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瓏啊，你忘了我教你的了嗎？紅粉骷髏，一副臭皮囊而已，有什麼可看的。”王牧擺出大師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唔……”小玲瓏嘟嘴，搖晃着王牧的衣袖。哀求道：“主人，就讓玲瓏看一下嘛，萬一以後我見到你不認識怎麼辦？”
王牧咧了咧嘴，跟以前一樣，這小傢伙一撒嬌，王牧就無奈。
“好吧。”挑了挑劍眉，王牧妥協了，輕輕擡手，摘下了那半邊面具。
中午的陽光灑下，將王牧那俊朗剛毅的面孔清晰地映在小玲瓏的眼底，若有若無的邪笑，深邃浩瀚的星目。雖不是記憶中的樣子，卻依然如記憶中一樣飄渺。
小玲瓏擡手捂住小嘴，含淚的美眸滿是癡迷……
無論多麼深情，離別總是要到的。
小玲瓏親自取了靈泉水，裝滿好幾個玉瓶，又拿了不少上好的靈石，通通放在一個儲物戒指中，送給了王牧。
“主人，記住。時候到了，一定要通知玲瓏，玲瓏現在已經有與你並肩一戰的能力了。”雲海之上，小玲瓏仰頭望着王牧，輕柔地說道。然後又低頭，小心翼翼地將那枚五彩戒指套在王牧的無名指上，期間。她又忍不住淚水滑落。
“傻丫頭，哭什麼。”王牧擡手摸了摸小玲瓏柔順的秀髮，“放心，等時候到了，我一定回來看你，到時候，你想怎麼玩兒。我就陪你怎麼玩兒。”
小玲瓏已經淚流滿面，沉沉地點頭道：“哦，玲瓏會等着，一直等着。”
清風吹過，王牧平靜的心蕩開一圈兒漣漪。
雖不解兒女私情，可這萬世輪迴，欠下的，實在太多了。
關筱諾和葛晨一等一直在山谷裡等着，他們不敢貿然亂動，更不敢試圖去偷靈泉水，就那麼仰望着高空的雲海，猜測着王牧在雲海之上在幹什麼。
“你們說，王牧會不會已經被吃掉了？”丁一凡凝眉，疑惑地問道。
關筱諾白了他一樣，喝斥道：“閉上你的烏鴉嘴。那玲瓏彩雀明顯與王牧認識，怎麼可能會殺了他。”
葛晨沒有說話，想着王牧那戴着面具的臉，心中還是隱隱有些忌憚，似觸碰到了什麼不該觸碰的秘密。
就在這時，雲海翻滾，一聲嘹亮的鳳鳴從天而降，王牧出現了。
在四隻玲瓏彩雀的包圍下，王牧從高空緩緩降落，從始至終都有一團五彩光華襯托着他，直到將他輕輕放在地上。
小玲瓏沒有跟來，她怕忍不住又會哭。
王牧落地之後，四隻玲瓏彩雀便在一陣陣鳳鳴聲中飛入了那高空雲海。
關筱諾幾個愣愣地看着王牧，雖分別了幾個小時而已，可再次見到王牧，衆人感覺一切都不同了，王牧在衆人心中的印象，已然徹底顛覆。
“這是靈泉水，煉製幾顆丹藥足夠了。”手中五彩光芒閃過，兩個白色玉瓶飛向了關筱諾。
關筱諾還在發呆，她覺得王牧那一雙眼睛忽然充滿了魔力，看一眼就無法自拔。還是葛晨反應及時，接住了那兩個白玉瓶，要不然這珍貴的靈泉水就掉地上了。
接住玉瓶的同時，葛晨掃了一眼王牧的左手，那無名指上，一圈兒淡淡的五彩之色正在隱沒，直到完全陷入了皮膚之下。
“五彩鳳羽打造的儲物戒指？！”葛晨心驚肉跳，“這玲瓏彩雀跟王牧到底什麼關係，好的有點離譜啊！那戒指裡肯定還有不少寶貝吧！”
當然，葛晨只是在心中驚訝，此時此刻，葛晨心中已有分寸，有些問題，他雖萬般疑惑，卻已經沒有勇氣問出來了。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葛晨這麼識相的。
“我靠……”丁一凡瞪着眼睛，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開始圍繞着王牧上上下下地看，如見到了什麼怪物似的，最終，他又凝眉盯着王牧雙眼，萬分疑惑道：“王牧兄弟，你怎麼做到的？”
“……”王牧正想說話，又被丁一凡打斷了。
“別告訴我你跟那小妖精早就認識，我不相信，這怎麼可能啊！說，到底怎麼回事，如實招來。那小妖精對你也太好了吧，簡直跟見了親爹似的。”
王牧白了丁一凡一眼，故作思索道：“或許……是我長的比較帥吧。”
話畢，他就不再理會衆人，大步朝着葛晨和關筱諾走了過去。
“帥？帥你妹啊！”愣了一下，丁一凡都爆粗口了，調頭追着王牧吼道：“你讓大家看看，在場哪一個不比你帥？你別跟我耍花樣，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不得不說，王牧摘了面具還行，可戴着那半拉龍紋面具，整張臉反倒顯得有些邪惡猙獰，跟帥完全不沾邊的。
“一凡，不要多嘴了。”葛晨凝眉，連連地對丁一凡拋着眼色，他很清楚，有些事情真的弄明白了，未必是好事。
“什麼不多嘴啊，大師兄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你不想知道真相嗎？”丁一凡難以理解地看着葛晨。
一旁的關筱諾正跟王牧對視，望着那寒潭般的雙目，聽着葛晨和丁一凡的對話，關筱諾也是微微凝眉，眼神複雜了起來。
她跟丁一凡一樣，同樣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王牧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可是當細想這一路發生的事情，再看着王牧那從始至終都保持的恬淡眼神，她忽然也有些害怕起來，若真的弄清楚了，或許，就無法如現在這樣相安無事地跟他站在了一起了吧。
“叫你別問你就別問了，站到後面去！”葛晨生氣了，瞪眼喝斥丁一凡，見一向溫和的大師兄發怒，丁一凡則才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地挪到了後面。
“王牧兄弟，謝謝，若不是你，我們現在恐怕……”葛晨上前，雙手抱拳，誠摯地說道。
“小事。”王牧淡然一笑，“既然東西你們已經拿到了，就回吧，放心，回去的路上你們不會有危險。”
話畢，王牧擡手指了指天空。
人們仰頭望去，見那雲海之下，四隻玲瓏彩雀正在盤旋，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衆人又是一陣心顫，竟然可以讓玲瓏彩雀一族護送他們回去，這……
“那你要去……”
“師妹！”
收回目光，關筱諾看着王牧，正準備問問王牧要去哪裡，卻被葛晨焦急地打斷了。
緊張地看了一眼王牧，見王牧並未生氣，葛晨這才放心。
關筱諾低頭，笑容有些傷感，當擡起頭時，臉上又浮起強裝出來的爽朗，笑望着王牧道：“我是想說，祝你一路平安。”
“謝謝！你們也一樣。”王牧輕笑，旋即就朝着山谷外走去。
萍水相逢而已，王牧不想有過多糾纏，免得日後受他牽連。
“王牧！”看着王牧的背影，關筱諾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忽然大叫道：“對不起！我知道你這樣的人非同凡響，或許你走的路，跟我們完全不同。可我還是想問，我們以後，會不會有機會再見面？”
王牧停了一下，但沒有回頭，只淡然說道：“有緣自會相見。”
實際上，王牧真不打算再見面，萬一再見時，是那血淋淋的戰場呢？
就這麼分開了，出了山谷之後，關筱諾一衆往回走，王牧則繼續向前。
天空中，四隻玲瓏彩雀分成兩隊，兩隻護送關筱諾一等，兩隻護送王牧，鳳鳴聲所過之處，靈泉山域所有飛禽走獸自動讓路。
雲海之上，小玲瓏正默默落淚，靈動的眸子不捨地看着那漸行漸遠的一抹黑影。
“主人，玲瓏會等着，一直等着。當年的號令響徹三界之時，玲瓏會陪你一起，屠盡這九域所有神魔。”
她忽然擡頭看天，烏黑的眸子泛起彩光，瞳孔變的豎立，迸射出滔天的兇戾。
接下來的路，王牧走的那叫一個輕鬆，有兩隻玲瓏彩雀在頭頂護法，絕對是暢通無阻。
見山上山，見水下水，當夕陽西下的時候，王牧就已經出了靈泉山域了。
還別說，看着那沿途瘋狂逃竄的各種飛禽走獸，王牧還是挺享受這種拉風的感覺的。
“行了，你倆回去吧！告訴小玲瓏，別到處貪玩亂跑，好好修煉！”站在一片曠野之上，王牧仰頭對着天空的兩隻玲瓏彩雀大喊。
如聽懂了王牧的話，兩隻玲瓏彩雀發出嘹亮的鳳鳴，雙翅一振，便調頭往靈泉山域深處飛衝而去了。
收回目光，王牧整理了一下黑袍，極目眺望，曠野的盡頭還是無盡的羣山，卻已經能夠隱約看到一些宗門的建築。
“煉器宗，終於到了啊。”看着那些山中隱隱的建築，王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