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心靜氣帶着討好的意味說完,本以爲會被自己期望的那般被放開,可半響,期望的鏡頭遲遲沒到來,摟着自己腰肢的手彷彿還更加收緊了一些,更讓她猛然睜大雙眼的是,自己的腰帶有鬆掉的痕跡,她瞪着雙眼順勢往下一看。
這一看不要緊,強壓下去的怒火比太上老君煉丹的三昧真火還燒的旺盛濃烈,先前故意表現出來的鎮定頃刻間土崩瓦解,蕩然無存。
因爲自己翠花的粉色外衫正被某一隻狼爪慢條斯理的解開,欲有從身體上剝下來的趨勢,裡面絲質輕薄的褻衣顯而易見,暴露在某個男人的清冷的眼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能忍,大爺的,老孃可忍不了了。
“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靜謐的空間,那聲響乾脆果決,連回音都清脆嘹亮,迴盪在石洞中,久久不息。
時間在這一刻凝住了,空氣在這一刻被某一種堪比颱風還猛烈的冷氣凍結住了,被打的人定住了,打人的也瞬間彷彿被點了穴道般化作了殭屍狀。
蕭敖定定的看着她,半眯的黑眸裡盡是無邊無盡的寒芒,甚至蘊含了一絲由心而出的殺氣,本就冷冽剛毅的俊臉上黑氣驟聚,連原本鼻翼裡噴灑出來的溫熱的呼吸都彷彿是從黑暗陰冷的地獄裡散發出來的。
整個人冷的讓人心尖兒都彷彿會被凍住。
禁錮在那纖腰上的手似一把生鐵打造的鉗子般,更加有力的鉗制住本就不贏一握的嬌軀,力道之大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對方鉗成兩段。
腰上傳來痛意讓葉莎終於回過了神,本能的求生意識讓她緊緊的抓住那隻彷彿要掐斷她的大手,死死的扳着那如鐵一般牢固用力的五指。
就在她想痛呼出聲時,脖子上又傳來一股窒息的痛意。
放開死死扳着他大手的雙手,葉莎用着蠻力試圖想要去掙扎,想去拼搏,可上下都被對方牢牢控制着她,在面對窒息感的到來時,渾身上下卻使不出多大的力氣。
男人的身體彷彿鋼筋水泥塑成的,結實緊繃的任憑她怎麼敲、打、捶、揍都沒有一絲一毫鬆弛的動靜,她越撲騰的厲害,那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似乎收縮的越明顯。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手已經快要刺入她肌膚之中,那種痛苦的感覺,不光是不能順利的呼吸,更是死亡之前預示的恐懼。
她沒想到只是一巴掌而已,竟然會讓對方有如此大的反應。
這個男人本來就讓人捉摸不透,要殺她也是遲早的事,能給她吃毒藥,讓她要死不活的留在他身邊都已經算是好的了。
只怪自己太傻,明明知道對方諱莫如深、十足十的危險,卻還是沒能忍住要去挑釁他的冷酷。
“本王說過,不要試圖挑戰本王的底線,否則代價是你承受不起的。”
如魔鬼一般陰森冷冽的話語緩慢而又備具威嚴的傳入葉莎的耳朵裡,她掙扎着擡起頭,雙目冷冷的對上那雙深沉幽暗得不見底的眸子,心下了然,自己並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次或許是真的快要死了吧?
也好,能這樣死至少比被侮辱的強。
她是人,不是男人的玩物,不可能別人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她有尊嚴,她有原則,即便是死,也不會屈辱在男人的淫威之下。
感覺到空氣越來越稀薄,脖子上的痛感越來越強烈,而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葉莎鬆開十指,咬着泛着青色的下脣,對上他陰冷刺骨的眼睛,此刻她聚起霧氣的眼眸中,沒有兇悍,沒有恨意,相反的,泛着波光的星眸明亮純淨,皎潔的月光照射下,是那般的楚楚動人,璀璨如星的能晃花人的眼球。
要解脫了,是嗎?
淡淡的撇了一眼要至她於死地的男人,帶着一絲即將解脫的輕鬆感,她幽幽的閉上雙眼,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爲何不求饒?”
就在葉莎以爲自己下一秒就要離開這陌生的世界時,脖子上的手突然鬆開,腰上的手臂也瞬間收回,她狠狠的被摔在凹凸不平的石土地上,耳邊再次傳來他冷冽得沒有一點溫度的話語,讓她睜開眼,淡淡的掃了一眼男人剛毅冷漠的臉,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他又放過她了?
這又何必呢,既然早晚都要弄死她,爲什麼不下手狠一點?
他的深沉冷漠,她的衝動任性,就算用毒藥強制的把她留住,早晚一天,她遲早還是會碰觸到他的逆鱗、他的底線,與其讓她這樣厭惡不安的活着,爲什麼不乾脆一點直接了斷了她?
最讓她困惑鬱悶的是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難道真的只是留下她來暖牀?
多可笑,他既是王爺,身份地位皆屬不凡,還會缺一個暖牀的女人?
“爲何不求饒?”
一手掐住她柔弱的下巴,蕭敖冷冷的逼視着她,黯沉的嗓音依舊冷漠,深邃陰沉的眸子居高臨下的試圖想從她淡漠的雙眼中找出答案。
遇到敵人,她能兇悍的如會吃人的老虎一樣張狂的伸出爪子,並且不留一絲情面。可遇到死亡,她卻淡漠得如同生命可有可無一樣,不反抗,不求饒,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求死心跡,讓他不解,讓他疑惑。
她不是張狂蠻橫嗎?爲何又甘願死亡?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目中無人的挑釁了他一次又一次,褻瀆他的身份,無視他的氣勢,粗口的髒話,無禮的謾罵,不管那一條都能定她的死罪,取了她的性命,但臨到最後,他卻下不了手。
心軟?
他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心軟之人。
但爲何,卻爲了一個女人再三的猶豫?
葉莎被迫對上那雙深沉冷漠的眸子,閃過短暫的疑惑,隨即雙眼被無邊無盡的空洞掩飾過去。
“王爺要殺要刮請便。”他不殺她,早晚她也會殺了他。
讓她沒安穩日子,他也別想能安生度日。
蕭敖遂放開她被捏住的下巴,起身對着石洞外皎潔清冷的月光,黑沉的眸子劃過一絲莫名的光澤,輕輕幽幽的,不帶冷冽的氣息,也沒有溫柔的暖意,輕幽得彷彿那墜在空中的月色,朦朧的沒有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