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哼聲從葉莎嘴裡傳來,來不及多想,也顧不了暗器傷身的痛楚,此刻的她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幹掉他們!
將男人猛的朝一側狠狠推了出去,她快速的朝遠處的那抹身影開了一槍,倒地的瞬間,她卯足了勁再次連開了三槍,只見先前出現的黑衣人胸膛涌出血水,濺落在地上,隨後就聽見噗通幾聲倒地的聲音。
這一幕像電光火石般來的又猛烈又快速,讓蕭敖都沒及時反應過來,看着齊齊倒下的黑衣人,他冷若寒冰的臉閃過一絲的詫異,但這抹詫異在見到葉莎驀然倒地時,隨即被胸口涌上來的心慌所取代了。
幾個箭步飛奔過去,他蹲在地上將葉莎抱住,盯着那張有些蒼白的臉,深邃的眼眸中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擔憂。
這女人……
他當真是小看了她……
“爲何要以身涉險?你當本王是那麼容易死的嗎?”憤怒的吼聲夾帶着他的怒火,帶着他的擔憂,帶着他心口莫名的顫抖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從那弧線優美卻冷毅無比的薄脣中吼了出來。
誰要她來救,誰稀罕她來救?
可她卻出人意料的偏偏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幫她擋了那致命的暗器。
“媽的……有點良心好不好……我現在好痛……”
不帶這樣的,她都爲他擋了一飛刀了,他不知道感恩不說,上來就吼,她沒死都要被他的聲音給震死了。
先前手臂上的痛此刻好像都不算什麼,屁股上劇烈的痛楚像剔骨剜肉一般,痛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
蕭敖在她虛弱的話聲落下時,雙眸微收,一把翻過她突然無力的身體,顧不得她此刻會有什麼反應,撩開她的裙襬,扯下她被血漬侵蝕的褻褲,在看到那抹刺眼的青黑色的血跡時,他瞳孔猛然放大,冰冷的臉上瞬間佈滿濃濃的殺意。
“該死的!”
暗器有毒!
葉莎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看着男人就那麼正大光明一點顧忌都沒有的脫掉自己的褲子,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白花花的屁股看,心中那個悔啊。
她剛纔怎麼就這麼糊塗,要去救一條對自己居心不良的大色狼?
她知道她是傷員,她也清楚自己的身體肯定多多少少被他看過,可這好歹是青天白日,不要求在這種情況下有所避諱,但好歹也要先給她打個招呼吧。
也怪自己太沒用,當時跳那麼高做什麼,那個黑衣人的目標明明是這個男人的胸膛位置,可自己好死不死的非要跳那麼高,這不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屁股當成靶子讓人家練飛鏢嘛……
她這黴運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身體上的疼痛越漸的啃噬着她的神經,就連想去揮開那惹人厭的狼爪子,都擡不動手,身體突然出現的異樣讓葉莎逐漸的感覺有些不對勁,不是沒受過傷,從小就練過的身體,雖說她不敢說自己結實的猶如銅牆鐵壁,但這點皮肉傷也不至於會讓她五感越來越弱,好像魂魄都要被什麼吸走一樣,讓她意識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
看着懷中的人瞬間暈厥了過去,那本該殷紅絢爛的脣瓣此刻呈現出刺眼的黑色,蕭敖心一揪,像是有什麼東西撕扯着他的心臟,喉間也像是被什麼卡住一樣,說不清道不清的情緒鋪天蓋地的涌上心頭,讓一張俊臉如同失血過多一樣的蒼白陰冷。
礙於她此刻的傷不能盤腿坐下,他將人置於身前跪好,一手抓住她纖瘦的肩膀防止她倒下,另一隻手擱置在她背後運足了內力……
“噗!”
過了許久,葉莎被喉管的一口血嗆醒過來,看着被自己吐出的黑血,蒼白的臉更加白得嚇人。
尼瑪,她就說嘛,不過就是中了一隻飛鏢而已,又沒有傷到要害,怎麼自己就感覺好像要遠離人世了一樣,那樣的難受。原來這飛鏢上有毒……
R國人,這仇她一定記下了!
由後背傳入身體的熱源在她吐完黑血之後漸漸的減弱下來,葉莎使了使勁,側目看了看,正看到男人一臉冷色嚴肅的收回手掌,她剛準備說什麼,只見男人將她身體帶到懷中,依舊讓她趴在他的雙腿上,重複着先前的動作!脫她褲子。
只是這一次似乎不同於先前只是脫褲子那麼簡單,男人面色凝重,冷冽的眼眸深深的看着某處傷口,幾乎沒有停頓半刻,一把將飛鏢果斷的拔了出來。
痛的齜牙咧嘴的葉莎這次咬着牙沒讓自己暈厥過去,也許是想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麼,也許是害怕自己暈厥期間被人佔了便宜,也許……心口莫名的心慌意亂,讓她就那麼卯着勁,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下一秒的動作,心中猶如被洪鐘撞擊一般,如果不是咬着牙讓自己意識清晰一些,打死她都不會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他竟然幫她吸毒?
剛纔噴濺出來的黑血讓她知道自己中了毒,身體不再那麼難受也讓她知道是這個男人幫她把毒逼了出來,雖然此刻的景象太過怪異、太讓人不敢接受,畢竟被一個大男人用嘴貼着自己的屁股,這種情景是說不出來的曖昧。但此刻撼動她心神的不是男人難以讓人置信的動作和動機,而是心口莫名的像是被什麼攪動了一番,蕩起一抹讓她感覺很是陌生的情愫。
疼,此刻間彷彿蕩然無存,恨,此刻間也悄然消失,她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堵着,堵到她難受的鼻子一個勁的泛着酸澀,就是這種泛着酸澀的難受勁,讓她許久不曾流過淚的眼眶剎那間盪漾着水花,越積越多,直到眼中的景象一片模糊,直到男人的臉再也看不清楚……
曾經她總是大呼叱問他爲什麼,爲什麼要留她在身邊?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每見他一次,她都莫名其妙的生氣的想問個清楚明白,而今,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她同樣想問問他,爲什麼,爲什麼要救她?
她的命在許多人看來不過就是如同草芥,根本不值得有人這樣對待,更何況她一直都將他視爲米田共一般的對待,從來都沒跟他好好的說過一次話。要不就是大呼叫罵,要不就是敷衍假意討好,更沒有將對方的身份地位看進眼中半分。
她對他如此,惡劣,刁蠻,欺騙,無禮……
他竟然還會救她?
不是不敢相信,是她根本沒法說服自己去相信,難道……難道是因爲自己快要死了所以迴光返照出現了幻覺?