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角色

我叫陳牧晚,性別男,今年十六歲,是平原市第四中學高中部的一名學生。從小到大我的家人都在教導我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當然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一直以來都是像家裡人這樣做的,更沒有做過一件沒良心的事情。但是老天爺啊,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啊。

陳牧晚看着自己座位兩邊的江不可和謝運涵。雖然他們兩人之間隔了一個他,但是濃烈的火藥味還是瀰漫了整間教室。

事情的原因是這樣的:經過一天的選拔,江不可、喬木還有陳牧晚成功入選。正當他們三個人要去會議室和剩下一個人匯合,抽取辯論題目的時候,喬木因爲肚子有點疼就去上廁所,讓他們兩先去會議室。

等到他們兩個打開會議室的門後,發現已經有人到了。其實這沒什麼事情,但偏偏入選的第四個人是謝運涵。

這個會議室很小,只有一張白板和一排長桌。長桌後放着四個凳子。而謝運還坐在最左邊那張上面。本來呢,陳牧晚抱着吃瓜看戲的心態,想要看看江不可接下來會幹什麼。可結果他直接把陳牧晚按着謝運涵的旁邊,也就是左數第二個,充當隔板。而他自己坐在左數第三張凳子上,堅決要把謝運涵和喬木隔開。

雖然兩人誰都沒有看誰,但是空氣之中早已充滿了火藥。坐在中間的陳牧晚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吧?現在這間教室越安靜,陳牧晚的內心就越尷尬。

陳牧晚支支吾吾道:“那個,我去上個廁所啊。”陳牧晚想要遠離這個尷尬的局面,那怕一會兒也行。畢竟這種場面自己呆在這也是……

江不可語氣冰冷道:“不行,在這坐着!”

看來陳牧晚是沒法走了。

在陳牧晚要重新坐下的時候,在一旁的謝運涵說話了“人家要上廁所,爲什麼不讓人家去呢?”

江不可:“因爲,他現在不想上。”

謝運涵反擊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江不可冷然一笑,語氣中帶了幾分的譏誚:“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兩人現在就是一個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處在中間的陳牧晚愣是不敢吭聲,他感到一股股戾氣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感覺下一秒兩人就能要動起手來。

就在氣氛越來越尬的時候,會議的門被喬木打開了。“喬木!”他們兩個一看來的人是喬木,倆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起立。

“喬木這有空位。”江不可連忙向喬木展示自己身邊唯一一個空位。接着他又用極其挑釁的眼神看着謝運涵好像在說:不能了吧,你那沒有位置了。

喬木沒有理會江不可直直的走了過去,但是她並沒有坐在江不可的身旁。她直接把凳子拉到了桌角坐了下去。既沒有坐在江不可身旁,也沒有靠近謝運涵。

謝運涵用着嘲笑的語氣說道:“哎呀,陳牧晚不知道是誰的算盤落了個空。”

江不可:“是啊,某人連算盤都沒有。對吧,陳牧晚?”

我去,你們兩個爭風吃醋別提我啊。當謝運涵喊道他的名字的時候,陳牧晚就跟一個驚弓之鳥一樣。特別害怕江不可也喊自己。結果越怕什麼就會來什麼。

就當兩人準備繼續飆垃圾話的時候,會議室的再一次被打開。走進門的是一名女老師。

她扎着丸子頭,臉上的妝容清新甜美,身穿白色羊羔絨小外套和寬鬆的淺色牛仔褲,肩上斜挎一個小包。

當陳牧晚看見來的人的是時候他直接凳子上蹦了起來“莫莫菲……”但是一想到自己家裡人囑咐自己在學校要喊老師“莫老師,怎麼會是你?”

莫菲菲挑了挑眉“怎麼,不行嗎?我大學可是辯論隊的,還曾獲得過最佳辯手呢!”

陳牧晚嘖了一聲“我還以爲你大學期間都是在混吃等死呢。”

“我看你是想死吧!莫菲菲一聽脾氣立馬上去了,舉起拳頭就準備要打陳牧晚

“好了好了。”喬木出面攔住了莫菲菲,“莫老師咱先幹正事。”

莫菲菲把包放在了一邊“我給你們說流程。一辯就是開場讀一下一辯稿,然後被對方四辯質詢一下,二辯也是讀一下稿子,再被對方三辯質詢一下,之後三辯質詢完有個質詢小結,質詢小結完是大家自由辯,都可以站起來打,最後就是四辯總結陳詞……大致是這樣吧。”

謝運涵舉手問道:“話說那個一辯啊……三分鐘陳詞是不是可以寫了上去讀的,然後再被對方四辯質詢一下就行了,是不是比別的位置稍微簡單一點?”

江不可白了謝運涵一眼:“一辯是賽前準備最多的一個位置,得給隊伍開個好頭。一般拿到一個辯題,小組內討論了定義、判斷標準和幾個論點之後,就會丟給一辯寫成一辯稿,比較考驗一辯的語言組織能力和信息檢索能力,當然還有寫稿的速度。怎麼你想當一辯啊?”

莫菲菲點了一下頭:“江不可說的沒錯,一辯非常考驗腦子的水平。畢竟陳詞一結束就要面對對方四辯的質詢,在規則裡被質詢方是不能打斷對方的話或者反問對方的,一辯在這兒要把防守做好,不能隨隨便便就被對面帶跑,讓別人把我們這兒的論給推翻掉。加上後面還有自由辯環節,要打快節奏進攻和防守,如果一辯全程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在裁判眼裡會比較扣分”

“當然,如果你的隊友在自由辯非常積極一直搶着站並且每次站起來說得都特別好的話,裁判也會忽略在角落裡默默積灰的一辯。”莫菲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過你們放心,你們這種新人的隊伍裡有我這樣的人才,雖然賽前我會讓一辯一直推翻稿子改到頭禿,但相比二三四辯來說,對臨場發揮能力的要求相對較低,至少不會愣在場上說不出話。”

這個時候陳牧晚晚問道:“四辯是不是最簡單的,除了最後的總結也沒什麼大事?”

“你啊,能蠢死!”莫菲菲不知道是因爲剛纔陳牧晚說的話還是真的恨鐵不成鋼,狠狠的拍了陳牧晚後背一巴掌,那響聲猶如晴天霹靂把喬木他們三個人都嚇了一跳。這一巴掌硬生生打的陳牧晚趴在桌子上眼中留着淚,雙手捂着後背只喊疼。

在教訓完陳牧晚後,莫菲菲給他們講解四辯的重要性:“四辯作爲最後擁有發言機會的人,對能力的要求確實比較高。我們總結陳詞一般分兩部分:上半部分需要概述我們今天和對方辯友達成的共識以及產生的分歧,所以四辯必須要有大局觀,需要全程跟上辯論的節奏並且頭腦清楚,知道我們和對面的主要矛盾是什麼,到底應該和對面打什麼。”

“下半部分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不論是打定義戰還是判準戰,在這裡多多少少要“升價值”,把辯題大而化之,上升到道德、人性、各種哲學主義、“人是目的不是手段”這類高維度的東西,進而讓我方觀點立於道德高地。優秀的四辯在優勢局能做到一錘定音,在劣勢局也可以力挽狂瀾。”其實總得來說,沈明溪和莫菲菲給陳牧晚三個人講的內容都差不多。但相對來說莫菲菲要比沈明溪講的詳細。

喬木:“莫老師以前在大學辯論隊裡通常打幾辯?”

莫菲菲見喬木提到自己的光輝歷史了,便得意洋洋的說道:“我以前是打三辯的。在一些賽制裡三辯的主場叫盤問,對面一二四辯得一塊兒站起來等我點名,點誰誰就得回答規則上又不能打斷我的質詢,在賽場上發揮起來會很爽。”

陳牧晚坐在一旁,語氣中帶了幾分諷意“對對對,就是因爲在賽場上太威風了,搞得人家男生都害怕,導致某人大學四年連一個男朋友也沒有。到現在好不容易談了一個吧,還不能經常見面。”

“混蛋!”被說中痛處的莫菲菲再也忍不了對陳牧晚嘴欠的行爲了,上去就是用手扯着陳牧晚的嘴“你就不能不犯賤嗎?你的嘴就真的不想要嗎?”

陳牧晚的嘴被莫菲菲扯的直痛,他痛的反手就是揪住莫菲菲的耳朵。

喬木他們三個人一看他們兩個真打起來了趕緊上去把他們拉開。

“真敢還手,陳牧晚你真行啊!你爺爺奶奶都沒有動過我一根頭髮。”莫菲菲被江不可和喬木拉開後還想再上去,喬木和江不可只能連忙拉住她。

陳牧晚一聽她把老爺子都搬出來了,意識到莫菲菲是真的生氣了,他趕緊躲在謝運涵身後“小姑我知道錯了。你冷靜一點消消氣。”

喬木在旁邊也幫忙說着話:“對啊,莫老師沒必要和他生這麼大的氣,咱先幹完正事,幹完正事咱再說。”

江不可:“喬木說的對啊。沒必要,沒必要。”

謝運涵也勸解道:“喬木說的對,莫老師,咱先幹正事。”

在喬木三個人的勸解下,莫菲菲的怒火開始逐漸減小“對,先忙正事,然後再處理私事。”隨機一道目光直射躲在謝運涵身後的陳牧晚。

陳牧晚嚥了一下口水。

莫菲菲拿出一張紙撕成了四份,在紙上寫上了一到四辯,然後揉成紙團“因爲你們都是新手,我也不好分配。我們就採取最簡單的方法——抓鬮。你們抓到幾辯你就是幾辯。”

喬木他們都點了點頭,確實沒有比這個更簡單方便的方法了。喬木三個人都去抓鬮了只有陳牧晚躲得遠遠的生怕莫菲菲趁這個機會來報復他。

江不可抓到是一辯,喬木抓到的是三辯,謝運涵抓到的是二辯。那麼四辯就是……三個人都看向躲在牆角的陳牧晚,他們三個人因爲莫菲菲那句“優秀的四辯在優勢局能做到一錘定音,在劣勢局也可以力挽狂瀾。”對陳牧晚懷疑,他真的可以嗎?

莫菲菲和他們三人統一了一下意見,決定再重新抓一遍。但是新一輪的結果卻是:江不可一辯、喬木二辯、謝運涵三辯。弄了半天只是喬木和謝運涵的順序換了一下。

江不可:“要不就這樣?”

喬木嘆了一口氣“只能這樣了。”

四中辯論隊辯手分配完成:一辯江不可、二辯喬木、三辯謝運涵以及最重要的四辯陳牧晚。他們將在未來的一週內培養默契,制訂戰術。迎接來自日本早稻高中的辯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