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人倒是樂了,郝仁卻感覺心神恍惚。他怎麼也沒想到周易居然是一個如此強大的富豪,真是做夢也沒想到。
可他爲什麼要悔自己那三萬塊錢呢!沒道理的,三萬塊錢對他來說,就像一塊錢一樣可以忽略不計算。沒道理的,真是沒道理……
這種行爲只能用“作弄”二字來概括。
郝仁已經可以肯定,周易先前是在作弄自己,爲了就是看自己的笑話。
一般來說,富豪們都有自己的惡趣味,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比如,前一段時間利比亞的一個領導人出訪法國,還自己帶帳篷和駱駝,死活不住酒店。這個周易大概就是這種有着獨特怪癖的傢伙吧!
就普通人來說,被人家這麼作弄,只怕早就急火攻心,怒不可遏,非要去討個公道不可。可郝仁不是普通人,在社會低層打滾了這麼多年,什麼白眼沒遇到過,臉皮早厚到長城拐彎的程度。他不但不生氣,反而有點沾沾自喜。
“看來,我在周易那裡還是有點印象的,否則他不會這麼搞我,而且現在又給我打電話。”郝仁這麼想:“這次,他又想幹什麼呢?想不通,想不通。”
正在思維混亂的時候,飯店已經到了。
遠遠見看就周易同郭明在裡面談笑風生,郭明忙加快步伐走進大廳。
剛一走進去,一個侍者伸手攔住他:“幹什麼的?”氣勢很足。
郝仁一呆,“怎麼了?”
“你什麼幹什麼的?”那使侍者上下看着郝仁,看得郝仁一陣心虛。
郝仁有點奇怪,回視自己身上。自己今天的穿着也沒什麼問題,不存在衣冠不整的問題,腳上也因爲今天可能要起糾紛而特意穿了一雙大頭皮鞋以增加攻擊力,不像往常一樣穿着大棉鞋。
“我來找人的。“郝仁還真沒來過這種五顆星的酒店,不懂人家的規矩,以爲但凡來的客人都要向侍者交代自己地名字和來歷。就像有些大單位的門衛登記制度一樣。
侍者鼻子裡哼了一聲,“找人,找誰。”他用手指了指郝仁手上的報紙包,“裡面裝的是什麼,打開來看看。”
事情其實是出在郝仁包菜刀的報紙上。進出這家酒店的客人雖然不一定全是富貴中人,但都是有頭有臉或者小有經濟能力的。進來的人都衣者光鮮,精神面貌積極向上。而郝仁看起來整個兒地委瑣,衣服也舊。看款式也是四五年前地了。一進酒店地盤就東張西望,想不引起人的警惕都難。
最可笑的是他掖窩下還夾着一個用報紙裹着的包裹,看起來更是可疑。
那個侍者也是剛做門童沒幾天,才接受了反恐訓練,正是警惕性高漲的時期,一見人就往恐怖分子上靠。
聽到侍者的話,郝仁下意識地打開包裹,摸出明晃晃的菜刀來。
“啊!”侍者嚇了一大跳,猛地跳到一旁,大聲喊:“保安。保安!”
這動靜可就大了。大廳裡的先生和女士們都齊齊發出一聲尖叫,沒頭蒼蠅式地在大廳裡亂跑起來。因爲擁擠,有人摔倒在地。
正在大廳值班的大堂經理嚇壞了。立即高聲喊:“來人,保護客人,保安,快制伏歹徒。”
郝仁沒想到自己闖下了這麼大一個禍事,愣愣地看着自己手裡的菜刀,半天才明白過來,忙扔到地上,大叫:“我不是歹徒,你們誤會了,誤會了!”
可人家可不理會這些。一羣保安凶神惡煞地撲過來,圍在他身邊,呵斥,“雙手抱頭,趴下,不許動。”
保安們也是急了,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喊出地口號在順序上有很大地問題。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先說“不許動”然後纔是“趴下”,最後纔是“雙手抱頭”。否則。就算歹徒趴在地上後也可以亂動的,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技能叫武功,武功中有一個流派叫“地趟門”。而地趟門中有一種高深武學叫“兔子彈腿”。
郝仁倒也合作,立即雙手抱頭,然後以一種極其可笑的姿勢趴了下去。
見歹徒沒有反抗,幾個膀大腰圓地保安立即兇猛地撲上去,直接在他身上疊羅漢。可憐的郝仁本如何承受得起這麼多猛男的蹂躪,立即被壓得大叫:“別壓了,腰要斷了,救命啊!我受不了啦!”
看到外面一片混亂,周易和郭明才發覺不對,扭頭看過去,最下面的那個人居然是郝仁,忙走出去拉開衆人,給大堂經理說明了一下情況,說這個帶菜刀過來傢伙是自己請來的客人,這是一場誤會。
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大堂經理疑惑地看了一眼已經被壓得面部發青的郝仁,問:“他是你們的客人,只能帶菜刀過來了?”
周易和郭明倒被問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郝仁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揀起菜刀對着大堂經理晃了晃,“我推銷菜刀的,不帶點樣品過來嗎?”
經理:“你這菜刀看起來有點舊了。”
郝仁,“經過時間檢驗的。”
大堂經理:“看起來不錯呀,要不,你可以去採供部推銷一下,我們酒店正要進一批廚具。”
郝仁苦笑:“可不敢,再來個疊羅漢我就沒命了。還是先喝杯茶壓壓驚再說。”
帶着郝仁和郭明回到咖啡廳,周易笑着看着郝仁:“怎麼,帶刀過來要帳,現在可以動手了?”
郝仁忙“呸!”一聲,給了自己一記耳光,“周總,周老闆,我郝仁有眼不識泰山,怎麼敢得罪你。再說了,我對你老人家是久仰的了,仰慕都還來不及,怎麼敢亂來。我這把菜刀說起來還有段故事,剛纔在路上我真遇到一個向我推銷菜刀地人。他說他來北京打工的,應聘廚子。結果人家不收,又找不到其他工作,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這不,連吃飯的傢伙都要賣。我也是心好,就花了十塊錢買了,算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