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拍賣（上）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各種流言太多了，早已分不清真假。”竇曉曉搖搖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以前是有這樣的傳言，說哪怕是凡人吃了日後也能修煉到築基期，不過後來卻聽說，只是在煉氣大圓滿，準備築基之前服下，成功率會提升至少三成……”
三成……真是不少了。
便是玄音宗弟子，一次就築基成功的成功也不到一成，也就是說，有九成的築基弟子都是失敗過一次以後，第二次第三次才成功的。
提高三成的成功率，這並不是只是單純數字意義上的提升，而是與修士本身息息相關的。
一個修士，就算有九成的把握能夠築基成功，但那剩下的一點不確定，就能夠讓他功敗垂成……然而，若是這樣的修士再配上一顆真的能提高成功率的築基丹的話……
一定會引起築基丹的風潮。
事實上，根本不用三成成功率，哪怕只有半成的效果，修士們都不會放棄築基丹。
“那個築基丹的出處是哪裡？”張白菓眉頭一皺，問道。
“這個就不清楚了，委託人很神秘，聽說是個大師級的煉丹師，但拍賣行也沒有見過他本人，他是委託旁人寄拍的。”竇曉曉把聽來的八卦都說給張白菓聽：“據那個委託人說，這位大師研究築基丹已經有上百年了，期間不知失敗了多少次，這纔有了這一次的成品。”
“既然是大師級的煉丹師，最起碼是築基以上的修爲了吧？”張白菓奇怪的問道：“他研究築基丹做什麼？”
哪怕是丹修，本質上來說，也是爲了修爲而努力。既然如此，把大把的時間消耗在對他自己毫無意義的築基丹上，不是很反常嗎？
再說了，那麼艱難才煉製出來的丹藥，卻放到這種偏僻的縣城裡的拍賣會上拍賣，不覺得有點對不起他“上百年”的研究嗎？
“這個……說不定是爲了自家的後人？”竇曉曉也是一愣。努力想了想，找出來的理由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果是爲了後人煉製的，又爲什麼要拿出來拍賣？
除非……他自己也不能保證丹藥的效果，所以纔拿出來當別人是試驗品。
至於爲什麼拍賣會會拍賣這種疑點重重的東西。主要還是因爲主辦方，是齊林國的官方官員，他們只會希望自己治下的縣城越來越好，越來越繁華，卻不太會去在乎買下那些東西的修士會不會受騙上當。築基丹這個東西一旦出現。就絕對是衆人眼中的焦點，因此即便知道興許有些許的不妥當，但他們還是接下了。
反正不信可以不買，再加上對方承諾是百分之百有效的，還繳了一筆額度不低的保證金，收下來試試水當然也就順利成行了。
“哎，算了，左右不關我們的事，管它呢！”覺得腦袋有點混亂的竇曉曉甩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奇怪。每次和這個少女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就很容易受到影響，開始思考一些從前根本就不會去想的事，都有點不像她了！
“說的也是。”張白菓莞爾一笑：“是我着像了。”
“聽聽你這語氣，倒像個佛修似得。”竇曉曉嘖嘖的咂了咂嘴。
“佛修也沒什麼不好啊……”
“你沒聽過嗎？道不同不相爲謀，咱們道修和佛修本就是兩回事……你可不要走錯了歪路啊！該不是剛纔我出去的時候你碰上那些禿驢了？不該啊，佛修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莫非也是衝着築基丹來的？”張白菓不過隨口一說，她前世是無神論者，不管神佛在她眼裡都沒有什麼差別，但竇曉曉卻特別認真的板起了臉。
……姑娘，腦補是病。藥不能停啊！
“你想多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見過佛修呢！”張白菓趕緊搖搖頭打斷她的思緒。
“那你莫名其妙的提起佛修做什麼？”竇曉曉白她一眼：“多大的人了，一點也不穩重。”
……就年齡來說，她應該還是少女。
嗯……若是凡人的話。可以嫁人生子的那種少女。
“隨口說說的唄，明明是你想歪了，反倒來怪我。”張白菓也沒好氣，這幾天大概給她太多好臉色了，真當她沒脾氣啊！
真是一點都不肯輸，竇曉曉無奈的道：“……算了。不跟你個小丫頭片子吵架，怪丟臉的，我回屋歇會，你也是休息會吧，好好養精蓄銳，晚上咱們得提起點兒精神。”
張白菓點頭之後，她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心知竇曉曉最後說的那話並不是無的放矢的，這地兒魚龍混雜，很難分辨好壞。雖然她們也有所準備，但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在官方護衛能力極弱的前提下，想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就只能靠她們自己了。
張白菓倒也不是特別擔心，一般來說這種拍賣會結束後安全還是有一定的保障的，否則也不可能一屆一屆的舉辦了那麼多次了。
這天的夜似乎過的特別的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竇曉曉跑來敲響張白菓的房門：“子玉妹妹，咱們該出發了。”
“進來吧。”張白菓張開眼睛，打開房門，放了竇曉曉進屋，對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已近子時。“你倒是準時的很……”
“別說這些有的沒得了，快些動身吧！那地方離咱們這兒還有點距離，”竇曉曉有點着急的說道：“要是過了子時，就算有請柬，咱們也進不得裡面了。”
“……那便走吧！”話說她那句話真的不是諷刺來的，她莫不是聽成反諷了吧？
一路疾行，好容易趕到，發現果然還沒有入場的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拍賣會的人數都是有限定的，沒有請柬的人來了也會被請走，是以周圍竟是沒有多少打算渾水摸魚的修士在。
給門口兩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看過了兩人的請帖，便走出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修來，只見她面上帶着半片面具，有點像張白菓前世見過的假面舞會上帶的那種雞毛面具，手裡則捧着個托盤，恭敬的送到兩人面前。
托盤裡是兩張可以覆蓋住大半張臉的銀色假面具，大概是爲了方面喊價，所以露出了嘴巴和下顎的部位。還有兩件黑色的斗篷整齊的疊放在面具之下，那女修示意她們都穿戴上。
許是擔心這次拍賣會會出事，所以齊林國官方似乎也動了不少腦筋，在他們所能夠做到的範圍內，最大限度的保證了買家的安全。
畢竟……看不到臉就無法確認誰是真正的買家。
不過，這也有個壞處，很有可能有人會因爲覺得長得相似就進行無差別攻擊，到時候遭殃的可就不止一個人了。
張白菓一言不發的拿起了面具蓋上，並沒有想象中屬於金屬的冷硬感，反而十分的舒適，貼合面部，雖然明明遮住了鼻子，但呼吸也沒有受到影響，很是神奇。
披上了斗篷，那女修請她們入內後便不見了。張白菓摸着臉上的面具問同樣裝扮的竇曉曉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材料做的？”
“這個倒是常見，是雪蠶絲製成的。以前在極寒之地有一種雪蠶會吐出這種絲來，因爲有韌勁又輕薄柔軟，很是受到一些女修的追捧。後來有人發現這種雪蠶絲有一種特性，它遇火後會變成銀色，看起來像是金屬般堅硬，同時又兼具金屬沒有的柔軟，便拿來做面具和軟甲，都是十分出名的……以前雪蠶稀少十分昂貴，不過後來漸漸變成了家養的，雖然產量高了，但質量也沒有從前那樣好了。”竇曉曉似乎有些可惜的樣子，看起來對那蠶絲軟甲十分嚮往的樣子：“雖說如今便宜了些，不過像我這種散修，大多就連這麼一個面具都買不起呢！”
……音修基本不穿軟甲，所以張白菓不清楚這回事。
“還真知道啊……”她其實根本沒指望得到回到，沒想到她還真的說了，張白菓道：“我倒是挺喜歡這個面具的，不知道他們賣不賣。”
“一會咱們叫個人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就在她們說話的時候，伴隨着一聲敲鑼的聲音想起，整個拍賣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似乎都是心有靈犀一般，在這個時候保持了沉默。
“各位道友、前輩，大家好，我是安貞拍賣行的二級拍賣師，樂天。”一個笑起來甜甜的有酒窩的男子不知從哪裡站到了臺前，他個頭不高，長得也說不上帥氣美麗，很是普通，但笑容卻格外的令人親切，聲音更是如清泉一般入心入肺的動聽，不當歌手真是可惜了。“咱們的拍賣會將在半個時辰後正式開始，現在是咱們的自由交易時間哦！如果有想要交換的材料，可以到我這裡來登記，若是有特殊需求的，也可以說出來，看看在場的道友是不是有人願意交易……”
張白菓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這就應該是先前竇曉曉說過的自由交易的機會。
大概足有一刻鐘，那拍賣師都一直在和各種蜂擁上去的修士說話、記錄。
而後，才按照登記的順序，拍賣師開始報出一個又一個的交易品內容，若是有興趣的就報價，沒有的就直接跳到下一個。
這個進行的順序倒是很快，並且完全沒有拍賣的緊張感。
想來應該是事先有過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