家便還能強撐着維持表面上的鎮定。
在酒店門口下了出租車,安娜小心的扶着王安的胳膊,王安強笑着說她太誇張,自己又不是孕婦,正往門口走着,迎面就看到一羣人鬧哄哄的簇擁着兩個警察出來。
兩人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往旁邊避讓了一下,隨後一聲熟悉的吼叫便從身前響起。
“嗷啊~~!”
王安皺眉看去,卻是右邊那位警察的手裡還提着個籠子,裡面關着極其眼熟的一坨。正從縫隙裡伸着爪子,一臉熱切的看着自己。
“救我!救我啊!(?▃?)”
講真,如果剛纔來的不是警察,就以王平的體型和速度來說,不管他們手裡拿的是什麼,此時也早躺在地上了。這一點,王平很自信。
可鬱悶的地方就在於,人家是警察。
畢竟不同於野生的獾,只要酒店查一下入住記錄和監控,就知道他也算是酒店的客人。真要是襲警了,顧老三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有時候某獾不得不感嘆命運之奇特,都特麼做獾了,居然還會被家庭所累。
“等等!”
一聲嬌喝響起,讓剛涌出門人羣頓住,同時看向兩女所在的方向。籠子裡的某獾激動的熱淚盈眶,關鍵時刻,還是親妹妹靠譜。然而下一秒,伸出的小爪子就僵住。
王安身旁,那道無比熟悉的窈窕身影,正以一個掩護的站姿陪她一起走過來。
“你們是誰?憑什麼抓我家的獾?”
王安此前看着鎮靜,心裡其實憋着老大一股火,根本就沒處發。結果纔剛回到酒店門口,就看到一羣人疑似抓了某獾,現場又沒有顧朗的身影,那股火瞬間就冒出來了。
“女士,我們正在執行公務!抓捕搶劫酒店後廚的疑犯!如果你是它的主人,麻煩和我們一道去警察局!”
左邊的警察上前一步,同時瞥了一眼安娜,右手下意識的按住腰間的手槍,眼裡帶着警惕。他有直覺,這個金髮女人的氣質很危險。
“搶劫……後廚?”
王安剛涌到臉上的怒火頓時僵住,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外語水平來。
“搶劫”,“疑犯”,“廚房”這些單詞她都明白,可連在一起就讓人茫然了。這些詞用在一個小動物身上,真是認真的嗎?
“他們說什麼?”
生怕自己理解的不對,王安還特地扭頭用漢語問了安娜一句。可不等安娜回答,對面人羣裡就突然跑出一個身穿西裝的經理來,臉上掛着喜悅與憤怒的矛盾表情,擡手就抓向王安的胳膊。
因爲某獾出門時既沒穿衣服,也沒帶啥標識牌,還沒來得及覈對入住記錄的酒店經理正愁找不到正主呢,王安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就像王平所顧慮的那般,他要是“野生”的,酒店經理就只能自認倒黴。獎金飛了不說,搞不好還要面臨處罰。可要是家養的寵物那就好辦了,寵債主償,天經地義。
可惜不等那隻手抓到王安,一旁便探出另一隻手瞬間抓住他的手腕脈門,向後一掰。
“呃啊…”
慘叫聲驀然響起,某經理上身一歪,“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你幹什麼?”
“女士,請你冷靜!”
身前那名警察擡手就拔出手槍,圍觀的吃瓜羣衆一陣低呼,急忙向兩側散開。
安娜卻是冷哼一聲,不慌不忙的斜過臉來說道:“警官,你看到了,這個人突然衝出來要打人,我只是在防衛!你如果繼續用槍指着我,我可以告你濫用職權!”
“咳…”
安娜的話讓對方一愣,也是她給對方的感覺太危險,導致這名警察過於緊張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身下那倒黴的酒店經理卻哭喊起來。
“你們怎麼這樣啊!你們家的寵物打壞了好幾道門,打傷了好幾個服務員,還有保安和一名廚師,還洗劫了我們的廚房!你們還打人!你們講不講道理啊!”
“呃……”
在某經理說到一半的時候,安娜就已經鬆了手。待到他說完,場面頓時尷尬起來。要真是這樣的話,貌似她還真就挺理虧的。
和王安對視了一眼,兩人此前一直不敢觸碰的眼神裡,此刻滿是懵逼,已經顧不上傷感了。
籠子裡那坨身影安娜倒是有印象,之前在比塔部落匆匆見面時,這貨就好似害羞一般扭扭捏捏的跟在她腿邊,想不到背地裡做出來的事這麼勁爆。
“那個,不好意思哈…”
王安伸了伸手,貌似是想扶某經理一把。只是不等碰到,便又縮了回來,冷着臉看向靠後那位警察手裡拎着的籠子裡仍舊在發呆的某獾。
“他剛纔說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王平還在神遊物外,壓根就沒理會。
“你別和我裝傻,我知道你其實能聽懂英語!”
王安上前一步,又被身前的警察攔住。這邊自己爬起來的經理,捂着手腕叫嚷:“你是它主人,你要賠償損失!”之前說話的警察在重複着“跟我們走一趟”之類的話。
其實某獾即便沒反應,王安也相信了那經理說的話。搶劫廚房,的確像是這貨幹出來的事。而某獾此刻發呆,也被她認爲是在裝傻。要不是有警察叔叔攔着,她恨不能把這貨抓出來打一頓。
“我們是這這裡談賠償,還是去警察局談?”
眼見王安不理他,某經理不依不饒起來。不過王安卻是嘴角一撇,頗有些無賴道:“賠償?什麼賠償?我又不是它主人!憑啥讓我賠?”
某經理和兩名警察聞言都是一呆,不是它主人?
“哎,你這人?當着警察的面耍賴是吧?剛纔你還說……”
“剛我說什麼了?”
王安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擺手道:“剛纔那是誤會!這獾是我朋友家的,一時情急!那,什麼……我通知我朋友一聲!對了,你們是哪個警局的,回頭我讓他去贖……”
“女士,不是贖,是保釋……”
右邊的警察還待解釋,左邊那位卻是掏出了小本子,寫了個地址遞給她。
當事人雖說有耍賴的嫌疑,可畢竟是“外國友人”,總不好因爲這點糾紛就抓人。
某經理還在那問王安,既然她不是正主,那正主是誰。王安卻沒理會,而是在那叮囑準備離開的警察,一定照顧好某獾,不能餓着之類的,聽得周圍的人都是一臉黑線。
就這還說不是主人?騙鬼呢吧?
這個時候,一直髮愣的王平好像纔回過神來,“嗷”的一聲吼叫出聲。
“啥意思啊?這就不管我了?我是你親哥啊(?﹏?)……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你哥被抓走?”
隨着警察走向路邊的警車,王平眼淚汪汪的扒着鐵籠,看着王安還在那追問:“對了,贖金貴不貴啊?”
“女士,那叫保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