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好想我老爸,他在的時候,我每天都很開心”低着頭,小敏說着,純真的嗓音一如星空下的風鈴。
“我知道,我老爸再也回不來了。我也知道,老媽爲了我好幸苦的,所以我只能忍着,同學們欺負我,我也不敢說什麼。我不想給媽媽惹麻煩。”
王牧輕吸了一口氣,依稀想起了初次見這母女時的情景,那發白的臉龐,憂愁的神情,無不彰顯着她們困苦的生活。
情不自禁的,王牧擡手,輕輕摸着小敏柔順的秀髮,柔聲道:“以前都已經過去了,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們的。”
“嗯!”小敏堅定地點頭,大眼睛望着王牧,又激動地笑了,“我知道,現在不一樣了,因爲有你。”
“哦?爲什麼?”王牧輕笑。
小敏又拉住王牧的手,蹦跳着道:“因爲你厲害呀!你都不知道,現在同學們可羨慕我了,對我也可好了,好多同學的家長都找我,連我們老師都對我特好,他們要麼就是怕你生氣,要麼就是想要找你幫忙。咯咯,我感覺我都成我們學校的明星了。”
“哈哈……有那麼誇張嗎?”王牧爽朗地大笑,就愛聽這種話!
“當然有了!”小敏眼睛瞪的更圓,“剛開始我說你是我男朋友,他們都不信,還嘲笑我異想天開,哦,還有我們老師說王大師纔不會看上我這種發育不全的小姑娘!可是,我把我和你的照片給他們看了之後,他們就相信了,尤其那些欺負我的,看見我就跑,還有幾個主動給我道歉呢。”
王牧咧了咧嘴,“那個,你跟同學們說,我是你男朋友?你怎麼想的你?”
小敏得意地搖頭晃腦,“那怎麼了,反正我就要做你女朋友,反正我以後肯定要嫁人,既然要嫁人,當然要嫁給我喜歡的嘍!嘻嘻,嫁給小牧哥哥最好了。”
“……”王牧仰頭看屋頂,突然發現事情的發展有些失控了。
希望羣衆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王哥對小敏,真的沒有任何不良企圖啊,人家還是個孩子啊,王哥不是變態啊!
“所以說小牧哥哥,我要和你一起睡,嘻嘻,那樣我會做個好夢的!”王牧正思考着,小敏就主動鑽進了王牧的被窩。
“小牧,睡……”就在這時,房門又開了,李蘭出現在了門口,她未出口的嗓音卡在了喉嚨裡。
她看到了正躺在王牧被子裡的小敏。
王牧也愣住了,真是要命啊,這可怎麼解釋?
“媽媽,我一個人不敢睡,我想跟小牧哥哥睡。”小敏撲閃着天真的大眼睛,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單純,絕不會讓人想歪了。
“咳,那個蘭姐啊,你不要誤會,我什麼都……”王牧趕緊解釋,開玩笑,這要是傳出去,一世英名就全掃地了。
“你不用解釋。”李蘭柔笑,目光落在王牧的臉上,輕聲道:“我還不相信你嗎,你還能把小敏怎麼樣?不過,你要讓她早些休息,明天還要上學呢。”
王牧這才鬆了口氣,幸好蘭姐相信自己的人品。
“媽媽,你幹嘛穿成這樣?跟我的衣服一樣哦。”小敏忽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李蘭的衣服上,說着,還特意掀開了自己的被子。
王哥頓時扛不住了,天哪,還真是一樣的衣服啊。
浩劫的月光下,一大一小兩條美人魚啊,那閃爍的魚鱗……
王牧只覺一道熱流直衝腦海,趕緊在心中默唸清心咒,這可是一對母女,必須得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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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的臉也紅了,低頭看了看自己,尷尬地道:“這樣,這樣穿着涼快嗎,那,那我先下去了,你們早些休息。”
說完,李蘭暗含深意地看了王牧一眼,這才關門離開。
王牧在原地呆呆地站了許久才從那波濤洶涌的粼光之中反應過來,回頭看去,見小敏竟然已經睡着了,嘴角掛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深吸幾口氣,王牧上前,把小敏那一身粼光用被子蓋好,旋即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開什麼玩笑,光明磊落,風流倜儻的王哥,當然不會真的和小敏睡在一起了。
李蘭的房間也不能去,他怕進去就出不來了。
悄無聲息地下樓,王牧索性到了院子裡。
皓月當空,星辰寥寥,無風卻也清爽,令的王牧燃燒的心火也降下了溫度。
這種夢幻的天氣,總能引起人無限遐想。
點着一根香菸,王牧起步往外溜達,到達那柵欄門的時候,身形一動,直接躍了出去。
月光下,那飛揚的睡袍,長長的腿毛,飛天的姿態,呵,那叫一個風騷。
門外是無際的曠野,遍野的綠草透着清香,在月光下泛着一浪一浪的幽綠光澤,像是嶄新的地毯。
仰頭對望那一輪明月,透過眼前繚繞的淡藍煙霧,王牧的心變得無比平靜。
而這平靜中,剛剛小敏的話便又在耳邊響起。
王牧不由得笑了,記得小時候,也有那麼一個小姑娘總是纏着自己,說要長大了當自己的女朋友,還要嫁給自己。
不得不說,當時在那種小山村裡,王牧這種半路搬去的人家是很受排斥的,加上王牧的父母總是神出鬼沒,遭人嫉恨也很正常,於是乎,年幼的王牧就成了人們攻擊的對象,男女老少見了他總要奚落他幾句,願意跟他玩兒的小朋友就兩個。
一個女孩兒,一個男孩兒。
王牧只知道男孩兒有個外號叫冬瓜,個子矮,長的又胖,成天掛着兩條鼻涕跟在王牧後面,一個勁兒地牧哥長牧哥短的。
現在王牧覺得,冬瓜喜歡跟他玩兒,或許是因爲他家總有別人家沒有的好吃的吧,要不然那貨爲毛總愛往自己家廚房跑?
至於那個女孩兒……王牧失笑,童年果然是很有趣的。
後來,一羣小朋友把他們三個堵在了死衚衕,他們說那個小女孩兒天天跟王牧和冬瓜在一起,會生出小孩的,還引用大人的話,說小女孩兒即便長大了,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王牧和冬瓜就跟二十幾個小夥伴打了起來,當時他才三四歲。
一箇中年人過來勸架,卻有意偏袒其他的小朋友,盛怒之下,王牧突然間滿身彩光大放,就推了中年大叔一把,他就昏迷不醒了。
從那以後,他就被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山門,再也沒有見過冬瓜和那小女孩兒。
如今,他們應該和自己一樣大了吧。
雖然沒有記住冬瓜的真名,但王牧記住了那小女孩兒的真名,她好像叫……林月。
哦,就如這月亮一樣明亮溫柔,總是怯怯地看着王牧說,“牧哥哥,你不喜歡和我玩兒了嗎?我做錯了什麼?我可以向你道歉。”
王牧在看着月亮想着童年的事情,另一個人也正在看着他。
是邢小小,邢泰的乾女兒,隱血組織頭號殺手。
她就躲在李蘭家院牆的一側,探出腦袋偷看着王牧。
二人距離不足五百米,奇怪的是,以王牧五官的敏銳,竟然沒有發現。
邢小小正柳眉微皺,望着王牧的目光裡滿是厭惡。
“這就是那個王牧?”她眨巴着鳳眼,不解地自語,“就這樣的人也能滅我隱血兩個小隊?看來乾爹的手下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輕吸一口氣,她再度上下打量王牧,白色的睡袍,手叉着腰,嘴裡的香菸正在燃燒,一條腿還抖摟着,滿腿的汗毛在月光中飄搖,關鍵是,他穿了一雙女人的紅色拖鞋。
一看就是個風騷怪嗎,跟高手完全不沾邊!
“呵呵,敢跟我隱血作對,有你好受的。先教訓你幾下。”邢小小陰險地笑了,月光下,整齊的貝齒髮出閃亮的光澤,接着,她擡起一隻修長的玉手,朝着王牧輕輕地彈了一下。
“嗖……”輕微的風聲中,一道淡淡的乳白流光射向了王牧的後背。
無聲無息的,那白光觸及王牧後背之時,一片淡淡彩色浮現,白光便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看王牧,依舊仰頭望着月亮,無動於衷,一隻手正旁若無人地在屁股上撓啊撓的。
“還真有些本事。”邢小小愣了一下,若是普通人受了她這一擊應該立馬趴下才是,這傢伙竟然安然無恙。
頓了頓,她又朝着王牧屈指一彈。
這一次,風聲更大,那乳白流光比上一次明顯清晰了好多,星空下如平飛的流星。
結果卻一樣,白光撞在王牧背上,王牧還是一副毫不影響的樣子。
“唉,撒個尿睡覺吧!”就在這時,他突然搖頭嘆息一聲,接着就敞開了白色睡袍。
還別說,在這上爲星空,下爲曠野的廣闊天地中撒尿,真他媽爽!
邢小小瞪大了眼睛,對方可是側面對着自己,有些東西她是可以看到的啊!
“臭小子,敢在老孃面前撒尿,找死!”邢小小怒了,再顧不上其他,玉手揮舞,一掌拍了出去。
“唰啦!”
狂風乍起,就見空中現出一個完全由乳白靈力凝聚的爪形,直撲王牧後背,強大的風壓,令的王牧白袍都飛揚了起來。
月色下,王牧叼着煙,白袍飛揚中做出撒尿的姿勢,那風騷,無人能擋!
“還沒完沒了啊!”
就在邢小小以爲王牧要被打趴在自己的尿窩裡時,空中突然響起王牧鬱悶的怒吼,下一秒,他驟然轉身,一腳踢了出去。
就見那紅色的女式拖鞋脫腳而飛,兌上了攻來的爪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